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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真正的犬儒主義者,絕不會像寵物狗一樣遍地打滾求得統治者的歡心,也不會像鬃狗一樣狺狺狂吠。它應該是條鯨魚,在深海里,放送着自己的頻率,孤獨而謙卑的遨遊,響亮而沉重的呼吸。——成永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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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鍔中路屬於婚紗影樓一條街,高大的梧桐在道路兩側延伸出華蓋蔭蔭,滿枝翡翠,從那茂密樹冠的縫隙里,能看到一副又一副巨大的唯美婚紗照,海報上的帥哥美女笑容甜蜜,讓整條街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井醒正拿着手機偷拍林之諾,他已經得知了寶馬是租賃的,自然能猜到成默來這裡做什麼。

不出他所料,此時此刻,林之諾正從寶馬730上下來,接着730迅速的駛離,而林之諾則進了一家婚紗禮服租賃店,過了大概十五分鐘,林之諾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已經換成了一身便服。

這所有的一切都被井醒錄製了下來,看着林之諾走遠,井醒面帶着發自內心的愉悅微笑發了微信給高月美,“小美,我剛才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情,你千萬不要生氣。”

隔了好半天,高月美才回了幾個問號。

“林之諾,是個騙子!”

“騙子?”

井醒滿心歡喜的將剛才拍攝的視頻發了過去,這TM可是天大的實錘了,怎麼洗都沒有辦法洗了,井醒冷笑着自言自語道:小za種,和老子斗,老子分分鐘滅了你。

接着井醒又發了條語音給高月美,“我覺得他應該就是那種裝成富家公子專門騙財騙色的人,他坐的那輛車的車牌我也查過了,是從租賃公司租來的,2300一天,你如果被騙了錢的話,就趕緊報警。”

這下高月美回的很快,先打了一個捂臉的表情,然後回復道:“我知道啊!具體原因是他自己的私事,我不方便說,不過你誤會他了,他不是騙子。”

聽了高月美的回復,井醒瞬間懵比,以為自己扔了一個雷神之錘出去,結果卻變成了醫療包?井醒完全不能理解,“到底怎麼回事?跟醒哥都不能說?”

“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知道了,總而言之,他不是騙子.....”

“好吧!你自己還是注意一點,我覺得這個林之諾實在有些太古怪了....對了,這件玻璃雕塑我現在給你送家裡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醒哥,我知道的!玻璃雕塑你自己留着啊!我對那玩意又沒什麼興趣。”

“那你舉牌幹什麼?”

“一呢,是支持下我嫂子啊!二來是幫林之諾的忙.....”

“幫林之諾的忙?幫他什麼忙?”

“他需要我嫂子捐贈的那瓶香檳啊!你看他是不是很聰明?9萬塊就把那瓶香檳買走了.....”

聽完這句話,井醒臉色馬上變的鐵青,他並不笨,稍一回憶就明白了從頭到尾都是林之諾的鋪墊,原本無法解釋的“一百萬”也立刻找到了原因。

這個時候井醒才明白剛才去付錢的時候,杜家和於家的公子為什麼會罵林之諾是“充大款的土鱉”,難怪這個窮貨敢跳出來喊“一百萬”,難怪他在拍賣玻璃雕塑的時候故意對高月美說我買來送給你,MD,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用最低價把白秀秀捐贈的那瓶香檳買走.....

井醒陷入了沉思,半天沒有回復高月美,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高月美又發了條微信,“醒哥,你別生林之諾的氣,你要真不爽,把玻璃雕塑賣給我吧!”

“沒生氣,你醒哥是這麼小氣的人么?我就覺得這哥們是在太狡猾了,把我都給戲弄了....”實際上要不是那個玻璃雕塑被捆在副駕駛,井醒說不定早就把它扔了出去。

林之諾的智商把井醒秀的頭皮發麻,他只能慶幸林之諾並不是個公子哥,對付這種沒什麼背景的人,不要太簡單,往死里整就行。

井醒想了想給表哥凱文打了個電話,他記得凱文應該是在音顏上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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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成默恢復了去音顏上班,並發了短信給馮晚露,說自己完成了任務,馮晚露跟成默說叫他等通知,接着成默又跟高月美髮了短信,叮囑她加快探查高月美是不是有“中邪”的跡象。

高月美回答她現在已經搬去了白秀秀家住,但是白秀秀晚上睡覺都會反鎖房門,她怕引起警覺,還沒有機會試探,成默又告訴高月美在中邪的情況下,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可以先用聲音試探。

高月美說了好,又和成默扯了一會關於“江湖”的事情,成默自然是有理有據的編了幾個故事,把高校醫唬的一愣一愣的,對所謂的江湖中人更是嚮往。

星期一不上課,因為是高考最後一天,星期二去上課的時候,成默猜測自己又會遭遇一**風雨,因為月考成績出來了,果然沒有猜錯,上午全是試卷講解,每次報成績,成默都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度過。

中午吃飯被顏亦童和付遠卓兩個跟屁蟲糾纏,顏亦童因為成默考零分一直悶悶不樂,並且還不停的在勸解和開導成默,她以為成默還沒有從喪父之痛中走出來。

這讓成默相當無奈,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默默的吃飯,一絲一毫的沒有想要理會顏亦童的意思,任由她在耳邊絮絮叨叨,直到顏亦童發脾氣,“喂!成默你有沒有在聽啊?”

成默神色冰冷的說道:“沒有。”

氣的顏亦童咬牙切齒,搖晃着蒲公英一樣的頭髮說了句:“不理你了!”然後跑了。

付遠卓看着成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呀!真是注孤生!”接着付遠卓就去追顏亦童,留下成默一個人坐着。

吃完飯跟謝旻韞講課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完全沒什麼心理學之外的交流,氣氛冰冷的像是兩個人工智能在互相學習,在回班級的時候,謝旻韞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成默,“對了,你的期末考試計劃,我不會參與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成默只是“哦”了一聲,沒說任何挽留的話,就徑直離開,對於謝旻韞劃清界限的做法,成默內心只能嘆息,他其實也不知道他在嘆息什麼,也許是因為他的青春註定是荒蕪的,他的身體註定了讓他與友誼或者愛情這樣的情感無關,但是他真的不渴望嗎?

如果他真的不渴望,他這樣怕死的人,又為什麼會要來學校讀書?

他知道自己必將失去這所有美好的景緻以及所有的人,其實也談不上失去,因為他從未曾擁有,但至少來到學校能讓他有這樣一段記憶可供銘刻,至少他看見過,他遇到過。

雖然是荒蕪的雜草叢生,也比光禿禿的一無所有來的強吧!

成默看着謝旻韞超過自己,向著教學樓走去。

烈日當空,紅色的旗幟在風中紋絲不動,走在走廊上的學生們,也了無生氣,高三的班級已經全部空了,彷彿整個學校都寂靜了很多。

謝旻韞的背影像磁場一樣吸附着成默的目光,他心想:如果自己沒有心臟病,會和她、顏亦童還有付遠卓成為朋友嗎?

只是可惜沒有如果,他的心隨時會停止跳動,為了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他強迫自己丟掉失望,丟掉驚喜,丟掉愛,丟掉恨,剩下的只有生活,對於他來說只有安安靜靜無風無浪的生活才是長久的。

他龜縮在自己的保護殼裡,既成全了自己,也保護了他人。

放晚學的時候,成默沒有能馬上離開學校,而是被沈幼乙叫到了辦公室,看來沈老師為這次月考的成績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