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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房間里,洛憂見到了凌,但他們之間隔了一層厚實的透明玻璃,兩人分別位於兩側。

凌此時正在玻璃的另一邊,緊緊地閉着眼睛,無力地躺在一個有着複雜配件的皮椅上,意識似乎已經消失了,而旁邊有一個全副武裝穿着隔菌服的人正在操作着什麼。

突然,眼前的事讓洛憂呼吸一窒。

只見這個科學家模樣的人將一個裝置戴到了凌的頭上,在一陣光線迴路後,兩根構造複雜的探針突然刺入了凌的太陽穴。

看到這一幕,洛憂的腎上腺素飆升,眼眸中散發著猩紅的光,猶如被鮮血浸潤的赤傘出現在了手中,尖銳的巨妖利齒的獠牙兇猛探出,刺入他的手腕,貪婪地吮吸着鮮血,讓整把武器的威力成倍上升。

下一秒,在澎湃內力的加持下,周圍的空氣在強烈的壓迫中變得比水泥還要渾濁,洛憂手持赤傘轟然砸向面前的透明玻璃,準備把凌救出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李瞬笙的身影猶如靈活的蒼鳥般急襲而至,在撕裂空氣的尖嘯中,一個猶如機械般精準的側踢直接打在了洛憂的赤傘側面。

雖然此時的赤傘並沒有進入猩紅女王形態,但在巨妖利齒和內力的加持下依舊有着可怕的力量,普通人擦着即傷,觸之即死。

可是,當李瞬笙的這一記側踢襲來時,洛憂只感覺一股比大海還要深邃渾厚的力量從赤傘傳入,冰消雪融般溶解着其中附着的力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其削去。

沒過多久,李瞬笙踩着接近一噸重的赤傘,拖着洛憂連人帶傘一起踢到了牆上。

這一踢非常渾厚沉重,牆壁都裂了不少,時不時還有破碎的石屑落下,不過玻璃內似乎是純隔音隔震設計,裡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依舊在專心工作。

洛憂剛從內陷的牆壁中爬出,李瞬笙就化作一道黑影貼了上來,一腳踩在了赤傘上,讓洛憂無法將其抬起,隨後笑眯眯地說:“這麼激動幹嘛?”

洛憂身上的內力澎湃而出,兇悍又野蠻地用肩膀頂開了李瞬笙。

內力是一種對身體筋脈破壞非常強的力量,常人很難憑肉體抵禦,但李瞬笙似乎並沒有受此影響,一個巧妙地受身化解了所有力道,優雅落地。

洛憂冷眼看着正在凌頭上擺弄的科學家,聲音中透露着殺氣:“他在做什麼?”

“這個我還真回答不了,我又不懂靈能這一塊,誰知道小女孩頭上那個是什麼裝置。”李瞬笙絲毫沒有激戰後的疲憊與凌亂,西裝上甚至連一絲摺痕都沒有,只是聳了聳肩,微笑道,“但有一點可以向你保證,她在我們這裡沒有受過欺負。”

眼看洛憂將信將疑,李瞬笙無奈地一攤手,說:“你可能不了解現狀,你知道一個合格的靈能力者有多難找嗎?可不是荒野上隨便拉個人都能當靈能力者,這是有天賦篩選條件的。”

洛憂瞥了玻璃另一側的凌一眼,隱約能看清她的胸口在均勻起伏,似乎是睡著了,並沒有任何不適,也就稍微放下了戒心。

剛才短暫卻又激烈的打鬥引來了駐守在這一層的衛兵,他們趕到後都警惕地看着洛憂,畢竟面前就兩個人,一個自己人,一個外人,該提防誰不難抉擇。

不過很快,李瞬笙隨意地擺了一下手,打發走了衛兵,順手帶上了門。

洛憂把赤傘收回了空間袋,稍微多看了李瞬笙一眼,不為別的,就為剛才那一腳。

雖然剛才赤傘並沒有進入猩紅女王形態,但好歹也是一噸重的利器,還附帶了巨妖利齒與內力的加成,全力轟過去能直接打歪S級骨龍的下巴,居然硬是被李瞬笙的一記側踢攔截了?

就在洛憂眯眼打量李瞬笙時,後者似乎沒有在意剛才發生的事,而是看着緊閉着眼的凌,微微一笑說:“你的運氣真的不錯,在荒野上撿到寶了,我聽過相關研究人員的彙報,據說這女孩的靈能潛力非常高,是非常值得培養的對象。”

當時剛為凌注入靈能納米核心時,洛憂就已經知道凌的天賦不錯,但能在鷹旗軍的專業人員分析中獲得好評,看來情況比洛憂預想得要好得多。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冷鳶將軍有給她投入一部分獎勵點用於強化,平時都會讓她和lucky在一起學習,這小女孩很有上進心,是個不錯的苗子。”李瞬笙看了洛憂一眼,突然露出了一種頗有深意的笑容,幽幽地說,“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既然她被將軍看上,而且還投入了不少心血,可能沒那麼容易還給你,說不定她自己都更喜歡這裡,不會想跟你回去。”

李瞬笙說的也正是洛憂擔心的事,凌這裡最大的兩個問題,第一個,冷鳶大手筆培養了凌,還願不願意還。

從官為將者肯定都是不願意吃虧的,從骨子裡就以謀取己方的最高利益為己任,冷鳶收留了凌,大手筆幫她強化,鍛煉,好不容易將能力開發成熟了,結果被你白白帶回去?天下哪有這種的好事!

第二個就是凌自己的意向。

洛憂和凌熟嗎?說熟也沒多熟,萍水相逢,非親亦非故,並肩作戰了幾個月而已,凌被鷹旗軍收留的時間已經跟洛憂收留的時間持平了。

那麼...關係好嗎?

說好也沒那麼好,幾個月的時間能碰撞出多深刻的感情?

凌對洛憂更多的是那種雛鳥般的依賴,只不過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恰好有一個人出現保護了她而已。

但雛鳥終究是要長大的,等凌成長到不需要保護的地步,或者說找到了一個更強大,能為她承受更多風雨的保護傘,她還會像以前那樣緊抱洛憂不放嗎?還能抵禦所有誘惑,不畏險阻地一直跟着洛憂嗎?

不好說,真的不好說,人心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單純,人都是會變的,誰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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