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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穿這種鞋子的人,許嘉璐只認識一個。

最糟糕的時間,在最糟糕的地點,遇到了最糟糕的人。

萬幸,來着在不遠處的桌子前停了下來,並沒有走到許嘉璐的藏身處。

刷啦刷啦的聲音,似乎是在翻動着桌子上的紙質文件。

許嘉璐回憶着自己剛才翻看那些文件時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迹——大概是沒有吧,雖然指紋是留下了,但在紙上的指紋也不是光靠肉眼就能察覺出來的吧?

下次要不要帶副手套來?可是戴了手套的話紙張翻頁就會有點不方便了。

翻動文件的聲音停了下來,來者又開始走動。

許嘉璐聽着那人走動的聲音,離自己這邊越來越近。

她已經開始思考着被發現的後果以及要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了,希望後果不要太嚴重才好。

腳步聲又停了下來,是在實驗台前,不知道在做什麼。

許嘉璐突然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得好快,這種做賊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感覺真的好刺激。

啊,差點忘了,自己有病在身呢,心臟跳太快可不太好。

她深呼吸幾口讓自己平靜下來。

腳步聲又遠去了,方向是——總監的辦公室!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門被打開的聲音。

辦公室的門並不是磁卡鑰匙或者密碼鎖,而是普通的鑰匙鎖,在整個區域監控環境如此嚴密的情況下,鑰匙鎖反而更安全些,沒有人會花那麼多時間在一個滿是監控的地方安安心心地撬鎖。

來者走進了辦公室,許嘉璐仍然躲着沒出來,她要等到確定了那傢伙出去了以後才會出來。

默默地數着時間,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大概等了快十分鐘,就在許嘉璐都有些不耐煩了,心想那傢伙是不是就這麼在辦公室里睡著了的時候,傳來了傳呼機的聲音。

許嘉璐一驚,趕緊將手伸向自己的腰間,隨即又立刻放鬆下來——自己身份磁卡內的身份信息雖然還未被更改,但自己的實際身份卻已經不是實驗組的人員了。作為底層人員,自己當然是不必要也沒資格佩戴傳呼機的。

而且自己也很小心,每次潛入這裡時都不會帶上手機,金屬耳環項鏈等有可能發出聲音的飾品都摘了下來,為的就是避免這中情況。

不是自己這裡發出的聲音,那就是那傢伙身上的傳呼機了。

果然,那傢伙急急忙忙地推門出來了,口中還說這:“好的,現在那邊有幾個人?嗯……好,我馬上就過來。”

語氣很急促,似乎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需要立刻趕過去。

發生了什麼呢?許嘉璐想着。

嗶——

這是電子門關閉的聲音。

許嘉璐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多虧如此,自己又能夠自由行動了。

而且,還有意外收穫。

她看向那扇沒來得及關上的辦公室的門。

那傢伙走得也真是急,別說是上鎖了,連關都沒有關上。

理了理因為藏在桌子底下所以有些被弄皺了的衣服,許嘉璐走進了辦公室。

咦?

剛走進去的許嘉璐就感覺到了不對,這個房間,比起她當總監時使用的時候,變得小了很多。

同樣的房間,怎麼會無緣無故縮小空間呢?

她走進辦公桌,才發現後面又多砌了一堵牆,將原本的辦公室分割成了兩個空間。因為辦公室的牆和外面的不同,不是透明的,所以她這麼久了一直都沒發現。

牆的左側有一扇門,連通了兩個空間。

許嘉璐沒有立刻去打開那扇門,而是先翻看起了辦公桌上的文件。

那些都是上一周結束時,到周五晚上十二點為止,所有實驗體的數據資料,每張紙記錄了二十人,厚厚的一疊,讓人幾乎都沒有心情去看完。

紙質的資料,應該是要上報給上層的,比起有可能會被泄露或損壞的電子渠道,上層的管理者門似乎更喜歡紙質的文件。

也多虧了這一點,許嘉璐才能看到這些數據,不然的話張生將數據鎖在電腦中,她還真的沒什麼辦法。

不過她沒有看,不是沒心情看,而是沒時間。

要將這些全部看完並記在腦子裡,至少需要一下午的時間,她不可能在這裡呆這麼久,所以她只是粗略地翻看了其中的幾份數據而已。

不過,許嘉璐倒是特地去看了一下柳煜的數據,所有實驗體都是根據手環編號排序的,她記得柳煜的編號,這倒方便了她此時的查閱。

她自己的電腦中也有一份實驗體的資料,但那份資料是實驗還未開始前的數據,想要獲得最新的數據,就必須將電腦接入實驗區的網絡。這對她來說顯然是要冒很大風險的,雖然她的身份信息允許接入這個網絡,但接入進去後就會被人察覺到,其他人暫且不說,那麼久不消除自己的舊身份信息,估計也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若是被張生這傢伙發現了的話,他肯定會想方設法將自己的舊身份信息消除掉,那時候自己想要如此便利地獲得實驗信息就更加困難了。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冒險去連接實驗組的內部網絡。

“心跳,血壓,體溫,血脂……嗯,都很正常。”許嘉璐放心地點了點頭。

這時,她看到了柳煜下面幾個人的數據。

“……這是怎麼回事!”

她又向後翻了幾頁,大部分人的數據都還算正常,但仍有少數幾組數據出現了問題。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雖說這確實是一直以來都困擾着開發組的問題之一,但病毒的活躍期為何會提前了這麼多,這才只是第一周而已啊,按照以往的情況,病毒甚至都有可能還沒從休眠狀態中醒來,更別說對人體造成這種情況了。

是因為人體的特殊性?還是說……是張生那傢伙搞了什麼鬼?

這個還是等到之後再去思考,現在可沒有讓自己磨蹭的時間。

許嘉璐將桌上的文件整理好,又到書櫃前,取了幾個文件夾看了起來,不過基本上都是些她已經知道了的信息,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最後,她將目光轉向了那扇門。

門上有鎖孔,但她不確定有沒有上了鎖,想了想,用衣擺裹住自己的手,試着轉動了一下門把。

咔擦,門開了,並沒有上鎖。

房間里很暗,許嘉璐沒有開燈,而是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小手電筒來——不得不說她真是有先見之明。

光束照射到牆上,眼前的景象下了她一跳。

前,後,左,右,四面牆上全部貼滿了剪紙報或是照片,還有各類試驗數據報告,各種各樣的紙張鋪滿了牆壁,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空間。

仔細看那些剪紙報,中文,英文,德文,俄文,各種語言的都有,還有一些很生僻的語言,旁邊為了能夠讓人看得懂還標註了中文或是英文的注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