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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拂曉城生命之牆崩塌以來,後面的幾波崩壞再沒有造成過類似的慘烈傷亡,至少對於城市來說沒有,至於荒野上那些底層的倖存者,他們的生死就不為人知了,也不是城裡人會關心的事,死一千,還是一萬,都和城市無關。

北伐方面,按照世人的估計,冷鳶應該會停下腳步,因為最為關鍵的京首已經奪回,大部分產糧重地也已經攻陷,北方叛軍雖然主力尚在,但沒有必要一口氣將其吞掉,完全可以執行固守之策,韜光養晦,休養生息。

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打不易守,這一次北伐取得的戰果遠比之前預估的要多。

本來按照共和之輝最高參謀部的估算,最好是收復黃河長江中間流域,尤其是把豫省這個產糧重地打下來,完全就夠了!

再打得多,表面上看是收復失地,實際上暗耗嚴重,土地越大,需要派遣安穩的軍隊就越多,軍費也越高。

冷鳶倒好,高歌猛進幾乎把國土全收回來了,把叛軍硬是推到了舊時代共和國傳統國境線附近,看着威武,其實有些得不償失,太激進了。

不過,參謀部倒也沒過多抱怨,因為這尚處在可控範圍內。

本來聯邦對於北伐已經高度不滿,有消息稱亞太戰區總部那邊已經在考慮出兵干預了,不過冷鳶卡在這個節骨眼停下來,聯邦就有些進退不得。

根據《共和聯邦互助條約》,雙方並不處於戰爭狀態,如果聯邦現在攻擊共和之輝北伐軍,非要打也行,但會違約,占不到理,也就是師出無名。

不要小看“師出無名”帶來的影響,你可以說拳頭大才是硬道理,但如果一場戰爭沒有一個名號,高層將領可以厚着臉皮開戰,如何動員底層士兵是個難題,無法給士兵一個英勇犧牲的理由,極大程度影響作戰效率。

而且一旦開了這種先例,對未來的壞處極大,按照歷史的角度,第一個破壞遊戲規則的人往往都是沒有好下場的,所以聯邦應該不會冒險開這個頭。

現在,參謀部更多的是在考慮如何應對聯邦的經濟制裁,對方也不是傻子,硬的來不了當然就來軟的。

這段時間來,聯邦瘋狂加印錢幣數量,導致了嚴重的通貨膨脹,原本處於溫飽線的城市平民瞬間被打到貧困線以下,由此對共和之輝非常不滿,對北伐軍更是如此,要不是城防建設軍規模龐大,治安效率高,估計該有人鬧事遊行了。

共和之輝參謀部,鴿派上將柳扶蘇正和自己手下的一批官員開會,不禁發出了感慨:“若有機會,務必推出我們自己的貨幣,不然像現在這樣受制於人,實在太過被動。”

此前,為了恢復世界經濟,世界各大勢力通用一種貨幣,好處是一體化,高度管制,非常適合災後重建,壞處就是一家獨大,聯邦的雄厚財力可以向任何一個勢力發動經濟制裁。

說得難聽點,像現在這經濟情況,完全就是聯邦捏住了共和之輝的卵蛋,稍有不從就發力捏你,疼死你,你要敢亂來,分分鐘能把你的蛋蛋捏爆。

一名中將苦笑道:“慢慢來吧,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現在冷鳶上將收復這麼多失地,夠我們忙的了。”

另一名中將沉吟道:“我有個疑問,根據戰鬥報告,叛軍的城市似乎沒有一座生命之牆,他們怎麼能守住這麼多次崩壞?”

“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疑問。”柳扶蘇是生命之牆計劃的主導者,也是和聯邦達成協議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命之牆的重要性。

不要說什麼鳥籠,囚籠,失去自由,圈養牲畜這類詞,若沒有生命之牆,共和之輝人口比現在至少下降80%,沒幾個人能從崩壞中活下來!

那麼沒有生命之牆的叛軍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柳扶蘇沒有繼續空想,而是將思緒放到了主要問題上:“北方土地在近幾個月飽受戰火,我們起草公告,減免稅賦,安撫人心,然後讓南方的城防建設軍快速入駐,維持治安。至於冷鳶那邊,請她將主力駐紮於京首附近,並在重鎮布下防線,防止北方聯軍的反撲,同時肅清殘留敵對勢力,這樣一來,不出三年,則天下...”

“天下可興”四個字還沒說完,會議室大門就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門打開後,一名通訊兵臉色慘白地走了進來,顫聲說:“將軍,大元帥請您到一號會議室開會。”

柳扶蘇一愣,覺得有些奇怪,一號會議室是商論重大國事的地方,之前冷鳶收復京首後就開完了,為什麼現在又開?他疑惑地問了一句:“商議何事?”

“北伐之事...”那名通訊兵像見了鬼一樣,一副丟了魂的模樣,顫聲說,“冷鳶上將在兩個小時前突然發兵北上,強攻叛軍臨時哨所,現在前鋒部隊已經快抵達傳統國境線了。”

柳扶蘇只感覺周圍開始天翻地覆,若不是幾個中將扶着,幾乎要昏倒過去,這位儒將很罕見地情緒失控,眼中充滿了血絲,胡亂抓過遙控器,打開了會議室的投影儀,連接到了主新聞頻道。

此時,柳扶蘇和全世界所有人一樣,都將目光聚焦在了這起突發新聞上。

畫面中,聯邦重工軍團國防部長泰瑞斯正筆挺地站在宣講台上,身後佇立着布倫希爾德准將在內的數名精銳女武神,前方陳列着武裝到牙齒的士兵,時不時有猙獰的巨神兵坦克冒着滾滾黑煙開過,空氣中滿是硝煙。

記者席上,來訪的記者們已經瘋了,拼了命地向前擠,拍下了聯邦在這一刻展示出的武力,以及國防部長泰瑞斯的雄姿英發。

下一秒,鋒芒畢露的“白頭鷹喉舌”終於出聲,雄壯的聲音通過話筒幾乎穿透了天際:“聯邦子民熱愛和平,但為了保衛和平,從不也永遠不怕抵抗罪惡之師!北伐紅軍在共和之輝上將冷鳶的教唆與支持下,明目張胆發動侵略,無視我方數次警告,同時變本加厲,甚至採取殘暴手段,迫害,掠奪,殺戮一脈相承的同胞!製造慘絕人寰的許昌屠戮!”

泰瑞斯攥緊了拳頭,嫉惡如仇的眼眸燃起了熊熊烈火,口中的批判之詞猶如刀削斧砍般尖銳:“對於冷鳶上將這種瘋狂的屠夫行徑,我方表示極大憤慨,對方卻屢屢把我方的剋制和容忍態度當做軟弱可欺,繼續深入北方,擴大戰事。所有這一切,都證明了冷鳶得寸進尺,無視共和之輝和平原則,妄想發動武力擴張。”

泰瑞斯高舉拳頭,直指天際,猶如一位君臨天下的勇士,口中的聲音也偉岸到了極點:“現在,我代表聯邦重工軍團亞太戰區總司令阿格隆索先生,向共和之輝發布最後通牒,請冷鳶上將即刻率領軍隊脫離與北方勢力的接觸!若繼續一意孤行,聯邦政府,聯邦子民,以及聯邦部隊的忍耐不是沒有限度的,局勢一旦惡化,都必須由共和之輝自己擔負完全的責任!”

狂熱之火在泰瑞斯眼中熊熊燃燒,口中厲聲磅礴而出:“為了聯邦!”

當泰瑞斯的致辭落定時,蒼穹之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鳴聲,近百名女武神劃破天際,在與大氣的告訴摩擦下綻放出了灼目的烈焰,如同隕落的流星般襲向地平線的另一端,在空中留下了顯眼的白浪,宣告着即將到來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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