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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履是傍晚的時候來的,一起的有黎悅,他們進門的時候正說著什麼,他眼角還帶着笑,葉笙發現,他好像每次出場都自帶男主降臨的光環,陽光好好獨獨關照着他一個人,其他人站在他身旁都會黯然失色。

第一次站在講台上時,陽光在他周身都籠上一層光暈,每次出現在她面前都是逆着光,像漫畫里一樣溫暖的場景

“顧老師,黎悅姐”葉笙目視前方,事實上她的視線範圍也只局限於眼睛轉動的範圍。

“葉笙”黎悅微微傾身低下頭來皺着眉頭說:“昨天還好好上着班真是郭師傅還跟我說呢,說不定昨天留你多吃一塊蛋糕就不會出事了你受苦了。”

葉笙扯唇笑笑,“沒事的,黎悅姐。”有些事情可能是上天一早就註定好的吧?總該會讓你經歷一些什麼才好賜予你什麼。

“許姨回去了?”顧履問。

“嗯,她回去拿東西。”葉笙輕聲地說。

她很感謝顧履替她考慮周全,讓許姨過來確實會好一些,至少她不想讓一個不認識的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何況還有那麼多私密的事情,葉笙心裡轉過了幾百道彎可是她以後該怎麼答謝他們才不會讓不會顯得生分和疏離?

看着兩人熟稔的交流對話,黎悅輕笑一聲說,“你們顧老師就是這麼體貼的,葉笙你不要操心其他的了,好好將身體養好,其他事情交給你們顧老師好了。”

這個正是葉笙最上心的事情,現在她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幫着辦,就連生活起居都經過他的手,說實話她很惶恐,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頭,他做得越多,她負荷越大。

她沒有說話,眼睛裡有些許的惆悵,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坦然,可是她不擅長掩飾,所以,黎悅問,“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要幫忙嗎?”

顧履站在床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抗拒的眼神他是看懂了的。

“黎悅,葉笙的傷不適應多說話,讓她好好休息吧。你不是帶了東西給她嗎?”他一手插着兜,一手抵着鼻子咳嗽了一陣,“我出去抽根煙。”說完便緩步出去了。

“葉笙,我給你求了一個護身符,在城外的承光寺求的,大師開過光了,你帶着吧?”她說著將一個精緻的香包狀的布袋子輕輕塞在她枕頭底下,“這個布袋是我連夜縫的,護身符放在裡面就不會損壞了。”

“謝謝。”葉笙輕聲問,“黎悅姐你信佛?”

“佛說:不可說。愛不可說,恨不可說,嗔不可說,怒不可說。”她嘆了口氣說,“沒有信仰的時候,佛就會出現。”

葉笙是信佛的,如果你見過匍匐于山路磕長頭只為朝聖的人們,那麼你就會懂信仰的力量了。

在很長的日子裡,她一直都相信: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萬物緣生,皆系緣分。

小的時候,她經常聽街坊鄰居議論說:葉笙這孩子和父母無緣。

緣起則生,緣落則滅。

所以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棄她而去,父親在她十歲的時候永遠離開她的身邊。

“你顧老師抽個煙怎麼那麼久?”她看了眼門口,“其實他很久沒抽煙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抽得特別凶,他感冒還沒好呢,昨晚可能又着涼了吧,今天又發起低燒了,剛剛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都燙人了,叫他在醫院開點葯吃,他說等等”黎悅說完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我現在都快變成一個話癆了,就剛剛來的時候他還嫌我說得多呢。”她垂眸一笑,儘是溫婉和嬌羞。

“黎悅姐,其實我覺得你跟顧老師很配。”如果說之前的感覺還不夠直白的話,那麼剛剛他們進來的那一瞬間,兩人相視一笑的畫面,足以驚艷時光了,如果有東西可以將時間定格成畫的話,那個畫面不知道可以觸動多少人的心,男人氣質清朗俊逸,身材纖長健碩,面容英俊輪廓分明,女人眉目如畫,氣質溫婉大方,皓齒乍分寒玉細,黛眉輕蹙遠山微,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的修養。

黎悅聞言有些欣喜又不勝嬌羞,“是嗎?”輕輕問了一句,似是不敢確認,眉眼彎彎,垂眸揚唇輕笑。

恰在這時,顧履推門進來,“許姨過來了,葉笙要洗漱一下,我們先出去吧?”話是對着黎悅說的,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葉笙的身上。

黎悅應了一聲,對葉笙說:“那我先出去啦。要幫忙的話叫我一聲。”細看她的臉頰上已然染上了淡淡的粉紅,說完低着頭跟在顧履的背後出去,輕輕地帶上了門。

許姨從熱水**里倒了半盆熱水,“只能擦一下沒有傷口的地方了,忍一下,忍過這幾天就好啦,要不要上廁所?”

葉笙臉紅紅的說:“不用了。”小小聲的說話把許姨逗得直笑,“害羞什麼?”說起這個,她一邊兌冷水一邊說:“給我兒媳婦照顧月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放心吧,許姨有經驗的。”竟是開了個玩笑。

將葉笙逗得臉紅得像個蘋果一樣,許姨一看又笑開了。

門外的顧履和黎悅聽到笑聲,不由得疑惑。

顧履閉着眼揉着眉頭靠在牆上,黎悅站在他旁邊擔心的看着他,在他睜眼的時候躲閃開,換上一副說笑的表情,“許姨和葉笙不知道在裡面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哎呀,是不是要提醒一下葉笙,不能笑得這麼激烈的,會不會把傷口崩開?”說著便要進去。

顧履聞言,皺了皺眉頭,按住她擰着門把的手,心裡思考一瞬,放開,淡淡的說,“許姨看着沒事的,再說了,葉笙自己的身體她自己也該有數。”他聲音嘶啞不堪。

黎悅掩去自己的情緒,“嗯”了一聲,終是忍不住關心,望着他有些憔悴的側臉,小心地問:“去下面給醫生看一下吧?喉嚨成這樣就不要抽煙了吧?”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情緒不明,輕輕“嗯”了一聲,“等一會兒吧。”

病房裡,許姨小心的替她擦着身子,“哎呦,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呦。”一直皺着眉給葉笙擦完,直起身來的時候眼眶都已經泛紅了。

葉笙用沒有打石膏的那隻手拍拍她的背,“”說了太多我沒事好像都沒有什麼用啊。

“還好現在氣溫不高,要不然怎麼受得了呦。”幫她把扣子解開,葉笙下意識地擋了一下,被她笑着小心的挪開,“害羞什麼啊,還是小女孩呢。”

“不是小女孩了。”葉笙小聲嘀咕,惹得她又是一陣笑,“葉笙啊,你說你怎麼那麼招人疼呢?”

“其實啊,你第一次去給小與補課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了,進門小心的換鞋,禮貌地叫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也不見不耐煩,給你倒水,你恨不得站起身來給我鞠個躬。”

“那時我就在想啊,這個孩子的爸媽怎麼這麼會教啊,教出來一個這麼懂事的孩子,我看着你比小與還要小一點呢,就出來當家教了,我就在想教的不好不要緊,就當給他找一個學習的夥伴了,但是後來我看你給他講試卷講課本,又講得那麼好,其實我很少見小與對一個那麼好的,你生病了還特地一早就囑咐我不要忘記下午等你來的時候給你煮一點止咳的蜂蜜雪梨水。”

“我知道啊,他那個孩子一定是要別人拿出十分的真心去對他,他才會接納你的那天他知道你是顧先生的學生他多高興啊,拉着我的手一個勁兒的說,許姨,葉笙她是我小叔的學生,那到時候她不做我的家教了,我還可以知道怎麼去找她,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後來許姨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葉笙也忘記了尷尬,許姨給她擦好身的時候,她才驚覺

許姨正一臉“姜還是老的辣”的表情看着她。

葉笙頓時哭笑不得,許姨已經將她“整理”好,將盆拿進廁所,清理乾淨出來的時候,葉笙還在自顧自地臉紅着。

“好了,去叫醫生來輸液吧。”許姨對門外的顧履吩咐。

等醫生過來檢查過一遍,又給她輸上液之後,葉墨對顧履說:“算是恢復得很好了,保持這個速度下去,最多二十幾天就能出院了。”他望着葉笙打着厚厚石膏的手和腳,“這個要久一點,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養着便是了。小姑娘,很堅強啊。”他每次過來看到的都是小姑娘淡淡的笑容,每次進來小姑娘都禮貌叫醫生好,檢查完離開,小姑娘也是一臉的感謝叫辛苦葉醫生,葉醫生再見。叫人不心疼都不行啊。

顧履點點頭,葉墨帶着人出去,又回頭對他說:“你也跟着下來吧,給你開點葯,你哥特地吩咐的。”

葉笙便看到顧老師無奈地被葉醫生帶走了,黎悅很有默契的朝她笑笑,也是一臉的看熱鬧錶情:終於有個人收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