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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行動是德克.劉易斯接手毛利東征特遣隊之後為自己和隊友量身定做的行動計劃,整個計劃的構思超過20天,實際設計就是在進入墨西哥城之前的那一天。

說實話,華夏和毛利的先征本身就是兩者和同盟相比實際弱勢的產物。

華夏的西征動用了浮屠兩個旅近6000人,目標卻包括整個非洲、地中海聯盟和高加索聯盟的傳統領地,還必須攻克塔里木軍區,繼而穿越方舟的控制範圍才能到達,這樣的戰術目的僅以6000浮屠,沒有補給沒有輔助增援根本不可能達成,毛利的東征也一樣,800餘人就攻克整個美洲和整個格林尼治的計劃就不是智力正常的人會去幻想的。

先征的目的在擾,降低對方戰備效率,浮動對方軍心民心,威脅對方生產補給,打亂對方戰役節奏,以及縮減自身的防線長度和雙方的戰力差距,假如這些目的能達到60%,即便是兩支特遣隊全軍覆沒也是物有所值的。

所以華夏的西征特遣隊才會驅趕潰兵去摧毀綠島,雖然小劉參謀手上沒有那頭的具體情報和計劃,他們大致的行為模式判斷起來卻不難,接下來潰兵的破壞行為不會被制止,他們甚至會為潰兵創造劫掠和屠殺的條件,方舟西北、地中海和高加索地區必然還有一場腥風血雨在醞釀。

看來浮屠的人已經全面接管指揮權限了,不然高加索和非洲獨立組織的人絕不會認同這樣的戰術選擇。

而小劉參謀策劃的病毒行動歸根究底來說和浮屠那些人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是他手上的人更少,也沒有塔里木這樣一個軍區可供他擊潰而已。

美洲和格林尼治是第六集團軍的地盤,格林尼治人歷來沒有組建常規軍團的經驗,自然也就沒人寄希望於臨時徵募的第六集團軍能發揮出多少戰力。如果說第五集團軍是烏合之眾,那麼第六集團軍就是民兵團,美洲的士兵或許更精銳,但他們歸併的時間太晚,軍械生產表上已經排不下他們的換裝需求了,這是毛利上下最慶幸的一件事情。

第五和第六集團軍很弱,可是只要他們存在就會牽扯華夏和毛利大量的精力,畢竟是10萬人級別的戰鬥集團,配上方舟尖端的常規火力足以爆發出巨大的破壞力,所以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他們不存在。

說到病毒這種微生物,它最大的特點當然是傳播性和攻擊性,病毒行動也同樣分成兩個獨立的行動分隊。

傳播分隊的戰場在格林尼治。這裡和其他歸併的綠島勢力不同,她是真實獨立的,實際立國史可以直接追溯到公元時期的撒克遜聯合王國,畢竟王室的姓始終是溫莎,格林尼治的地理位置也在原本的大倫敦範圍內。

格林尼治人是驕傲的,他們對人類大一統的口號嗤之以鼻,也從沒認同過全球人類同盟的統治,暫時的臣服只是因為曾經世界第一的軍力一夜之間蒸發而已。

在格林尼治,復國組織的影響力要遠大於新籌建的島議會和軍區指揮部,在社會各界都有充足的支持者和同情者,他們唯一缺乏的只是高端武力。

總計12支武裝小隊和8個一階能力者組成的起源小隊足夠保護復國組織的核心人物走得更遠,說得更多,從而聚集起一支力量,在必要的時候切斷對同盟的支持。

這個時間取決於毛利的需要,格林尼治的精英很務實,知道這個時候為毛利犧牲,絕對能在勝利到來時換來超額的回報。

任務更重的攻擊分隊全部留在美洲,總計88支武裝小隊已經散布在20個綠島上,從今天開始直到戰爭結束,刺殺、收買、扶持甚至是摧毀天柱,他們要無所不用其極,只為掀起美洲社會的動蕩。

美洲的政治生態極端複雜,青衛佔據領導地位,中間派是他們的合作者,原埃盧爾派系被排擠和打壓,元氣大傷的安大略派系幾乎被民眾拋棄,只在雪城一地公開活動。

這些資料是柯蘭告訴小劉參謀的,同時傳達的還有一份名單,詳細註明了一些政治人物的勢力和所在綠島,大部分備註欄里填寫的都是已確認,這當然是毛利的絕密文件。

青衛在美洲是半公開活動的,這一點對方舟和同盟傳統區域來說都顯得不可思議,小劉參謀也是到後來才知道這裡的青衛也是有苦衷的。

IC64年4月原美洲聯盟第一次內戰,6月末第二次內戰,9月又發生了第三次內戰,埃盧爾的獨裁滿打滿算只持續了6個月時間,從軍變到政治分裂再到民眾暴動,青衛的勢力基本上暴露得乾乾淨淨,早就沒了秘密行動的基礎。

埃盧爾失勢後,他們只能以半公開的方式攫取權利才能保證控制整個美洲的話語權,這也算是迫不得已,不過確實為小劉參謀安排計劃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在攪動美洲安寧方面,柯蘭和小劉參謀的認識並沒有差異,不過柯蘭原本的意見是扶持中間派系,催化他們的野心來撬動青衛的基石,這一點劉易斯不贊同。

中間派系是美洲的政壇常青樹,能力者割據的時候他們安心經營議會,埃盧爾獨裁的時候他們配合元首鞏固權利,內亂的時候他們蟄伏,輪到青衛當家他們又成了這個黑暗勢力的合作者。

不是他們的力量不足,而是小劉根本不敢把和青衛唱對台的艱巨任務交到他們手上,在小劉看來,與其相信他們能成事不如相信自己手上的700個戰友能佔領全美。

同樣的道理,已經被民眾拋起的安大略聯盟也不可取,雖說有情報顯示他們手上還有兩個能力者,可這幫蠢貨已經把民眾得罪狠了,9月暴亂的屎盆子太大,小劉參謀既沒義務幫他們洗澡,也沒有時間和興趣為他們張目。

如此一來就只能選擇埃盧爾派了。

他們曾經享受過最高權力,所以有慾望;他們正在被排擠,所以有仇恨;他們在軍隊有自己的支持者,所以有爪牙;他們的領袖在自己的府邸被人壓成了肉餅,所以沒頭腦,多好的合作夥伴啊。

當然,直接跑過去遞拜帖是下下之策,小劉要做的是殺一點人,然後嫁禍到未來的盟友頭上,等政治鬥爭上升到以毀滅身體為目的的程度,救上幾個說得上話的。

沒救成也無所謂,說得上話的人選有不少,失敗幾次也不是不能接受。正所謂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墨西哥城內城的風景很不錯,小劉參謀垂涎已久。

於是從IC65年10月17日這一天雪城的一聲槍響開始,美洲人所深深恐懼的動蕩日子又回來了。

……

磁軌車站出口,托比.阿拉爾倒在血泊中抽搐,殺手就在他身邊站着,歪歪斜斜地提着槍,一槍一槍地把滿匣子子彈全部送進他的身體。有勇氣的親衛已經全部倒在地上了,剩下的全都站在大庭廣眾下瑟瑟發抖。

天知道周圍有多少狙擊手,阿拉爾還在和民眾揮手致意,圍成一圈的親衛突然就倒了4個,4隻腦袋像熟透的西瓜一樣爛了一地。剩下的親衛也算盡職,護衛圈立刻縮緊,但只要是動過的親衛都進了第二輪的死亡名單,一共7個。

民眾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尖叫者、哄跑者交織,只用了不到2分鐘就消失在雪城大大小小的道路盡頭,雪城民眾已經很適應避難了,如此規模的撤離行為居然沒有發生踩踏。

這2分鐘是如此漫長,阿拉爾的親衛,保安公司的保鏢,雪城的警察和安大略聯盟的接站者,甚至是車站的工作人員,無論你是什麼身份,只要敢動上一下就必然會有一枚不知從什麼方向飛過來的子彈咬住腦袋,無一倖免。

殺手就混在民眾當中,民眾歡呼的時候他不動,民眾逃跑的時候他也不動,等到所有留在現場的人都不敢動的時候,他終於動了。

5分鐘後,看到緊急插播新聞後逆着人流趕回現場的李大江只看到一地爛了腦袋的屍體和百餘充作人形雕塑的活人,他們還是不敢動,嘗試過的人都加入了躺着的行列。

李大江就在這百來人的注視下翻看了阿拉爾的屍體,身中17槍,沒有一槍在要害部位,他是流血流死的,屍體上還有一張素雅的信紙,眷着梅花,上面用西班牙語寫着:背叛者的下場。

警笛聲由遠及來,李大江嘆了口氣,壓緊漁夫帽,又在那群人的注視下快步離開。

他不適合出現在美洲,至少在處理完伊思.胡德的事情之前並不適合。

伊爾法斯特說美洲的一切盡在掌握,看來這話是要打折扣的。可是,就連他都敢於在法諾爾面前說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