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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利爾,這個美麗的名字屬於一種恐怖的烈性病毒。血液傳播,生存周期4小時,無潛伏期,屬出血熱症。感染塞利爾的病患會在30秒內開始發燒,體溫快速上升至40度以上,伴有肌肉無力、頭暈、目眩等癥狀。約30分鐘後,患者開始內出血,12小時後,器官、皮膚和肌肉開始出現衰竭和潰爛,期間塞利爾會激發細胞的自愈本能,患者連自殺都很難成功,直到72小時後死亡。這種恐怖的病毒是由格林尼治的古蒂里德倫教授以能力培育出來的,原意是為了研製能夠自我進化的抗感冒疫苗,但一場意外的悲劇讓這種實驗室病毒成為了恐怖的能力者武裝。萬幸,隨着里德倫教授過世,這種病毒也徹底滅絕。

——《兵器歷史?二次戰爭》IC297年,林恪行

茉兒忍受着越來越強的無力感在垃圾堆間騰挪。自我介紹以後古蒂的攻勢就變得凌利起來,潛行、突襲、消失,攻擊如影追行,逼得茉兒不能有一刻停留,頭暈和耳鳴時刻影響着她對環境的判斷,摔倒了兩次,結果是右臂多了四道傷口,左肩也被抓掉一塊皮肉。區區四分鐘茉兒已經感覺到體力臨界點的迫近,戰鬥不是競技體育,臨界狀態下反應和速度會大打折扣,對手不會給你超越極限的機會,古蒂的鐵爪絕對會在那之前撕開她的脖子,摘掉她的頭。

茉兒不想死,所以哪怕那個老人有悲慘的經歷,是柯蘭的老師,他也必須被打敗。

放慢速度積攢了一些體力,茉兒閃過一次側面突襲後終於沒有再跑,順勢一個前滾,爆炸箭已經上弦。槲寄生不是依靠弓弦的彈力決定箭支出力的弓,這讓她得以射進古蒂新挖出來的通道。

古蒂認識這枚艷紅色的鈍頭箭,慌忙地怪叫一聲鑽出地面,預想中的大爆炸並沒有出現,古蒂汗毛直豎,突然看到茉兒高高躍到空中張弓搭箭,三枚鋼箭呈品字形射出。老教授一個魚躍又把自己藏了起來,三箭射空,可茉兒看都不看就又追射出去一枚。

這枚箭不是朝着古蒂去的,而是朝着爆炸箭的方向,長箭精準地刺進洞穴,沿途灑下點點淡藍色的磷光。

一聲悶響,整個垃圾場地動山搖,一道塌陷朝着茉兒的方向延伸,在離她約7米的地方塌陷停止,古蒂飛射出來直刺茉兒,隨着他衝出洞口的是無比熾熱的火柱。

茉兒早就等在那兒了,她引着弓,身體站得筆直,弦上是並排的兩枚箭頭造型奇特的長箭。因為高燒,女孩兒的臉色紅得就像在滴血。

“音波!”兩枚長箭離弦分開直刺古蒂兩翼,層層疊疊的金屬薄片組成箭頭迎風震顫,這種設計的薄片在碰撞時會在小範圍發出對人體傷害極大的次聲波,身在空中的古蒂避無可避,被兩道次聲波迎面擊中瞬間失聰。古蒂慘叫着,打開雙臂擰腰旋轉,雙爪猛地砸中聲波箭的箭頭。薄片飛散,划過他的頭面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刻痕,其中一枚薄片更是在飛旋中切開肌肉,扎進右肩。

古蒂失去了衝力,只能在半途落地,而茉兒已經撤步後跳,身體舒展開拉弓滿弦:“重擊,連珠!”

兩枚重擊箭先後飛出射向咽喉。這是一種近距離搏殺型的特種箭,全箭以高密度金屬煅造,叉型箭頭,光桿無尾,全重4.8公斤,如里沒有微型引擎這種箭連離弦都很困難,即使有電噴助力也只能在15米內保持足夠的速度和衝擊力。

古蒂嘶吼一聲,左爪揮擊打飛第一箭,但8米距離,重擊箭的衝擊力遠超他的想像,他的左爪同樣被箭盪開,右臂抬不起來,古蒂只來得及扭身揚肩讓過咽喉要害。

叉型箭頭從脖子右側滑過去,帶出一個近5厘米的血肉缺口,慘白的碎骨甚至是搏動的血管和喉管都從傷口處露了出來。

右臂報廢代表古蒂失掉在垃圾堆中潛行的資本,可一串連射也榨乾了茉兒最後的體力。她拄着弓單膝跪地,眼前一片模糊,連思考都顯得凝滯。細密的汗珠已經爬滿全身了,嗓子幹得厲害。

高估自己了。

茉兒苦笑着,她現在沒有反擊的力氣,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古蒂只要走上來輕易就能摘掉她的頭。

預想中的攻擊沒有出現。古蒂獃獃地站在原地,滿臉血污雙耳紅腫,耳洞里拖出的血痕顯示耳膜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他的聽力在恢復,各種嘈雜環繞着他,像低語,像呢喃,更像回憶。

“爺爺!你又不洗手就吃飯,會生病的!”

“爺爺!柯蘭哥哥好漂亮,賽利爾長大了要嫁給他,嘻嘻!”

“爺爺,為什麼你和柯蘭哥哥都是能力者呢?賽利爾也想做能力者,你教我好不好?”

“爺爺,病毒不是讓人生病的壞蛋嗎?為什麼研究它們就能給小朋友看病了呢?”

“爺爺,你為什麼要研究細菌呢,以後研究小貓好不好?賽利爾什麼也看不到!”

“爺爺,賽利爾好難受,哪兒都難受。救救賽利爾……救救賽利爾,爺爺!嗚嗚嗚嗚……”

“爺爺,賽利爾要死了,死了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賽利爾好高興的,爺爺不哭,要乖哦……”

……

“賽利爾……啊!”古蒂突然仰天嘶吼,像一頭受傷的老狼一樣,“好勝、倔強、聰明、可愛,賽利爾就是這樣的,賽利爾也是這樣的!”

他的雙眼充着血,死死地盯住茉兒,像在欣賞自己的獵物:“知道嗎?他們說我生病了,不清醒,我很痛苦。三年來,普羅迪一次都沒有讓我出戰,我很痛苦!我活夠了,一個月前我告訴普羅迪我想死,他答應了,我才能到這兒。”

古蒂一步一步走向茉兒,走得很慢,茉兒強撐着站起來,顫抖着,毫不退縮地和他對視。

“我等了好多天,在這片垃圾場里孤獨地等着別人殺掉我。最好是柯蘭,那是我最好的學生,不過別人也可以,雖然會有些遺憾但也可以,結果你就來了。”

古蒂走到離茉兒不到兩米的位置,站定,視線一動也不動,生怕茉兒會像泡沫一樣從他眼前消失。血從他的傷口滲出肆意橫流,他不在意,就算血流到眼睛也不能讓他眨一下眼睛,他盯着茉兒,目光的焦點卻很遠。

“柯蘭哥哥……時常會提到你。”

“柯蘭哥哥?賽利爾那時也是這麼叫的。你和她果然很像,所以我又不想死了。”

“賽利爾……您的孫女?”

“原來柯蘭和你說過,沒錯,是我的孫女。那天我去上課,她一個人到實驗室找我,結果就打破實驗皿感染了病毒,就是我爪子上的這種。她病了,病得很重,她求我殺了她,我下不了手啊,她被折磨了三天,全身潰爛都不成人形了,我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