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殘忍的機會
他想，幸虧龍威走得早，否則看見這個龍翰礪如此，一把將其拍死都是輕的。到底還小，完全看不明白形勢。
“呵，代他受罰？知道為什麼巧兒死了，翼娜卻是杖責後被丟到了思過崖？晁兵，葛藤死了，龍翰權卻只是丟盡刑堂領頓刑鞭便無事了？
主子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主子，會受到責罰，但更重的後果則是由下面的人去承擔。除非，他被徹底的丟棄了。”
平淡的聲音，卻在對龍翰礪敘述着一個殘酷的事實，一個他必須要面對的事實……
在寒霜話落之後，除了外面還在持續的凄厲慘叫聲，再沒有了其它的聲響。
龍翰礪陷入了安靜，只是目光變得有些獃滯。
一刻兩刻……
“哥哥，翰礪懂了。之前是翰礪不懂事，請您責罰。”
龍翰礪聲音沙啞的開口，輕輕的聲音中帶着顫抖，裡面是掩藏不住的無助。他懂了，但代價太大。
“念在你年紀小，又是初犯，就不重責於你了。至於懲罰……到時候會給你的。”
寒霜的聲音一直都是清冷的。即便在進來時，發現那樣的事情也依舊沒變過。而越是這樣，越是令人害怕，因為完全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是。”
低聲應話的龍翰礪，依舊規規矩矩的跪在寒霜身前。雖然寒霜沒有讓他如此，可他卻不敢做出其它動作。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尤其耳邊還迴響着愛人的凄厲慘叫聲。雖然說已經明白要怎樣做，但年紀還小，定力不足的龍翰礪，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哥哥，住手吧好不好，我……我……”
話到一半，眼淚已經嘩嘩的流了下來。而後面的則是不知要如何再說下去。
寒霜沒說話，只是眸光微沉的看着那個淚眼朦松的人。而他的這個樣子，直嚇的龍翰礪瞬間收回了眼淚。
滿臉淚痕的龍翰礪，面色一點點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惹這個哥哥生氣了。
“哭什麼，話都不會說了嗎！像什麼樣子。”
看着這個受驚後，如同小兔子般的龍翰礪，寒霜有些無語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教育模式，能教導出如此的奇葩。
要不是有着純正的血脈之力為證，寒霜都要懷疑這隻小東西，到底是不是龍威的種。
“哥……哥哥，翰礪不多求，只求您能饒他一命。”
雖然話音依舊顫抖，可看向寒霜的目光卻充滿了堅定，可見這是他最後的一絲底線了。
“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寒霜沒有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而是反問了一句。可周身的氣勢卻在這一刻，鋪射而出。
准神的氣勢可不是好低檔的，對於才踏入通靈王不久的龍翰礪而言，只感覺是一隻小帆跌入了滔天巨浪，隨時都有可能被吞沒。
“我知道，我願意接受哥哥的懲罰，只求您能饒他一命。”
雖然被氣勢壓得彎了腰，甚至整個人都在顫抖，可龍翰礪還是把話，完完整整的說出來。
寒霜並沒有立刻給予龍翰礪回答。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那個，被自己氣勢壓的顫抖，甚至滿心充斥的都是害怕的人，此時壓下所有，卑微的為另一個人乞求。
說實話，他是無感的。在真摯的感情，也和他無關。這世界上命運多舛的人多了，苦命的鴛鴦更是到處都是，早看慣了世態炎涼的他，熱血早就散盡了。自己的經歷，就比那些人加起來還要凄苦的多。
所以別說他無情，因為早已明白那玩意兒對無關的人而言，都是一文不值的。
“想要一個機會？這也不是不可以……”
在龍翰礪覺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快要陷進無望之時，寒霜終於緩緩開口。
“可以？哥哥說可以！”
無意識的重複過寒霜的話後，龍翰礪忽然回過神來。
這個哥哥剛才說可以有一個機會！可以有！也就是說，自己的阿晟有一個能留下的希望。
看着仿若被注入了鮮血，瞬間激活的人，寒霜的嘴角慢慢的掀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給人一個希望，在看着人拿着希望踏進絕望。這種感覺，還蠻不錯的。
別怪他會如此，誰讓這幫人大晚上不睡覺，吃飽了撐的的亂跑。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還來折騰自己。
“是。看着你如此苦苦哀求，身為哥哥的我，倒也有些於心不忍。給他一個生的機會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真的能做到？”
完全不知自己已掉入對方陷阱的龍翰礪，在聽見這番話後，腦海中只有喜悅。對於話中的意思，不做任何深想。
“可以只要哥哥能給他一次生機，無論什麼，翰礪都可以做得到。”
“不要答應的如此之快，仔細的考慮考慮。要知道有的時候，死了比活着更好。”
對於龍翰礪不假思索的便答應下來，寒霜好心的給出了提醒。真的是很好心。
“不用考慮了，阿晟一定要活着！不管做什麼，只要他活着！”
對於這一點，龍翰礪十分堅定。既然有機會，怎麼可能不緊緊抓住，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好，既然翰礪心意如此堅決，那我就給他一個機會。你聽好了，破了他的丹田氣海，將其全身的筋脈震碎，換他一個生的機會。由你，親自動手。”
平淡卻冰冷的話，從寒霜的口中吐出。人依舊是那副淡漠，可周身透着冷冽無情。
而聽見這些話的龍翰礪，如同被晴天霹靂砸中，整個腦子都嗡嗡作響。人呆愣的杵在那兒，一動不動。他如何也想不到，生的機會竟如此殘忍。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忘記了時間的概念，或許僅僅只是一瞬。龍翰礪終於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了過來。
“哥哥……”
“機會是你一定要的，如今已經給了你。我的耐心有限，別試着去挑戰，那代價不是你能付得起的好了。動不動手自己慢慢想吧。記住，我不是在同你玩改來改去的過家家遊戲。”
說著，寒霜在龍翰礪絕望的眼神中，抬步離去。只是在推開門之後，另一句輕飄飄的話傳入他的耳中。不過這話卻不是對他說的。
“若是六公子動手了，就將人丟到柴房。沒有，就把人直接丟入怨冢吧。蒼色這裡交給就你了，對了，把人帶回來。”
吩咐後寒霜便不再理會這些，直接離去了。
在寒霜說要給人一個機會的時候，蒼色便停下了手中的刑罰。人雖然叫的凄慘，可外表卻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他不過是把自己的神魂之力，打入了對方的識海而已。不過那帶着強大毀滅之力的神魂力量，雖然只有細微的一絲，但已足以把公玉晟折磨的死去活來。
在蒼色停手後，公玉晟慢慢的，從那即將快把他折磨崩潰的疼痛中緩解出來。而這時的他才發現，近前的那道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龍翰礪就站在門中央，目光絕望的看着自己。
他放在心尖上疼的那個小人兒，也不知道都經歷了什麼，目光是那樣的脆弱和絕望，好像隨時都會崩潰。這讓他心疼的無以復加。
看着那深情對望的二人，蒼色出聲將其打斷。聲音亦是無情的冰冷。
“六公子，主子給您留下的時間不多，確定要這樣繼續浪費下去？我們可還要回去復命呢。”
簡單的幾句話卻，讓龍翰礪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他知道，躲不過去的，那個哥哥絕對說到做到。如果自己不動手，怨冢，阿晟絕對會被丟到那裡。
會怎麼樣？後果便是死，而且是被萬鬼分魂撥筋，煉血而死。被丟入那裡的人，都是在龍谷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應被處以極刑的人。
在蒼色的催促下，龍翰礪逼迫自己向前挪動着步子。可無論挪動的有多慢，終歸還是到了人的近前。
“公子。”
公玉晟輕聲喚着。這個稱呼他從來沒有改過，因為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身份。
“阿晟，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卻根本無法道盡他的歉意。他後悔了，後悔當初的招惹。否則人也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六公子，需要我將他控制住嗎？這樣會方便你的動手。”
雖說是一句詢問，可在蒼色說話時，已經將人強制的控制住了。很明顯，這個問話只是通知一聲。
龍翰礪知道對方會如此做，那是在催促自己快一點，不要再浪費有限的時間。
已經被逼到無路可退龍翰礪，痛苦的閉上了雙眸。片刻之後，終於下定決心的他，毅然決然的站在了公玉晟的近前。
“阿晟，我只想你活着。”
說完未待人有所動作，龍翰礪聚起能量的手，已經印在了公玉晟的丹田氣海之上。
“啊……”
被控制住的公玉晟，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時，不由控制的發出了一聲慘叫。氣海轟然破碎，所受的疼處自然非同一般。而緊接着身體中的能量，也如被泄了氣的皮球般，迅速的流逝一空。
看見人如此的痛苦，龍翰礪的心也如同在刀絞。可他不能停，事情必須要做完。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又做起了接下來所要做的。
凌厲的能量再次聚集，這一次的目標是人全身的經脈。雖然心在顫抖，可手卻再次毫不停留的揮出。
“啊！公子……”
公玉晟再次發出慘叫，他不明白，對面的人為何要這樣做。
筋脈在能量肆無忌憚的穿梭下，被寸寸撕碎崩毀。那種感覺絕不下於被千刀萬剮的凌遲，可身體上的痛，卻遠遠比不上心的痛。
因為摧毀自己的人，竟是那個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呵護着的人。他的心不停的吶喊，為什麼！為什麼！可沒人能給他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