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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蜀之地,險峰眾多。

其中一座雲鬘凝翠,鬒黛遙妝,真如螓首蛾眉,細而長,美而艷也,故名峨眉山。

作為天下間有名的名山,峨眉山向來都是遊客如織,香火不斷。

特別是入秋之後,峨眉山秋高氣爽,山頂之上經常晴朗,是觀看、雲海、日出、日落、佛光最好的時候。每年中秋之後,山下附近的百姓都會集體組織上山燒香,跪拜菩薩。

而在這種時候,菩薩也的確會經常顯靈。

這一日,又是百姓進山燒香的日子,山頂的寺廟前香火繁盛,高香插滿了香爐,寺廟之外的空地上,則是跪拜了諸多祈禱或者還願的信男善女。

眾人神情肅穆,卻誰也沒有瞧見一道白色光芒從空中一閃而過,爾後落在人群的最前方。等白光閃過,前方就忽然跪拜了一位白衣勝雪,容貌絕美無雙,肌膚皓若凝脂女子。

女子不但美若天仙,而且氣質更是清麗出塵,猶如出水芙蓉一般,不高冷也不妖艷,只會給人親近之感,盈盈笑意之間還有一番說不出的嬌媚可愛。

女子出現得突兀,但跪拜時臉上的表情卻比其他人更認真幾分。

當手中的一炷香燃燒過半,寺廟後方的天空中,忽然佛光漫天,祥瑞漂浮,跪拜的眾人頓時驚喜不已,按照以往的燒香跪拜的經歷來看,這就是代表菩薩顯靈的樣子了!

於是紛紛趕緊閉上眼睛低頭許願,祈求菩薩保佑。

唯獨白衣女子臉上露出喜色之後,卻並沒有閉眼,而是凝神一望,一道普通人看不到的陰神脫殼而出,只見寺廟的上方,觀音大士正端坐在蓮台上,兩位善財童子站在身後兩邊。

“下跪是何人?”觀音大士緩緩開口。

女子臉上露出欣喜,跪拜道:“青城山下白素貞,叩見大士!”

“你有何心愿,要求與我?”觀音大士慈眉善目,沒有露出太驚訝的神情。

“大士容稟。”

白素貞緩緩道出了自己身份乃是勤修苦練千年的蛇妖,不久前才終於脫胎換骨變成人,一心向道無雜念,只想皈依三寶脫離紅塵,希望菩薩能夠指點迷津,讓她知道該如何完成最後的渡劫,位列仙班。

“善哉善哉。”觀音大士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說道:“難得你有這份皈依三寶的誠心,只不過你應該知道,你塵緣未了,若是不斷,定然不能白日飛升。”

白素貞自然不知道她將會面對怎麼樣的事情,會有如何的緣分糾葛;也不知道在那西湖之畔,有個人早已經對她望眼欲穿。

她此時真誠說道:“弟子一心向道,眾念皆寂。任何塵緣,都願意割捨,忘菩薩成全!”

菩薩搖了搖頭,說道:“塵緣可割,但你尚欠人間一樁深情,卻不可不報。”

“這……”白素貞微微蹙眉,道:“弟子懂得知恩圖報之道,只是往事已經相隔千年,茫茫人海輪迴已經不知道多少世了,弟子又如何去報答呢?”

觀音大士雙眼中帶着非同尋常的神色,再次念了一聲佛號:“善哉善哉。明年清明,三月三,須往西湖高處尋!”

“須往西湖高處尋?”白素貞聽得十分認真,記下了這句話,不解道:“弟子還是不太明白,還請大士……”

只是她尚未說完,觀音大士便再次開口:“天機不可泄露,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觀音大士便再次化作一道佛光,消失不見。

白素貞輕輕搖了搖頭,喃喃自語:“看來明年清明,需趕往西湖尋找恩人報恩了……”

有緣千里來相會,世事無常捉弄人。

此時的白素貞,哪裡會想到一次簡單的報恩,會給她帶來多大的改變。

……

……

許嬌容和李公甫結婚後,許仙心中的擔憂放下了,留在錢塘縣也沒什麼事情,他便準備去杭州書院,讀書進修,為年末的‘江南才子文會’做準備。

這次的江南才子文會,對於許仙來說重要程度並不比參加科舉小多少,也是他必須要參加的。

因為這場文會不僅僅包括了杭州書院全體師生的期望,贏了便是為書院增光,其中更是有機會成為儒生,拜一位大儒為師傅,進入聖院。

聖院,乃是天下間所有讀書人文氣的匯聚之地,也是最容易培養浩然正氣的地方。許仙若是能夠進入其中,他的修為和實力,才能得到最好的提升!

而且儒生的身份,也可以讓他才將來遇到的諸多問題中,有一個很好憑仗,不管是誰想要對他不利都得謹慎許多。

不過,就在許仙準備離開錢塘縣時,錢塘縣卻忽然發生了一件大案子————錢塘縣庫銀屢次失竊,卻找不到兇手!

這件大案讓剛剛新婚燕爾的李公甫,都受到了牽連,被新來的王知縣給打了二十大板!若不是行刑的人是李公甫的下屬,行刑時手下留情,李公甫非得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不可。

但即使如此,也讓李公甫吃了不小的苦頭,許嬌容拖許仙去藥鋪給他買點棒瘡葯擦擦。因為許仙從小讀書時,就讀了不少醫術,勉強會一些歧黃之術,比許嬌容要好得多。

其實這件事也不怪錢塘縣新來的王知縣,他也是逼不得已的。

銀庫失竊,乃是天大的事情,就算杭州知府楊劍星也兜不住,要是不儘快破案,新來的王知縣連屁股都沒有坐熱,怕是就要前途盡毀了。

甚至,還極有可能腦袋搬家!

如此重壓之下,王知縣可就管不得李公甫是什麼身份了,必須得重罰一下以儆效尤,讓李公甫不得不盡心儘力的去查案。

而且,銀庫失竊的大案,的確也詭異了一些。

庫銀失竊,但是庫房的鑰匙門窗都是完好無損的,就算再厲害的飛賊也很難做到這一點,最大的可能就是內賊所謂。若真是這樣,李公甫作為捕頭,責任很大。

“哎喲,哎喲,輕點輕點!”李公甫躺在床上大呼小叫着。

許仙說道:“姐夫,你忍耐下,擦完葯很快就好了。”

李公甫滿腔怒火,咬牙切齒道:“都是那該死的飛賊害得!等我養好傷,我一定要將他緝捕歸案不可!”

許仙搖了搖頭,沒說話。

恐怕這飛賊,你還真是是抓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