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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雪如一隻冰雪中的精靈般,向那氣度高雅冷清的夜冥宮聖女撲去,而北冰雲朵的一雙美目里卻是流轉着一抹旖旎般的光芒向凌天雲落去。那個曾經年少的身影,那個豪氣蓋天的少年,那個怒氣風發的張狂模樣,一切的一切化作了一道道烙印在她的腦海里雋刻着,最後那烙印崩然破碎,變成了一道偉岸的身軀,一張稜角分明充斥着陽剛氣息的面容。

翩翩若飛如受傷小鹿般的那侍女一頭撲進了那高冷清艷般的夜冥宮聖女的懷裡,委曲的淚花如涓流的溪水般奪眶而出,她渾身不住的瑟瑟顫抖着,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那高冷絕艷般的夜冥宮聖女只是輕輕的拍了拍那侍女的香肩,她的目光卻是一直停留那那偉岸挺拔的身軀上。

遠處,人群之中一道修長的身影孤寂而立,一對丹鳳眼眸里射出寒冷如冰般的目光,他的目光從那綽然的人群之中掃過,最後停留在了那那道身影上。他的周圍沒有一人敢靠前,孤傲清冷的氣息里透出一抹凜然的威嚴氣質,精緻的面容加上那流彩無雙般的丹鳳眼,他就如一妖魅無雙般的妖尊。

夜千幽的目光從凌天雲與葉吟風的身上掠過,然後落在了那清冷絕艷般的少女身上,他那充斥着冰寒如霜般的目光開始變以了,目光里流露出了一絲難掩的溫柔,隨後那溫柔的目光被泛起越來越熾熱的光芒所代替。

琴雪低聲抽噎了一會,她抬起了頭露出了她那滿是淚花的稚嫩臉龐,目光里是歷盡劫難後的欣喜。而北冰雲朵則將目光從凌天雲的身上轉移開,她低頭將那稚嫩的面容上的淚花擦拭掉,柔和的目光裡帶着難捨般的複雜神色。她的一顆心早就如小鹿般怦怦亂跳着,但是她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內心裡激動,並沒有上前與凌天雲相認。因為她看到了遠處一雙熾熱的光芒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知道那人是誰。

琴雪揚起了頭,想要說什麼,卻被北冰雲朵制止住了,滿腹的委屈很快就被那張精緻絕艷般的面容所感化。雖然不解,雖然疑惑,琴雪知道自己一肚子的話並不是現在傾訴的時候,她被北冰雲朵拉在了自己的身後。她不知道北冰雲朵是如何從那花七娘的手裡逃脫的,但是她還是壓制住了自己內心裡的疑惑,沒有問。

凌天雲獃獃的望着眼前的佳人,他想要上前相認,卻被葉吟風拉住了。使得他剛邁開的腳步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雖然滿腹的心事,但是他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黯然的表情讓他覺得自己身體里的血液快要沸騰起來,他自然知道朵兒此時的處境,他也知道此時並不是與朵兒相認的時機,但是他覺得心裡還是很不甘,很憋屈。

沒有任何目光的交織,也沒有任何情感的波動,北冰雲朵的身影很這樣淡然的轉了過去。而琴雪雖然滿腹疑惑卻是很平靜的沒有發問,她只是向那兩道身影露出了歉意的目光,然後與夜冥宮聖女一樣轉身了。這只是那七彩光幕之下很平常的一幕,沒有人會想到那兩顆本該交織的心會變得如此陌生起來。

北冰雲朵向那花七娘微微的一頡首,一切盡在不言中,而花七娘也只是點了點頭。雖然只是一次對夜冥宮不軌的舉動,但是她也有所收穫,畢竟自己不再冒着得罪夜冥宮的危險而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一切都由那夜冥宮的聖女擔著。她自然也知道北冰雲朵也絕不會回到夜冥宮就出爾反爾,她們之間已經達到了合作,各需所求罷了。

也許時間過得很快,也許時間過得很慢,這要對不同的人而言,與以往的記載一樣,這一次極寒之城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傾巢而出,為的就是找到七彩琉璃之心,但是結局如以往一樣。沒有一名極寒之城外來人找到過一枚七彩琉璃之心,反倒是那些極寒之城的土著人卻找到了不少。最後,那七彩琉璃之心自然盡數被夜冥宮收了回去,留下了滿臉失望的極寒之城外來之人。

誰夜千幽自始至終都沒有刻意的露面,他只是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人影之中,雖然他的身邊有數名忠心耿耿的侍衛,但是他那孤傲獨絕的凜然氣息仍然讓他有一種鶴立雞群般的感覺。他也很是疑惑,因為那兩名少年的身份已然被他確定了,但是他還是帶着一些疑惑,北冰雲朵那冷漠的反應讓他很是不解。只要凌天雲不再去騷擾聖女,他覺得這一切還可以忍受,雖然他手裡還握着一張王牌,但是他還是不會輕易的將這張王牌揭開。

七彩光幕從開始的淡漸到絢麗奪目,最後還是回歸了黯淡,終於消散於那幽幽的夜色之中。那些滿懷希冀的外來人最後還是帶着濃濃的失意和不甘向極寒之城去,有很多人都忍不住的再一次的回頭,但是他們看到的仍然是那幽幽夜色籠罩下散發出冷冽光芒的冰峰群山,再也沒有一點七彩的光芒了。

花七娘很是好奇的打量着這兩名少年,兩種身上流露出迥異氣息的少年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在吸引着她。“還真是後生可畏啊,居然從那這魔冰林中活着走了出來,老身可是很久沒有見過如此有趣的事了。說說你們兩個是怎麼從那魔冰林里走出來的,讓老身也學學,可知道那冰林連老身都忌憚的很,在這極寒之城多年也不敢逾雷池半步。”她將滿臉的皺褶堆起來般,笑眯眯的向葉吟風與凌天雲問道。

“我說花老太婆,你是不是犯花痴了啊,人家兩個還不到弱冠之齡的小娃被你這麼一嚇,不會被你嚇死也會嚇得半死。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呢,有什麼要問的還這如回到城裡再說。”老狗很是氣憤的向那花七娘喝道。因為他看到了有很多雙不善的目光正落在葉吟風與凌天雲的身上,使得他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有老身在,怕什麼,老身加上你老狗,難道還會怕了這些人不成。”花七娘很不屑的說道。做為極寒之城裡最為神秘的人物,她自然是不怕極寒之城其他的人,以她的實力與威望,別人就算遇見了躲都還來不及。

“沒有什麼,前輩太看得起晚輩了。晚輩只不過是運氣瞎轉瞎轉就這樣轉了出來。”葉吟風感覺到這名滿臉皺褶的老嫗實力深不可測,他感覺到對方的身上流轉着深邃如海般的氣息,而他卻是無法探知得出對方的修為。這讓他很是忌憚,他清楚的感覺到從那老嫗的那雙枯如樹枝的手掌上泛出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這老嫗應該是一名暗器高手,她的十指比尋常的人的手指都要長很多,而且手掌並不是很大,與手指不成正比。這種手掌不適合握劍或拿刀,如果主修掌法那手掌也會不一樣,應該是長年累月修鍊暗器而長成了這模樣。

“那小友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吧,這位小友怎麼無精打採的樣子,好像有什麼心事嘛。”花七娘的目光從那俊碩飄逸的身影轉到那偉岸如松般的身影上,她向那默不作聲情緒低落的凌天雲好奇問道。

誰都看得出來凌天雲情緒很是低落,而那花七娘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使得那心裡隱隱有了答案的老狗很是氣憤道:“花老太婆你有完沒完,走吧,回城裡再說。”

有很多雙眼睛望着那兩名陌生的少年,他們雙眼裡流露出了興奮的神色,要知道從那冰林里活着走出來的人必定有奇遇。相傳那夜冥宮夜家的二公子夜飛羽體質孱弱,無法習武,可是有一次無意之中闖進了那魔冰林中,然後那夜飛羽又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一出魔冰林之後,短的數幾個月而已,那夜飛羽的武修境界一日千里,而且與那夜家大公子夜千幽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在那魔冰林里沒有奇遇,那麼那夜飛羽又如何從一名體質孱弱的少年變成一名武修境界突飛猛進的高手。夜冥宮的人他們自然是不敢動,可是在極寒之城的其他人,他們可沒有什麼顧忌,縱然那兩名少年有那老狗和那老嫗護着,他們也毫不掩飾自己雙眼裡那貪婪的目光。

葉吟風自然是暗暗的叫苦,他如何不知道自己與凌天雲兩人被人盯上了,如果被一兩人盯上他還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他被這極寒之城所有的人都記住了,他心裡有一種暗暗的發毛。雖然自己的身邊有那老嫗和老狗,但是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這兩人有沒有安什麼好心,但是他們倆本就是被那老狗帶入城的,眼下自己又不可能去其它的地方。

此時的凌天雲完全沉浸於北冰雲朵那雙冷漠的目光里,他想不明白為何自己一向熟悉的朵兒會給他一種全新陌生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令他痛苦,他覺得自己胸腔里如充斥着一股欲衝出的熔漿般,這種感覺很令他倍感煎熬。但是他這種感覺又不知道對誰傾述,葉吟風雖然在身邊,可是現在他與那夜冥宮聖女的關係又怎麼可以啟齒。

在一雙雙貪婪目光的注視下,葉吟風與凌天雲進入了老狗的石屋裡。一進那石屋,葉吟風這才感嘆這石屋的奇妙無比,原來那石屋裡有一處不用添加任何柴火卻能一直燃燒着的火堆。那火堆從那厚厚的冰層里噴涌而出,散發著滾滾的熱浪瀰漫在這石屋之中,這石屋裡除了一些簡陋的石桌之外就沒有別的了。而一切家常所要用到了火焰都可以從那股從冰層里衝出的火堆處理。

世界之大還真的是無奇不有,誰能夠想到在這冰寒凍天的極寒之城裡,這些看起來並不起眼的石屋裡卻有一堆永遠燃燒不完的火焰。那火焰好像從那冰面的地底竄出般,強大的熱量可以溫暖在這並不龐大的石屋,但是這石屋四周的寒冰卻不受這滾滾熱浪的影響,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從地底鑽出的火焰與那石屋四周的寒冰彷彿成了一上微妙的平衡狀態,冰不融化,也那火焰卻也無休無止的記不熄滅。

石屋裡的熱量很充裕,那地面之上只要隨便鋪上一層獸皮就可當作一張床,石屋裡睡下三四個人根本不成任何問題,再加上一條黑白大狗也很寬敞。葉吟風與凌天雲就這樣,在這極寒之城開始他們那漫漫漆黑里的首個長夜。對於這陌生的冰寒之地,葉吟風與凌天雲卻是久久不能入睡,他們身邊的那一人一狗早就發出了如雷般的鼾聲了,而他們卻只能望着那縈繞着縷縷白氣的屋頂發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