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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65年5月4日,毛利大草原在初雪以後就回復了晴朗。

墨離韻的繭不能移動,那些光痕看似平淡,其實凝聚了狂暴無匹的能量,唐寧很放心地搜尋起遷徙的牧民來。

總不能把這麼一個能量繭孤零零丟在這兒。唐寧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就置辦了蒙古包、羊肉、茶餅和香料,一副打算在這裡過冬的樣子。

3天以後,柯蘭帶着秦鈺和獵戶座小隊一干人等姍姍來遲。巴克勒海邊上已經紮起了兩頂小蒙古包,唐寧裹着羊皮襖子就着一堆篝火烤着羊羔,油脂滋滋地冒着,肉香撲鼻。

“唐寧?”

“約西亞?”唐大少爺抽抽鼻子,豪邁地灑了一把孜然,“來得真晚。”

“你又沒有害他的理由。”柯蘭往篝火邊上一靠,撕下一條羊腿。

“我們有仇的。”唐寧認真地說。

相比兩人的淡然,秦鈺的表現就正常多了,她不認識唐寧,也不知道這一位為哪個勢力效命。綠色光球越發大了,現在的直徑差不多有3米,讓人根本忽視不了,所以掌中雷霆的藍色槍尖就戳到了唐大少爺的鼻尖上:“墨離韻呢?你把他怎麼了!”

“我記得他女人叫蘇凝秋,移情別戀了?”掏出一瓶辣椒粉灑上厚厚一層,反手丟給柯蘭。

“二房。”柯蘭回答地理直氣壯,小賊婆差點一槍甩過去。

“天理不容。”小刀一片,金黃香脆的羊肉烤地恰到好處。

“所以我們都認為這小子應該吃點苦頭。”可憐的小賊婆完全被兩個吃烤羊的男人無視了。

“這點苦頭吃地不虧,等他破繭而出就是四階了。”唐寧吃得飛快,燒烤這東西,真的非常好吃啊。

柯蘭第一次不淡定了,羊腿差點戳進柴堆:“你能保證?”

“我只是個送信的,怎麼做保證?”唐寧斜着眼睛嗤笑,“前些天大人給我看了幾頁書,讓我轉達給這混蛋,也不知道他多久可以看完,不過看完了也就是四階了。”

“看不完呢?”

“你們和法諾爾的事情就指望不上他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麼書能讓人看一遍就堪透四階的奧秘,這個世界上到達過這個高度的至今也就三個人吧?”

“你的消息過時了,準確的數據是四個。”絳紫色的領域忽然張開,唐寧已經飄飄然飛了起來,“帳篷就送給你們了,裡面還有10隻羊。”

秦鈺腳下藍芒一閃,身影已經出現在唐寧背後,掌中雷霆一槍戳下去,伴着電光閃耀。但唐寧的身影卻像蜃樓一樣越變越淡,只有嘴角那抹惡作劇般的笑容無比刺眼。

“群體幻覺嗎?”柯蘭的面色凝重無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埃塞爾閣下給小韻帶了什麼書!”

遠遠的,唐寧的聲音傳過來,讓人辨不出方位:“暴君之書。”

領域消散了,兩頂小蒙古包一如既往地佇立在深藍色的海子邊上,赤圖和獵戶座小隊的戰友們正從其中一頂里牽羊。

“處長,副隊長,你們那朋友真客氣,幫我們守了3天不說,還給我們留了好些羊,我現在就殺上兩頭,讓你們嘗嘗正宗的蒙古烤全羊。”

柯蘭一愣,突然發現自己手上根本沒有羊腿,火堆上也沒有那隻烤的金黃的羊。

“3年四階,比小韻還妖孽啊。”

“嘀咕什麼呢?”小賊婆扛着槍走過來,那一槍刺空,她也知道自己被拉進幻覺里了,“你的羊腿也是假的?”

“你指望一個大少爺有什麼好手藝?要吃烤羊就找赤圖吧。”柯蘭拍拍手站起身子,“我要回去了,你和獵戶座小隊留下來照顧小韻,無線電你留下來,我們會隨時和你通報下島的情況。”

“守到白痴小子從燈泡里鑽出來?”

“你的韻哥哥可是我們對抗法諾爾的終極法寶呢。”柯蘭笑道,“埃塞爾閣下既然做了這個安排,我相信他能趕上,不然就沒人為安姨報仇了。”

“誰是安姨?”

“菲娜和埃塞爾閣下的好朋友,你大概是不認識的。”

……

遼闊的毛利大草原確實是世界上最適合隱藏秘密的場所。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孤身返島的柯蘭向所有人隱瞞了這次密會的實情,外人無從知曉在那片深藍的海子邊上,這個世界上的第四個四階能力者橫空出世,也無從知曉第五個四階能力者的胚芽已經伸展開嫩葉。墨離韻、秦鈺和獵戶座小隊的消失被無知者定性為秘密行動,為了切實保密,甚至連所羅門的張艾嘉和盟友華夏都沒有得到一星半點的通報。

這個混亂的世界繼續依照固有的軌跡運行,青衛的裂痕越發明顯,華夏依舊忙於整合內部力量,毛利加緊武裝自己薄弱的兵力,已經徹底失去爭霸資格的美洲聯盟依舊悄無聲息。

7月24日,被斯賓博士稱為一錘定音的發明正式獲得驗收,法諾爾苦等數月的機會終於到了。一紙通知發放到青衛各鎮,8月6日,全部高端武力,6大集團軍指揮官,除毛利外全部分部負責人齊聚伊甸,這是青衛自成立以來第一次全體高層會議,法諾爾有生以來第一次用青衛機關長的身份發出召集令,在這之前,這個身份從來都是屬於虛無縹緲的“偉大意志”的。

伊甸,曾經的科學之城。自從蘇執死後,任誰都已經感受到了她的蕭條。戰爭已經成為她最後的遮羞布,只因為處於敵對狀態的毛利封鎖了新研究和新專利的對外發布。但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生命科學的正朔移去了那裡,基因學的正朔移去了那裡,新人類學的正朔移去了那裡,材料學和能力應用學的正朔也在那裡。

新的科學之城已然顯出端倪,而連巴別塔都已經倒伏的伊甸卻連自己的標誌都保護不了。假如不能獲得這場舉世之戰的勝利,伊甸的衰落終將不可避免。

皇家方舟號特型列車緩緩停靠在伊甸的磁軌車站,托倫當仁不讓地第一個走下列車,一身筆挺的少將禮服,連光頭都打理地蹭亮。他的身後,安木羅和新近投入麾下的非洲叛將普莫提.巴布魯義氣昂揚,相比之下控制着第四集團軍10萬兵力的洞犀中將和巴布魯的人偶菲德爾.卡斯特羅看上去就沒那麼起眼了,在這個小團體當中,一個人偶,一個弱者,於托倫而言也確實沒有發言權。

“道格拉斯閣下,我還是擔心這種做派太高調了,畢竟這裡是伊甸,萬一引起法諾爾大人的不快……”

洞犀中將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已經被托倫揮手打斷:“洞犀,香格里拉的貴人們支持我不是因為我懂得裝孫子,而是因為我的實力。有實力就要展現出來,這次機會難得,我們不僅要讓自己的實力更強,還要讓米羅和支持他的那群蠢貨放棄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儘快轉向我們。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足以讓人依靠的實力。”

“看來你已經沒什麼耐性了。”安木羅訕笑,“也是,青衛機關長,估計大人的表態讓那些傢伙看到了希望,我們之前的投入都白費了。”

“這一點我相信胡德的判斷,投入就是投入,沒有白費一說。米羅還對大人保有幻想,卻不想想,如果大人有一星半點想要登頂的念頭,我和凌佟早就偃旗息鼓了。”托倫揚開披風,“讓他看清楚現實,除了我們,他無處可去。”

“閣下,這次的會議這麼重要,伊思.胡德為什麼不參加?您不能這麼信任他,出雲的事讓我們損失很大,他難辭其咎!”都是沒有戰力的普通人,洞犀極度不滿自己邊緣人的地位,更何況伊思被托倫和安木羅倚為心腹。

“如果除了政治家族的全權代表權以外你還能拿出別的東西,我也會信任你。洞犀,胡德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對我的忠誠不容置疑。”

“中將先生老成謀國,也是為了我們全體的利益,托倫,你偏激了。”安木羅總是最好的潤滑劑,也是唯一能夠勸得住托倫這個莽漢的人。

“抱歉。”托倫不耐煩地揮手,“走吧,我可不想在月台上迎候凌佟那個蠢貨。”

“確實,會被人過度解讀,對我們不利。”

托倫一行從特別通道離開,幾分鐘後,伊思.胡德戴着金絲眼鏡來到月台,凌佟的座車希望之光號快要進站了,正如托倫所說,相比參加會議,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更何況法諾爾聲名在外,他並不想和那個狡詐如狐的青衛靈魂見面,至少現在不想。

希望之光號靠站,凌佟、胡洱、麥迪、朴天惠和第一集團軍指揮官梅雷亞.達瓦斯和第三集團軍指揮官羅米.巴斯蒂安魚貫而出,和托倫的團隊不同,他們似乎沒有分明的遠近親疏,一群人有說有笑,唯有麥迪永遠落後半步,小心翼翼地跟隨。

伊思迎了上去:“凌佟閣下,我代表家主前來迎候。”

“我可不知道你效忠的那位有什麼家族,連名字都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下唱出來,這就是你說的誠意?”凌佟沒有說話,和謀士打交道是胡洱的事,他們分工明確。

“只是不想被過分解讀而已,我認為這個狀態對我們的合作是有好處的。”伊思不以為意地笑起來。

“我甚至沒有看到我們有什麼合作的機會。”胡洱語調尖銳,“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您錯了。”伊思親熱地拍着胡洱的手,眼睛卻從來沒有離開凌佟,“我們唯有合作,也只能合作,很快您就知道了。”

“那就邊走邊看吧。”胡洱不假辭色,甩開伊思的手,“我們已經安排了車,就不勞駕你了。凌佟閣下不怕恐怖襲擊,我卻是怕的。”

“既然諸位已經有了決斷,我就不強求了。”伊思的笑意從頭至尾都沒有變過,“胡德恭送諸位。”

百步行來九十九,終於……只差最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