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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洗玉湖底,就像是一鍋煮沸的熱湯。

三元秘陣元氣動蕩、水世界元氣動蕩,甚至於周邊地脈、水脈都是搖動不休。

湖底地形隆起、凹陷,沒有一刻停歇。

這些都是巨量元氣流向被強行改變,匯聚衍化的結果。

參羅利那扔進來的那些噬原蟲,本就脆弱,在此風暴下,已是死傷殆盡。

在湖底漫步的極祖皺起眉頭,此時他和參羅利那的合作意向已經初步達成,他要做的,就是破壞淵虛天君幾無窮盡的元氣支持。

按照他和參羅利那的討論結果,如今淵虛天君的元氣支撐主要來自兩個方向。

第一個就是雲樓樹,此時就在當空明月之中映現。其實是以其特質,直接打入虛空深處,抽取至精至純的玄真之英。

在量上,相較於當前的消耗,占的比例並不高,但隨時受其上真文道韻的力量加持,保證了其層次,也給其他力量的轉化,做一個很好的先導。

第二個就是現在太霄神庭所立之處。佔據了洗玉湖、水世界等元氣充沛的地脈、水脈之所在,將大批量的元氣,源源不斷地吸收、轉化,以神通的形式投送到億萬里之外,也是供養現在淵虛天君無上神通的最大支撐。

雲樓樹和淵虛天君的自辟天地合而為一,想要破壞,並不容易。

參羅利那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湖底這邊。若能截流幾處地脈、水脈,造成混亂,效果想來會立竿見影。

可問題是,參羅利那顯然沒有想過,這邊不用他們動手,聲勢已經如此激烈……和混亂了。

極祖在四方八天已經逗留了一段時間,對其中的變化,幾乎是從頭看到尾。

不久之前還若隱若現的地脈、水脈、氣脈,此時就像是遊動的巨蟒,貫穿四方八天,向太霄神庭所在方向聚集。

淵虛天君正是用這種方式,強行把多方區域、虛空的元氣奪過來。

對此,無量虛空神主竟是完全不理會。

極祖很奇怪,不只是對無量虛空神主的態度,更因為按照參羅利那給出的消息,還有他的情報渠道了解的情況,淵虛天君通過上清體系調運、轉化元氣,非常高效,簡直視億萬里距離如無物,整個真界的資源,都被他信手拈來,運使得天花亂墜。

但這裡卻狂暴得有些過分,難道說,太霄神庭裡面,還有未曾顯化的問題嗎?

如果是,那倒是個好消息了。

極祖讓碧水府尊開路,加快了度,以地仙大能的手段,做了幾次短距離的虛空挪移,很快穿越四方八天,到了淵虛天君的自辟天地與外界區域的交界處。

來此之前,極祖其實是通過多種方式,做過一些探測的,但不論心裡怎麼準備,看到眼前這副景象,一時也是啞然。

眼前是一處突兀立起的山脈,高聳直插水波上層,大有頂穿洗玉湖之勢。

當然,那不可能,但聳立的山峰之上,雲霧繚繞,又有元氣激蕩,偏偏和湖底水波“和諧共存”,彷彿是湖水中映照的投影,可那巍峨之勢,又沉凝真切,矛盾無比。

正是這矛盾的景象,讓極祖判斷出,這就是淵虛天君的“自辟天地”,與其包容的太霄神庭!

然而,在其中,他已經找不“自辟天地”與“太霄神庭”的分際,二者完全合而為一。

作為一個對太霄神庭頗為想法的人,極祖現在的心情頗為複雜。

或許真如參羅利那所言,通過剛剛詭異到極點的天劫,余慈幫太霄神庭渡了劫,也把它當成法寶給煉化了……

暫時撇開無意義的情緒,極祖再次確認地脈、水脈的走向。

毫無疑問,巨量的元氣,正是往這個方向匯聚過來,由於這個過程太過激烈,以至於在感覺中,四方八天都在收縮。

無量虛空神主倒似樂得清凈,不管不問,或許,他現在魔染巫神的步驟也到了緊要關頭?

極祖沉吟片刻,終於是領着碧水府尊邁入其中。

在邁入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了較為強勁的阻力,他故意延長了進入的過程,能夠比較清晰地感覺到,這種阻力,正在以一個相當驚人的度在增長。

由此可以確證,淵虛天君和太霄神庭確實是在迅地“合為一體”,以至於“自辟天地”已經不需要放開與外面的邊界,只以本身的虛空環境,就可以容納。

一旦完全成功,虛實轉化如意,要想謀取太霄神庭,只能去剖開淵虛天君的肚子了……

如今之所以還可以內外互通,恐怕更是因為四方八天的問題。

極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事態展到那種程度。

隨着他踏上那片山嶺絕壁,明顯感覺到虛空微震,氣機收束、繃緊,以至於山色光線明暗不定,彷彿是千千萬萬對眼睛亮起來,盯着他,絲毫不掩殺意。

自辟天地也好,太霄神庭也罷,肯定有針對外敵入侵的防禦手段。

極祖既然下了決心,就是夷然不懼。

身側,碧水府尊牽引水流,形成界域,他修鍊的《封海通真十二圖訣》,倒是顯出用處,由於和上清法門同出一脈,用在這裡,頗有氣機牽引之效,解析環境、感應危機也更容易。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雖然周邊危機四伏,尤其是頭頂絕壁之上,森嚴血厲之氣,含而未,張力十足,卻一直沒有真正激,讓他和碧水府尊一步步行至半山腰,說是蓄力吧,又不太像。

正沉吟之時,前上方氣機動蕩,一道虛影憑空現身。

“不之客止步!”

來人聲音並不嚴厲,平平淡淡,似乎還有些疲勞,帶着點兒懶散的意味兒。

然而周圍含而不的封禁,此時都掛在來人身上,隨其氣機吞吐不定,似山嵐吹卷,又似潮汐往來,每當覺得可以捕摸到的時候,總是差那麼一絲,極其玄妙。

這是一個對於氣機控制已臻化境的對手。

雖說淵虛天君沒有“後聖”當後盾,但手底下確實是人才濟濟,隨便拿出一個,都相當有水平。

極祖心中有些感嘆,也不再用腳步丈量山壁,領着碧水府尊飄浮起來,和那人平齊,打個照面。

比較意外的是,此人並不是個正常生靈,其身軀彷彿是煙氣聚合而起,像鬼修,又像是一個投影,面目也模糊不清,看不分明。

只是,與其格外幽深的眼神一對,極祖便察覺到了深蘊在迷離表象之外的犀利劍意,寒意直透人心。

這樣特殊的人物,他還真有點兒印象。

極祖略一思索,啞然笑道:“是影鬼吧,盤皇劍宗的太上宗主……我記得你。”

“哦,冰雪魔宮的眼線消息,倒比我想象得靈通許多。”

“是你這些年在北地風光無限才真。多年來合縱連橫,區區一個盤皇劍宗,被你經營得好生興旺,應該也是頗有想法之人。怎麼,原來也是在淵虛天君手底下做事?若真如此,我倒要對那位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