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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閃心中一激,幸好早有準備,也不看來人,捏碎了早已備好的符籙,同時船底無聲無息裂開一個大洞,江水狂涌而入,符籙靈光落在水中,當即氤氳生霧。

霧氣中,李閃和孫婕的身影都是隱沒。

江面上,霧氣擴散得好快,轉眼之間,就是橫亘十里,且沒有一個特定的源頭,範圍還在不斷擴張,已經將附近的江岸、青山都遮了半邊。

江畔便有人罵:“又是這招!”

要說還丹修士,就是初階,其六識感應範圍已經超過一里,掃蕩十里,並不為難,可這李閃二人,往往在霧符之後,隨即使出某種遁術,水木金石,莫不如履平地,且是隱匿氣息,讓人無從發覺。

這兩日,就用這一招,已經兩次從他們手中遠遁,三個還丹戰力帶領的圍捕團隊,屢屢失手,氣得主家跺腳大罵,嫌棄手下在貴客面前丟他的人,給了好大壓力。

無奈之下,這邊的主事者屈山,只能花些價錢,請術業專攻之人,前來應對。

“迴風道長,你看這裡......”

旁邊布衣道士輕撫頷下短須,神色平淡,樸實無奇的臉上,略現瑩光,不類凡俗:“雖是尋常手段,但氣機流轉,卻是堂堂正正,非是邪魔之法。你說他們是鬼厭同黨?”

拿錢辦事兒就行了,哪來這麼我廢話?這道士活該窘迫到吃傭金過活......

屈山心裡不爽,臉上倒還保持着基本的客氣:“道長明鑒,那兩人之中,有一個乃是鬼厭凶魔的姘頭,一路南來,日日宣.淫,移山雲舟上人人知曉......”

道士看他一眼,點點頭:“也罷......散!”

他一聲輕喝,袖中便放出青白靈光,乍看去,像一隻在江上嬉遊的水鳥,所過之處,霧氣紛紛吸入其腹中,江面越來越清晰,“水鳥”也越變越大,最後一聲長唳,已擴及三丈長的巨翅扇動,狂風驟起,霧氣流散一空。

但此時,江面上船已沉,人不見,只有遠方猿啼數聲,還有前面飛出的修士停在江面上,傻傻對望。

“人呢?”

屈山好險才咽下罵聲,又回頭看道士:“道長,你看......”

布衣道士唔了一聲,也不說話,拔步向前,直趨江面,不見任何法器化現,輕飄飄如御風而行。這一手幾非還丹手段,讓一腔不滿意的屈山,將所有的話都咽回肚子里去。

布衣道士到了江心,信手一招,那水鳥重化為一道靈光,收回袖中,環目四顧,忽地再一指,指尖前的江面當即中分,波翻浪涌,現出一條寬逾三尺,深及江底的裂隙來。裂隙中,分明有人影掠過。

此時屈山已經馭器趕至,見狀先一喜,又倒抽一口涼氣,這不動聲色間,已裂水分江的手段,非要是抱丹真煞渾厚圓融,又具備獨特法門者莫辦,至少他肯定做不到。

迴風道士在此地混得頗不如意,每日里做些斬鬼除魔的法事,換些丹藥材料,艱難修行,卻不想實力強橫至斯。

心裡動蕩,但他總算是分得開輕重,大喝一聲:“鬼厭同黨,么魔小丑,還不束手就擒?”

說著他也放出一道水碧光華,入水而沒。

這是主家賜給他一枚分水蛇梭,只要在水汽充沛之地,便可分化出數條劇毒蛇靈,捆縛毒殺目標,他已經有十成十的信心,江水深處,分化的劇毒蛇靈很快傳來反應,那是噬咬到目標的信號。

“在那裡,下網!”

屈山大喜,口中連迭下令,江畔和江面上的手下,都放出一團灰濛濛的絲網,沾水便伸展開來,覆蓋水層,迅速下沉。這是南國非常有名的“攔江網”,專門封鎖水道,且能根據需要,淬染毒物麻藥,沾着就要倒大霉。

江水變得混濁,分水蛇梭依舊緊咬目標不放,傳回大概的位置,幾張攔江網彼此連接,將那邊區域封絞纏緊實。

“抓到了!”有性急的已經先叫了出來。

屈山嘿嘿一笑,正待再下令,天空中陡然傳來一聲厲喝:“下面幾個,哪個是鬼厭同黨?”

這廝說話無禮!

屈山聞言大怒,一抬頭,卻是一盆冰水當頭潑下,兩眼都發了直。

如今長夜將過,天將破曉,遠方天際現出一抹殷藍,色澤純粹,可在江畔群山之後,卻不知何時架起一座色彩明麗之虹橋。

赤橙黃綠青藍紫,架接江水山外,看似幾分虛無,又見絢爛,然而虹光吞吐間,虛空波紋層生,雲氣流散,扭曲光影,分明是難以承受之態,自顯出堂皇威凜之勢。

屈山開始手抖:“聚仙橋!”

上一劫末,論劍軒那一位造化劍仙,登鍔山,臨東海,一劍破空,千里劍虹飛架海天之間,化為聚仙橋。

聚仙者,匯聚天下劍仙之謂也。當然,此界劍仙十之**,都在論劍軒,聚仙橋的真實含意,其實是接引天下有志成為劍仙之人。

故而,有人稱聚仙橋為劍仙接引之地,一步登天之所。

聚仙橋立,天下劍修蜂擁而至,一年之間,逾十萬人。經過考驗篩選,最終得以留在橋上的,不過三千。

這麼多年過去,聚仙橋已經成為了論劍軒的標誌之一,每當聚仙橋上劍修出外,便由聚仙橋分化出一道投影,飛架天外,自由來去,已等若是一件極厲害的法器。內中還可藏百餘劍兵,成就劍陣,令人膽寒。

論劍軒為當世四大門閥之一,與八景宮、空有庵、以及未分裂前的元始魔宗並列,雄踞東南,全盛時期幾乎雄霸天下,無人敢攝其鋒,如今雖是不比從前,但在南國,其影響力還是首屈一指。

相比之下,屈山所在的小堂口,連個小蝦米都算不上。只這一座虹橋,屠滅堂口十幾二十次,也若等閑。

屈山臉上僵硬,他看到,虹橋之上,正立着一人,身外極罕見地穿着一身軟甲,外披寬袍,腰系玉帶,懸劍帶冠,甚是英武。尤其是一對瞳眸,居高臨下看過來,金燦燦似有雷火交迸,讓屈山呼吸都有不暢。

他心中更是叫苦,這一位,他也是認得的:“金瞳神將......彭索!怎地來了這一位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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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誚有一章,但肯定會晚,大伙兒明早看吧,希望天明前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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