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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長安不躲不閃,他能夠感覺得到這道流光並無傷害他的意思,伸手一接將它穩穩地抓在了手心中。

金光散去露出本來的面目,江長安端詳着手中之物:“骨頭?”.

的確是骨頭,一塊長長的骨頭,像是人的脊椎一樣,節節相連,但這節骨頭與普通的白骨不同,質地如同黃玉,無暇純凈,入手溫潤。

“這條玉骨是這條巨龍的椎骨?”江長安道,抬頭望去,只見整個龍骨架就像是少了一條主心骨,咯吱吱接連崩裂。

轟隆——

整座龍骨塌方成了一灘廢墟,方才還是宏偉壯觀的奇景,此刻只剩下了江長安手中的一節龍骨。

“怎麼會這樣?這難道不是龍族的龍?不可能?倘若不是龍族怎麼會存在龍族墓地之中?又為何會以一個法壇作為歸熄之地?可如果是,那又怎麼會體型差異如此之大?難道……”

江長安陡然驚顫,走到龍骨面前行了一禮,“晚輩實屬無奈,為了驗證心中一個想法只得冒犯前輩。”

江長安掌心划出一個細小的血口,擠出三兩滴鮮血滴在屍骨之上。

嗤——

只見鮮血剛接觸龍骨,就如一滴涼水滴入熾熱的鋼鐵之上,不知是蒸發成了霧氣還是融入了玉骨之中。

江長安面色一喜,瞭然道:“果然不出所料,這條龍是蠻荒古龍!真的是蠻荒古龍!”

“不對,蠻荒古龍乃是龍族叛敵,龍骨怎麼會出現在時代受龍族侍奉的龍墓之中?”江長安臉上興奮頓時被一盆冷水澆滅,龍囿靈絕不會欺騙自己,那依照其所言龍墓中水晶棺中葬的應是初代龍帝,如今卻成了蠻荒古龍,不得不說是荒誕獵奇。

江長安回身望着上百具的棺槨,心中陡然升起一個想法,這個想法生出一發不可收拾,喃喃自語道:“龍囿靈沒有說謊,那就說明蠻荒古龍的身軀移入神府鏡中乃是龍墓在龍族遺失之後發生的事情,能夠做得到這一切的——只有可能是創造出這面鏡的人!”

江長安身上頓時竄出陣陣涼颼颼的冷氣:“本末倒置,倒行逆施,將龍族最痛恨的敵人搬作墓中最至高無上的位置,這個創造了神府的人究竟和龍族有什麼深仇大恨?或者說……蠻荒古龍和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可是那位創造了神府的人在蠻荒龍骨中留下的玉龍骨又有什麼用處?

江長安對這位創造了神府的人充滿了好奇,他又想起了在奈何橋上遇到的將神府鏡送給他的神秘中年人。

不管如何總算打開了神府地三重秘境,便也就不去多想,先行揣了起來。

出了神府,天色接近傍晚,想必這時晚宴已經開始了吧?江長安腳下速度更快,為了不引人注目未曾踏金虹飛去,而是在叢林之中飛速地奔走,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總能讓他心安,能讓他在動手之前,心底獲得寧靜。

江長安身影在陸地上留下一道殘影,每一次頓足腳尖都是微微撩撥在草木枝葉之上,跳躍數十丈之外,看上去反而不像是在奔跑,而是在帖着地面飛行。

天上圓月高掛,江長安忽然有些疑惑,天上陰雲密布,可自己明明記得起初時這天氣還是繁星排布,怎麼不過一個時辰風月變動如此劇烈?

突然他的身形停下,向著慈心聖女的望向望了一眼,稍稍思索之後便有折返了回去。

聽不到沙沙腳步聲,只餘一些枝葉疾風下簌簌搖擺,江長安不多時便又回到了林子里,看到地上並沒有打鬥的痕迹便鬆了口氣,好在狐媚子沒有為難這位聖女。

黯淡的天光下早看不見狐想容的身影,只看到身穿粉白道袍的慈心聖女正坐在白鹿背上,白鹿停在湖邊,她的雙眸怔怔出神地望着湖中倒影……

忽然她的眉心鑽出一點痛苦,蠱毒未完全清除,她當即運動靈力想要將身體中的蠱毒逼迫而出,努力了大半天卻是徒勞無功,江長安所下的蠱毒就像一枚釘子深深的扎入身體之中,哪怕是使用了慈心洞天秘不外傳的靈術也是無濟於事,只能暫時憑藉這清冷的湖水暫時壓迫住這股強橫怪邪的力道。

見到江長安再度現身,慈心聖女的目光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但卻沒有像是上一次那般衝動行事。

江長安笑道:“剛才去轉了轉,不知不覺間就深夜了,我差些忘了還有一個大美人被遺忘在了這林子里,實在放心不下就會來看一看。”

“哼,虛情假意。”慈心聖女冷笑道,面容當如她的名字,清寒冷冽,不僅又四下觀察着是不是還身處在幻境之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中了一次幻術之後,她總是感覺身旁的一切都是虛假不存在的幻象。

江長安走過去道:“放心,這一次不是幻術,也沒有下術的機會,聖女倘若還是想要下手的話就趁現在才好,機會只有這一次,過了今夜,你想殺我可就也是殺不成了。”

慈心聖女心存疑惑,但也不相信江長安的隻言片語,嗤道:“你這個無恥小賊,這次莫不是又準備了什麼陰謀詭計?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江長安無所謂地攤開手:“現在怎麼這麼多人都不相信實話反而去相信那些謊言呢?你說我們這是何必?我不忍殺你,你也那我沒有任何辦法,不如你我各退一步,自此就當做誰也沒有見到過誰,怎麼樣?”

“哼,你想的倒好得很,好,想要罷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將我慈心洞天的法器歸還,我便離開。”慈心聖女道。

江長安嗤笑道:“到現在你還在意這個隱匿千年的金棺,就算自己的命都沒有了也不在乎?”

慈心聖女道:“初見時你若是將金棺老老實實奉上,說不定這件事還能平息,但是現在不可。”

“為什麼?”

“我已以慈心洞天的名義發誓,必定要渡你熄命!”

江長安笑出了聲:“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整日里口誦仁義道德的所謂正派人士,明明做得事情比畜生都不如,還一個個大放厥詞,說的富麗堂皇,將白的說成黑的,將黑的說成白的!就連殺人,都能說得這麼文雅,佩服佩服。”

慈心聖女怎麼會聽不出江長安話語中的譏諷之意,這一次卻出奇得沒有反駁,而是淡淡道:“你說的是其他世家門戶,慈心洞天絕不會像你口中所說。”

“你不知道,並非代表沒有。可能你真正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始終一葉障目,怎知這世上人心叵測,說不盡的勾心鬥角?”

慈心聖女語氣依舊清冷:“其他門派我自然不知也與我無關,但慈心洞天絕不會如此。”

江長安莞爾一笑:“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青樓里都有可能出貞潔烈女,你就這麼篤定?”

“無恥……”她冷斥一聲,沒有再說話。

白玉無暇的龍紋鼎浮在江長安的掌心,又從懷中掏出數十種藥材一一陳列在眼前。

慈心聖女冷喝道:“無恥小賊,你又要玩什麼花樣?”

江長安道:“你最好安安靜靜地不要發出聲響,祈禱這枚藥丸一次練成,不然這些藥材若是用盡還沒有煉出解藥,你就只好一直受這蠱毒的侵蝕了。”

說罷小聲自言自語的喃喃道:“早知道就找不才叔提前要些解藥,也就用不得這麼麻煩了。”

“解藥?你有這麼好?我便是被蠱毒侵蝕而死,也決計不領你假惺惺的人情……”慈心聖女道,“只要我一日未取得金棺,你腳腕上的金剛絲休想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