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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稀疏滿臉橫肉的男子問完埃文斯一家,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埃文斯上鋪高瘦的金髮女人,金髮女人連忙將握在手上的身份證遞給他,男子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叫做瑪利亞.莎拉波娃的女人籍貫是赤塔,要去的也是赤塔,橫肉男抬起頭剛準備問這個金髮女人的話,就聽見坐在下鋪的埃文斯有些緊張的說道:“長官,我有些情況需要說明一下”

此時埃文斯的視線落在成默送的那一袋零食上面,那個白色的塑料袋還擱在小桌板的窗戶邊。

橫肉男撇頭看了眼坐在下鋪,嘴角還泛着血跡的埃文斯,拿着瑪利亞.莎拉波娃身份證的手放了下來,“有什麼情況,儘管說”

在這一刻,包廂里的氣氛陡然間有些凝重了起來,那個名叫瑪利亞.莎拉波娃的女人明顯因為埃文斯的忽然開口有些異樣,她將一隻手放在了屁股後面,緊盯着橫肉男,似乎像是隨時準備襲擊他的樣子,只是橫肉男正盯着埃文斯並沒有注意。

埃文斯吞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下午的時候有個華夏人,給我送來了一包零食,並叫我最好在葉卡捷琳堡下車”

聽到埃文斯的話,金髮女郎像是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稍稍鬆弛了一點,將手從後腰不經意的慢慢挪了下來。

“嗯?送來了一包東西,什麼東西?”

埃文斯指了指放在小桌板上塑料袋,男子伸手將塑料袋扯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裡面貌似裝的都是一些俄羅斯零食還有一盒魚子醬,男子隨手將塑料袋遞給一個正在翻箱子的士兵,“檢查一下!”

隨後他轉頭看着埃文斯,“他還提醒你在葉卡捷琳堡下車?為什麼?仔細的說一下”

埃文斯看着士兵用摺疊刀把魚子醬罐頭撬開,然後將魚子醬全部倒在了塑料袋裡,顫抖着把和成默相遇的經過說了一遍,末尾的時候又補充道:“其實,他應該不是恐怖分子我只是覺得他說話有些奇怪,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勸我在葉卡捷琳堡下車現在看,也許他是對的!”

“他住哪個車廂哪個鋪位?”

埃文斯看見成默送的東西裡面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東西,覺得自己有些過於疑心病重了,於是開口解釋道:“長官,他只是認出野狼幫的人,覺得車上黑幫的人有些多,所以很危險而已我想他應該不是恐怖份子”

“他是不是恐怖份子不需要你來做判斷,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他的車廂號和床鋪號告訴我!我們早點抓到恐怖份子,早點解除眼下的危險狀況這樣大家就都安全了!”橫肉男面無表情的看着埃文斯說道。

“你們不會”

“只要你們配合工作,我們什麼都不會做!”男子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埃文斯的話皺着眉頭說道,那表情就像是隨時可能又會砸上來一槍托。

“好像16號車廂至於哪個房間我有些記不清楚了”

“我給你20秒的時間想起來。”男子看了眼被埃文斯太太抱在懷裡還在飲泣的小蘿莉淡淡的說道。

這無聲的威脅把埃文斯嚇的夠嗆,他心驚肉跳的說道:“我是真的一下記不起來了!!”

見自己的丈夫又要挨打,埃文斯太太有些於心不忍,低着頭輕輕說道:“好像是倒數第二間”

橫肉男轉身走出了房間,對着一個守在門口的男子小聲說道:“在16號車廂倒數第二間房裡有認識你們野狼幫的可疑人員,叫你們的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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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和謝旻韞從餐車回到房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也無心睡眠,各自躺在床上想心事。

成默躺在床上坐立不安的在心裡數着時間向前,車廂在不停的搖晃,似乎連燈光也在跟着搖晃,這樣的搖晃像是時間鐘擺,讓他第一次覺得半個小時居然會如此漫長。

沒錯,離他能夠激活載體還要半個小時。

成默稍稍轉身,伸手摸了摸李濟廷給他藏好的金牛座微型手槍,小心翼翼的將它從墊被底下拿了出來,然後裝進褲子口袋裡,手機大小的金牛座微型手槍一點也不礙事。

他已經看了很多次視頻該如何開槍了,成默閉上眼睛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口中沒有發出聲音的默念道:“先打開保險,在上膛,然後扣動扳機”

在腦海中模擬了兩三遍開槍之後,成默又把李濟廷給他的銀色打火機拿了出來,這個打火機並不是比較常見的Zippo,外形屬於很傳統的款式,銀色的機身上布滿了金色的弧形線條,其實造型很好看,只是磨損的痕迹太重,已經毫無光澤可言,並有些顯舊,不算特別起眼。

這樣的設計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成默皺着眉頭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心裡卻有些懷疑:“以現在的科技手段,定位和通信的東西可以設計的更隱蔽更小才是,但李叔叔給我的這個玩意實在稍嫌有點大,很容易丟失不說,對方萬一搜身,肯定會把這個拿走,實在有些不科學”

不過這個問題並不是特別重要的問題,現在想這件事毫無意義,成默仔細斟酌了一下,將打火機塞進了內KU里,貌似只有這個地方會安全一點

成默在想心事的時候,謝旻韞也沒有閑着,從小到大謝旻韞從來沒有擔心過安全這種事情的,因為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無比安全的環境里,即便她知道這個世界,有些時候在有些地方會變的極度危險,但那也只是極小概率的事情,跟中獎差不多。

不要說謝旻韞了,即便是成默,要不是他有心臟病,並經歷了過一場毫無預兆的殺人案,他也不會有如此強烈的危機意識,越是經歷的多,越是讓成默回想起自己暗算白秀秀,就會心有餘悸直冒冷汗。

所以人們往往會不自覺的誇大自己的幸運值,於是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比如絕症降臨時,就會相當的不可思議,不能接受為什麼是自己,甚至在沒有被病魔打敗的時候,先被自己打敗了,其實死亡離我們每一個人都只有一步之遙。

因此就算謝旻韞聽到了爆炸,還被要求填表,也沒有覺得自己如今已經身陷險境。

謝旻韞此刻躺在床上想的是,自己一定不能和成默說話,就算成默主動找他說話了,她也不能理他!不僅要讓成默成為大胖豬,還要讓他知道,他做錯了事情,並被我謝旻韞給嫌棄了

兩個人聆聽着火車奔馳的聲響,睜着眼睛看着頭頂的白色吸頂燈,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異樣的氣氛。

就在這時走廊里響起了凌亂且急促的腳步聲,這個時候肯定是沒有乘客在走廊里的,成默立刻起身,偏着頭側耳傾聽,聲音越來越近,讓成默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然而什麼害怕就來什麼,須臾之後,那些腳步聲就停在了最高點,也就是他和謝旻韞包廂的門口,成默瞬間就判斷出,對方是專為他和謝旻韞而來。

成默剛從床上坐起來,立刻包間里就響起了敲門聲,成默穿好鞋站了起來大聲的問道:“誰!”

“警察,開門,接受檢查!”

成默走近包間的拉門,看了眼防盜鏈好好的掛在門上,於是他拉開了插銷,把門拉開了一條縫,結果出乎成默意料的是,第一眼他就看見了那天夜裡站在八號和九號車廂連接處抽煙的野狼幫的那個男子,只是眼下他穿着迷彩服,將匕首紋身全部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