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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時間,8月3日凌晨3點28分。

K20於茫茫夜色中行駛在西西伯利亞平原的南部邊緣。

從地理學講這裡屬於山嶺地區,叫做西薩彥嶺和東薩彥嶺,也是西西伯利亞平原最富青春活力的地段。這裡河流縱橫,森林茂密,土地肥沃,與乾燥少雨的大平原腹地完全不同。

夏日時節,甘冽的雪水順着山澗潺潺而下,極具觀賞性的白樺林和紅松林挺拔高聳,樹色鮮艷,火車穿行其中,構成一幅動與靜的絕佳美景。

只是可惜這一切都淹沒在廣袤無垠的黑暗中,列車上除了極少數擁有超人視力的載體能夠欣賞到這壯美的畫面,其他人都無緣看到這絢爛多姿的原野勝景。

不過,也許即使是在白天,列車上的普通乘客說不定也無心去理會這像明信片一樣的優美景緻。

因為就在剛才列車上的所有乘客都聽見了一聲巨響,此時此刻列車的中部都還冒着一股黑煙,宛如機車回到了蒸汽時代,又像是長城上示警的烽火,只是這股原本應該醒目的黑煙被如墨一樣的夜晚所遮蔽,常人難以看見。

爆炸現場一片凌亂,棕色的木門已經裂成無數的碎片,狹長的走廊上全是各種碎片,越靠近事發地點碎屑就越多,也有稍大的殘片無辜的躺在角落,而房間內則還繚繞着白色和黑色的霧氣,火車頂上插了不少漆黑的鐵片,逼仄的房間已經被炸的一塌糊塗,車窗玻璃完全被擊碎,正有風在朝車廂里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燒焦了味道和淡淡的油脂燃燒的味道,簡陋的房間里除了謝爾蓋的鐵櫃和床鋪清晰可認之外,其他的陳設都七零八落,一片狼藉,包括謝爾蓋的屍體都蒙上一層黑色。

沒錯,列車長謝爾蓋.沙庫羅夫的卧室就位於九號車廂的最前端,只所以列車長的卧室不是在最前面也不是最後面,是方便他在列車出現任何問題的時候,好第一時間前往出事地點處理。

眼下列車長謝爾蓋.沙庫羅夫確實第一時間出現在了他應該出現的地點,只是姿勢不太正確,按道理他應該是站着的,只是很不幸,此刻他是躺着的。

並且躺的很難看。

“爆炸是由謝爾蓋房間里的鍋爐引起的,其實內燃機車一般也不會使用這種柴油鍋爐,只是K20的行駛距離實在太長,靠車頭內燃機發的電連水都經常燒不熱,所以K20在幾個特殊位置是安裝的有柴油鍋爐的,不過這種鍋爐都不大,燒的水只是供列車上的工作人員使用.....沒有想到今天居然發生了爆炸.....”負責列車安全工作的乘警隊長奧列格看着眼前實在有些恐怖的畫面,滿臉是汗的說道,這是他做乘警二十年來第一次遇到爆炸案。

偽裝成乘警的捲毛載體點了點頭,這時候他的耳麥里傳來了拿破崙七世的聲音“加爾比恩,走進去看看。”,被稱為加爾比恩的載體立刻走進了還冒着騰騰熱氣的房間,房間里還有其他人,見加爾比恩和乘警隊長進來稍稍讓了些位置出來。

站在列車長房間里的俄羅斯黑幫份子都知道加爾比恩是誰的人。

謝爾蓋死在了柴油鍋爐的不遠處,看樣子經過了短暫的掙扎,不僅躺的很難看,死的也很難看,屍體上還在散發著一陣陣帶着油脂香味的熱氣,黑色的油污與綻開的紅色肌膚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種叫人反胃的畫面,很顯然,他先被一百度的熱水潑熟透了,在被爆炸的傷害摧殘的體無完膚。

格里高利對捲毛載體加爾比恩微笑着說道“看上去完全像一件意外!”。

“你能看着這樣的屍體微笑,真是令人敬佩!”加爾比恩沒有說話,站在格里高利身邊,穿着白色背心,肩膀上露出匕首紋身的瓦魯耶夫,他正津津有味吃着熏魚,並開口嘲笑了格里高利,好像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才是最反常的那個,對着一具像是半熟的屍體啃熏魚,想想都叫人作嘔。

於是真有人發出了幾聲乾嘔的聲音,忍不住彎着腰衝出了房間去吐去了。

但對於大佬們來說,即便這種場景不算是“家常便飯”也得表現出家常便飯的樣子,“這裡是俄羅斯,哭泣和歡笑不由我們選擇。”格里高利聳了聳肩膀,接着他繼續微笑着說,“我想對於死亡,您應該比我更熱愛才對!瓦魯耶夫先生!”

“眼下我們應該討論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不是聽你們兩個在這裡像小孩子一樣鬥嘴,如果你們兩個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不介意找幾個技女用她們的X房塞滿你的嘴!讓你們回味一下兒時不會說話的記憶.....”站在捲毛載體另一邊,剃着光頭,脖子和背部的連接處紋着兩隻靴子的男子惡狠狠的說道。

“葉夫根尼就算你們老大來了,看見我也得客客氣氣,你別以為自己有個劊子手的外號,就真的覺得自己殘忍無情,殺人如麻了.....你.....和我比起來,不過是個玩了兩天遊戲的幼兒園劊子手,我才是真正的屠夫.......”瓦魯耶夫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冷笑一聲說道。

“高加索之犬叫起來還是那麼動聽,不知道等我把**塞進你那張狗嘴,用AK47捅爛你的PY時你還能不能叫的這麼愉快......我相信你能,畢竟你最擅長舔X......”光頭黨的葉夫根尼毫不示弱的回擊。

這時已經聽不下去這粗俗對白的拿破崙親王對捲毛加爾比恩說道:“真是一群愚蠢的混蛋,打斷它們的爭吵,讓它們談論正事.....”於是捲毛加爾比恩揮了揮手說道:“請各位停止無意義的爭吵,大家不是為了吵架來的!”

格里高利立刻附和道:“對!現在重中之重是我們該如何應對眼下的情況,現在離伊希姆只有十五分鐘了,報警的話,列車肯定不能在繼續向前.....而這輛列車的控制權也許就不在我們手上了......”

“報警?那群還在吃奶的警察們能做什麼?把列車長的屍體抬回去解剖一下貼張標籤然後歸檔?那還不如讓我們留個全屍給他的家人.....”

“絕對不能報警,不能讓列車脫離控制,.....不管列車長先生是死於意外還是死於陰謀,這件事不見得全是壞事!至少那個間諜在車上的可能性更大了,而我們也有了更正當的理由對列車上的所有人進行搜查.....我們可以說列車上的通緝犯製造了這起爆炸.....”一個奧尼亞尼幫的人開口說道。

“這還不夠,我們得說這個恐怖分子發出了死亡威脅,命令列車不能停下,如果停下,他就會製造更大的爆炸.....想要找到一個隱藏在群眾中的人,我們就必須發動群眾,讓他們互相檢舉提供線索....”格里高利微笑着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