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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遺棄

房間內另外兩個局外人,靜靜的瞧着。品書網氣氛在他們眼,一直不對,此時更是詭異。他們不知怎麼了,因為什麼都沒瞧見,可卻心知,一定發生了什麼。

雖然情況變得不明,可他們卻是不着急,因為寒霜曾示意過,即便這個鬼醫真不救他們的小師妹了,他也會給人救好。實力那麼高,開口所言的話,也一定不會假。

時間靜靜的流淌着,真的很靜,落針可聞,好似定格了一般。整個房間內,像除了寒霜那裡,所有的畫面都是靜止不動的。

“嗒!”

一杯茶漸漸落了空,寒霜輕輕的放下茶盞,體會着味蕾回‘盪’的苦澀。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世紀,又或是一瞬。

寒霜離開了,未發一言那樣走了。他從身子僵直的鬼醫身邊走過,適才還說過話,可此時卻連眸光都未給對方一縷。直至他和蒼‘色’的身影消失,房間內的人才漸漸回過神來。

看着那已經不見人影的街道,鬼醫卻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他,是他……雖然心下和頭腦此時都一片‘混’‘亂’,但表情卻漸漸回籠。

之後的鬼醫未發一言,卻也未直接甩手離去,而是來到了他先前醫治過的,那個病人好房間。這次他動作很快,不像以往,只用了一刻鐘,便收回了手。

“人已經沒事了,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你們以後也不必來找我。”

鬼醫說話時,已經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他的表情平靜,動作有條不絮,看似一切如常。但此時的心底,卻是被一‘波’又一‘波’的驚濤駭‘浪’在侵襲着。

“謝謝您,謝謝鬼醫先生。我代表家妹,謝謝您。日後有緣再見,一定讓思淼親自道謝。”

肖思源率先開了口,不過他的情緒很‘激’動,說的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獨親的妹妹被從死亡線徹底拉了回來,又怎能不高興。

“不必,我鬼醫救人從不在見,以後不必再見。”

話音才落,人便已抬步離開。

“無論如何,鬼醫先生的大恩,衛靖山都銘記於心……”

衛靖山說得誠懇,但回答他的卻是人遠去的腳步聲。

“師兄,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你帶來的那個暗的首領,難道和這鬼醫有什麼關係嗎?可是他們之前的樣子,明明不熟啊!但如此的話,為何那鬼醫見到他之後,竟直接將妹妹救下了。連之前那半還未付的報酬,都不要了。”

肖思源很疑‘惑’,可他的這些問題,連衛靖山自己都不知,又如何能回答他。

“思源,不要想那麼多。師妹安好,大家安好,這便夠了。”

無論事情的過程是怎樣的,這個結局都是很好的。小師妹被救活了,自己也平安無事。師兄弟們都安好,日子依舊可以平淡美好。

他們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小人物稍微強一點的小人物。所以能平安美好的活着,便是福氣。所求不多,但在這片並不安穩的大陸,想要達成目標,着實是不易。

“哦。”

深層的含義,肖思源理解的不多,但他卻很喜歡那句話,大家安好。對於這趟起伏的經歷來講,安好,確實是心最大的慰籍。

……

從茶樓快步離開的鬼醫,一出大‘門’便開始用目光不停的搜索。他的腳步不快不慢,很平穩,完全瞧不出此時人的內心是如何的。

鬼醫邊走邊查看,他想,是他,那一定會留下那個標識。終於在一個牆角,他發現了一枚墨綠‘色’的印記。那印記好似一片楓葉的形狀,看見此物,鬼醫快步的走過去。

剛走近,鬼醫便探出自己的神識,去接近那片葉子形狀的印記。兩兩相遇,那片葉子彷彿有一縷流光閃現,隨後竟消失不見了。牆光潔如前,彷彿那裡什麼都沒出現過,一切不過幻覺。

但是垂眸的鬼醫,卻知道那不是。他很想,很想一切都是假的,但真的是真的。事情太過突然,快的讓他沒時間平復自己的心緒。

“沒想到會是知己呢,怎麼辦?可好像沒辦法了呢……”

輕輕的低語,平淡的,但卻透着瀰漫的哀。鬼醫低着頭,久久不曾抬起。好像如此便能掩埋自己,此時臉所有呈現出的表情。

片刻後,他終於緩緩抬起了頭,表情依舊淡然。眸光微抬望着遠處的天邊,裡面的光芒幽幽深遠,帶着一抹深埋的情。靜靜的,靜靜的,最後也不知想到了何事,鬼醫笑了。只是那笑,卻透着一股凄美的味道,

片刻後,他毅然決然的向遠方走去。筆直修長的身形,堅定的步伐,卻給人一種訣別的韻味。

至於訣別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在看到暗首領抬手的那一刻,以前的種種都將是以前。什麼都不會變,但對他而言,卻什麼都不同了……

……

天,一刻一刻暗沉。夜,如王者般席捲了整個深淵。沒有星辰,沒有月輝,只有一片無盡的黑暗。

一片不知名的山谷內,正處四下無人之地,此時卻有一人在。他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雕像般融進黑夜。

細看下,此人不正是夜幕前,還在茶樓醫治人的鬼醫。不過此時人正靜靜地跪在那裡,如果不是還有緩慢的呼吸聲,一定會以為他是個死人。

“踏踏踏踏……”

細微的咔嚓聲,從遠處響起,那是人踩在落葉枯枝發出的。

聲音越來越近,可即便如此,跪在地的鬼醫依舊未動分毫。好像外界發生的一切聲響,都與他無關。

來人慢慢走近,行至鬼醫的身前才站定。他並未開口,而是靜靜的打量着跪在地之人。

感受到在自己身來回掃視的目光,鬼醫並未說話,只是將頭更垂低了一分。

這個動作代表着什麼,站在鬼醫身前的人很清楚。可更清楚的是,跪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並不是臣服,而這樣做不過是必然的結果。

“鬼醫……”

人彷彿喃言,又像是詢問。

可那溫潤清雅的聲音,聽在跪在地的鬼醫耳,卻身形一震,心頭更是發緊。雖是沒有起伏的聲音,他卻知曉來人對他很不滿。只簡單的一個稱呼,卻深藏着太多。

鬼醫心想着,果然是自己做的久了,竟然敢耍‘性’子了。看來得到了太多嬌寵,已經忘了自己的本分。人啊,真是得寸進尺的生物呢……

雖然想法很多,但鬼醫的動作卻沒有慢下半分。這次他不僅垂下了頭,連身子都向下傾伏了。心的想法再多,都不是他該做的。

“呵呵!還真是勉強呢!”

依舊是那個溫潤清雅的聲音,可其所透出的冷冽之意,卻彷彿能把四周的空間冰封。

鬼醫傾伏着身子一動不動,可垂下頭的臉卻是一片慘白,面掛着的全是細密的汗。手緊緊的摳着地,修長圓潤的指尖,已經滲出血痕。

疼,真的很疼,從骨髓里,甚至是靈魂深處發出來的。好像無數的蟲蟻在啃食吞噬,似要將他咀嚼一空。鬼醫想要嘶吼,想要發泄正在承受的痛。可此時的他,卻只能抿着‘唇’緊咬牙關。他甚至連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

來人是在懲戒他,因為自己的舉止。而谷內受刑,卻有着嚴厲的規定。受刑之人只能忍受,不想忍也可以,在受戒之時,有一種人是不用忍的……寵物,亦被稱之為‘葯’人。

此時的鬼醫真的怕,再痛再難捱的懲罰,他都能忍。可他真怕來人這麼將自己棄之。對於那樣的結局,以前或許還能滿不在乎的說,多活一天是一天。可現在……果然有了記掛,全都變了……

“說說吧。”

看着面前那雖然跪的規矩,卻微微顫抖的身軀,雖然還未到極限,可卻也不遠了。來人只淡漠的開口,卻並沒有收手。堅持得住,可考一用,若是忍不下來,不過廢物,棄了也無妨。

對於來人是何想法,鬼醫猜不到,也不想猜。因為此時他需要做的,便是那個什麼都不用去想的身份,而不是現有的身份。

“‘葯’……‘葯’王谷大長老‘門’下收關弟子,君遷子,拜見少谷主。”

鬼醫也是君子遷,強忍着才不讓聲音發顫。話音剛落時,便着跪伏的身子向來人伏了下去。

“嘭……”

“嗯……噗……少谷主……”

他剛想要開口,卻被來人打斷了。

“呵呵,很好……”

清雅的話,此時不只冷冽,更是‘陰’森。很好什麼?接下來的動作便解答了。

不在看那跪伏在地的人一眼,來人己向山間深處走去。這來的人不用說也猜得到,‘葯’王谷少谷主只有一位,那便是寒霜了。

看着那逐漸遠去的身影,鬼醫君遷子張了張嘴,可終究未發出一音一字。身的痛還在繼續,如狂風暴雨般侵襲着他。那具還跪伏着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摔倒在地。

可即便如此的疼痛,身邊的那人也已遠去,君遷子卻依舊緊咬着牙關,不發出一音。這種忍耐,已出於本能。

“要死了嗎?”

意識還有着一絲清醒的他,默默的想着。在‘葯’王谷內,一旦成為被遺棄的子,下場只有一個。想到寵物園裡養着的那些東西,君遷子承認,他怕了。

“再也見不到他了,對嗎?”

疼痛撕咬着他,腐蝕着他,侵佔着他,吞噬着他,意識也開始一點點模糊。

“以後也會忘了他的,對吧?”

他想一定會的,因為連自己都會忘記。

忘記了,便不存在了。一切的一切將會煙消雲散。可自己真的捨不得……

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