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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斯一個翻滾避開一頭豹偶的撲擊,合身撞上矮小的野人,抬肘擊碎前胸,不及喘氣就提起速度越過一輛轎車,粗壯的森蚺從車後電射出來,魏斯抬槍便射。

轟!子彈貫穿蛇身把森蚺擊成漫天的泥塊,魏斯翻身穿過,在車頂上連跳幾次,看也不看那些逐漸恢復的泥偶,向著房車的方向飛奔。

他已經不再試圖隱匿身形了,叢林法則捏造出來的野人和野獸從四面八方絞殺過來,無論他躲在哪裡都有攻擊接踵而至,密布穹頂的監控根本不會提供任何一個死角給他躲藏。

這個女人沒有遵守隱性的諾言,這讓魏斯有些詫異,高階拾荒者大多豪俠,重諾輕生,這些特點在朴天惠身上根本看不到。

險之又險地避過一頭頂翻豪車的犀牛,魏斯果斷中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房車,叢林法則捏造的泥偶會恢復,所以不計損傷。

他並不擅長格鬥,可為了節約子彈,他卻不得不格鬥,這讓他的體力消耗很快,朴天惠就不緊不慢地吊在二十餘米遠的地方,身邊護衛者那兩尊巨大的土石人偶,像是一條毒蛇,只等他露出疲態就會一口咬上來。

停車場太大了,他已經消耗了22顆子彈,距離房車卻仍舊有200餘米的距離,而這22枚子彈幫他前進的也不過就是200餘米。

要更快一些。

魏斯看似木訥的臉上泛起潮紅,速度陡然加快,雙槍連放擊碎了4頭野獸,一下衝出50米。

犀牛和野豬從左右兩側沖了過來,魏斯急停,眼看着這兩頭泥偶在面前碰撞,碎裂一地。陰風閃過,狗熊從身後一掌拍中他的脊背,魏斯在令人牙酸的骨縫摩擦中翻身,對着狗熊就是一槍,自己重重撞在一輛吉普上,滿車玻璃立碎,連鋼架都扭曲出半個人形。

沒有時間感受疼痛,魏斯強撐着把自己從鋼架上拔出來,一邊裝填子彈一邊前進,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剛才的疏忽損傷了脊椎,內臟也有些許移位,這簡直是毀滅性的。

無法顧惜子彈了,轟轟轟的槍響,魏斯單槍轟碎那些泥雕獸人,另一隻手神乎其技地單手裝填子彈,一瘸一拐的前進。朴天惠依然沒有突擊,任由他一步步向前。

之前突進的50米終於左右了局勢,房車就在眼前了,側面突然竄出一條鱷魚,魏斯避開大嘴騰身一槍,叮!扳機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像是喪鐘在敲響。

沒子彈了。他來不及作出別的反應,鱷魚的鋼尾已經甩了過來,砸在魏斯腰腹之間。

噗!艷紅色的鮮血噴出,他一頭撞進了房車的駕駛室。

奶白色的巨大廂車迅速啟動,撞開身邊的轎車向著地下車庫的入口風馳而去。

“原來你的目的地是這裡嗎……”朴天惠吐出氣,兩個巨人已經挽住手把她托在中間,嗖地一下扔了出去,沿途泥偶碎裂,順着朴天惠的方向騰空,形成一股土石洪流,而那兩具土石人則在超出一定距離後轟然倒塌。

房車開的東搖西晃,不是魏斯故意的,只不過他的傷很重,能夠強撐着不昏迷已經是意志堅定,視野模糊和重影卻不是靠意志就能夠克服的。

朴天惠像釘子一樣釘在車頂上,抬手一招那些土石就纏繞過來,並成一個巨大的錐形。噗!大椎穿透車頂,隨即崩散,淅淅瀝瀝地落進車廂,只留下一個巨大的洞。

沿着洞跳進車廂,首先勾住她視線的是掛在壁上的巨大狙擊步槍,幾枚子彈歪七扭八的躺倒在正中的會議桌上,紙片灑了一地,覆蓋著稀稀落落的土石。槍的對面懸着一塊黑板,寫着那次刺殺的作戰計劃和圖示。朴天惠隨手撿起一張紙,所料不差,紙上是整個計劃的細節,這一張就詳細列明了撤退方案。房間中關於托倫的東西似乎太多了,從胸章、後援團綬帶到競選演說的書,甚至還有一部演說的視頻光碟,這裡就就像是一個托倫的支持者沙龍。會議桌中央有一台全息電話,翻動號碼,無論播入還是播出都是一串相同的數字,雖然不知道號碼是誰的,但是查起來應該不難。

滋!房車在刺耳的摩擦聲中划過弧線撞在牆上,後廂門在撞擊中爆開,紙張隨着鼓起的風飄散。

朴天惠跳起來避開滑過來的會議桌,抄手抓住兩枚子彈和彈起來的狙擊槍。房車已經開進了上坡,那種密集的震顫是坡道的鋸齒露面特有的,更何況車身還有明顯的向上傾斜。

來不及了。

朴天惠把子彈壓進槍膛,單手提起那把巨大的狙擊步槍依照着習慣瞄向駕駛座的方向。

轟!尖銳的彈頭穿透車廂和駕駛室的隔閡,擊碎座椅的左上角,擦着魏斯的肩膀穿透擋風玻璃,留下一個小洞和大片的蛛網紋。

巨大的後坐力同時把朴天惠向後推,跌出車廂。出口就在眼前,廂車筆直的沖向光亮處,通過那個孔洞可以勉強看到魏斯脖頸的一線輪廓,他顯然已經不打算躲閃,只想着儘快把車開出這個停車場。

嘆了口氣,朴天惠在坡道上支起槍,准鏡瞄向孔洞右上。她已經大概明白魏斯的想法了,可惜她同樣需要車廂里的東西,否則倒是不介意給他一個機會,看他能不能憑着一輛破破爛爛的車穿透特務團的封鎖線。

抱歉,我不能冒險。

在心底默念一句,朴天惠扣下扳機,尖銳的彈頭出膛,旋轉着追上飛馳的廂車,像前一枚彈頭一樣穿過層層阻礙,從魏斯的後腦沒入,前額鑽出。轟!魏斯的頭蓋骨飛起來,大蓬的血和腦漿濺在駕駛室上。

廂車終於衝出停車場,在特務團士兵的注目中徑直撞上近端的一棵行道樹,整個駕駛室扭曲、變形,揉成一團廢鐵。

半小時後,胡洱急匆匆地趕到星火酒店。散落的紙張和其他擺設已經被特務團一件不落的收集起來了,包括那張已經摔碎的會議桌和砸爛了的全息電話。

朴天惠把手裡的狙擊槍拋給胡洱:“叫你的人去做膛線測試,這把大概就是刺殺你的那把槍。”

“你把狄利爾魏斯幹掉了?”胡洱把槍交到秘書手裡,扭曲的駕駛室不時有鮮血滴落,工兵正在切割車門。再遠一些,特務團的士兵正在和趕來的警察對峙,不讓警察進入車禍現場。

“沒有。這個人是拾荒者的密探,大概是那些拾荒者餘孽收到了消息,打算把和刺殺有關的東西拿到手裡。”

“拾荒者?”這個答案出乎胡洱預料。

“大概是有人想要利用他們吧,這一連串事情比想象當中複雜。”朴天惠皺着眉,“具體的,你看了那些東西就明白了。”

魏斯的殘屍被工兵挖出來放進裹屍袋,密布的傷口撕開了一些偽裝,工兵立刻把這個發現報告給胡洱。

“他做了偽裝,你知道嗎?”胡洱盯着朴天惠的臉,想要看出她的想法。

“他是拾荒者的密探,這個身份是現成的,他要帶入這個身份自然要變裝,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麼他也有可能是狄利爾魏斯。”

“誰知道呢?”朴天惠聳聳肩,“狄利爾魏斯是狙擊手,出道至今沒有一張足以辨認的照片。不過我知道他現在的身份是拾荒者聯盟的最高機密之一,也沒有發現那個狙擊手和拾荒者有任何關係,用已知條件來判斷,他是魏斯的可能性很小。”

胡洱的失望溢於言表,作為一個普通人,要始終防備一個頂級狙擊手的刺殺絕對稱不上一件幸福的事情,哪怕那個狙擊手暫時看來沒有要殺他的意思。但朴天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哪怕是他也找不出疑點。

“假如你沒下殺手就好了。”胡洱遺憾地說,“只要他活着,我們得到的訊息肯定不少。”

“他的實力不弱,而且哪怕是死也不願和我正面戰鬥,如果可能我也不想殺他。”

“為什麼?”

“他需要到大庭廣眾下才能安心,無論是帶着這些東西跑掉還是交到你手裡,反正不能由着我堂而皇之的毀掉。”朴天惠的語氣透着無奈。

“看來他成功了。”

“是啊,他成功了,眾目睽睽之下我就算是想把這些東西藏起來也做不到,所以除了這把槍,我什麼都沒碰,全都交給特務團操作。”

“我會好好看看這些東西。”胡洱背着手,轉身打算離開,“對了,假如他沒有成功,你會銷毀它們嗎?”

“我大概會把人和物件全須全尾的交給你,包括一輛完好無損的廂車。”

胡洱終於笑了起來。

“看來我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合作。”胡洱邁開步子,一道道命令已經布置給秘書,“告訴那些警察,證物在駐軍調查組研究完以後就會交給他們,另外戒嚴解除,狄利爾魏斯大概要走了,這就算是送給朋友的贈禮。”

朴天惠沒有作什麼送別,魏斯的裹屍袋已經拉起來了,被工兵們抬着從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