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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小院,明滅不定的燭火在屋中搖曳,隔着窗戶看去,似是有窈窕少女在舞動身姿,輕靈飄逸很是好看。

方軒今日難得沒有修鍊,而是躺在木榻之上輾轉反側來回反覆難以入睡,感受到周遭肉眼不可尋的點點靈光,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懷念起雲生殿中那些熟悉的濃郁靈氣來,兩相對比之下不由得嘆道:“唉,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啊!”

見識過大海無邊的廣闊,誰還會在乎拘泥於一片淺湖呢?體會過雲生殿的天大好處,誰又能泰然處之的繼續這枯燥的紀氏峰修行呢?

“嘿!我看你小子這八成是思春嘍,”識海中林師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嘖聲道:“不過那個女娃娃倒確實頗有幾分姿色,當初不聽老人言,現在後悔了吧?”

“林師,說起來您老是不是還有些事瞞着我?”林師不說話還好,一開口便提醒了方軒,使得他猛然間想起了體內道經的詭異。

“切,我瞞着你得多了,你指哪個?”即使受到質問,林師也是滿不在乎,無所謂的反問了回去。隨着方軒修為的提升,他暴露的風險也是降低了許多,受到的活動限制無形之中也被消弭了大半。

“雲生殿,道經”

現在方軒想起來還有些後怕,在那雲生殿中若不是他肉身還算說得過去,林師的法子又應對得當,只怕今日眾位長老和那萬數弟子會更加驚訝。縱觀歸元宗乃至於整片北蠻大地的歷史,還真沒有聽說過好好的靈境修士會被靈氣給活活撐爆的。

林師當初交與他道經時,方軒是滿心歡喜,腦中所想與眼前呈現的,只有一條直通長生盡頭的金光大道,根本沒有注意到林師小聲嘟囔了些什麼,想在想來,好一個細思極恐。

“嗨,你說道經啊,這個倒還真沒什麼大隱秘,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隨便說不就是了。”林師誇張的作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

方軒無語,林師如此直接的挑明要敷衍以對也就罷了,可什麼叫‘沒什麼大隱秘’?合著他一直活在這個連實體都沒有的草混殘魂所編織的騙局之中?

“這樣,我先問問你,那個老傢伙怎麼跟你說的的我的事兒?”林師指的自然就是師公了,如果沒有別人的情況下,林師口中的老傢伙不會有其他人選。

“不慎惹怒仇家,與人交手被一掌滅了肉身,勉強逃得一縷殘魂。”

林師的情況方軒在師公早已那裡了解個大概,對其生前的悲慘也是心知肚明,出於某種同樣遭遇的同情心理,他從來沒有提起過此事,只是把師公的話又原封不動的複述了一遍。

“放他娘的屁!”林師聞言勃然大怒,在識海中跳腳大罵,就連虛幻的身影都有些顫抖起來,他根本沒想到師公會是把他這樣說與方軒,“那個老傢伙背後說閑話可是不腰疼,你讓他試試被三位命修同時圍攻的滋味兒!再說,老子可是還拚死了兩個老不死的,哪就一掌滅肉身了?!”

“三位命修!”方軒咂舌,暗道林師所言若是不虛,那他還真是值當了,最起碼在小妖城時,只是一個人魔便讓方軒無法招架,如果再加上兩位,還是一齊出手,那他還不如自絕來的痛快。

“可是為什麼他們會圍攻你呢?”不待林師得意,方軒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出言問道。

“我就拿了他們點東西,誰知道那群老不死的那麼小氣!”林師憤憤不平的說道,那件事想起來他就一肚子的火氣。

“只是拿了點東西?”方軒再問,以林師的性子來說,恐怕不是這麼簡單。

“你小子今個是故意揭我短是吧?”林師一瞪眼,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急了,心道難不成我偷了人家法寶被發現,招來殺身之禍的事還要告訴你這個小毛孩不成?

“不是,我就是好奇,”方軒開口解釋,又回歸了正題道:“好吧,那道經又是怎麼一回事?”

“唉,道經吧,它是”林師稍微回復了一下情緒正要揭密,忽然,有一道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

砰砰!

砰砰!

“恩?”急切的敲門聲聽得方軒心中一驚,也不管林師能不能看見,下意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起身略微整了整衣服,隨後走出屋子打開了大門。

出乎意料的是,門後出現的身影既不是大師兄也不是紀辰,而是一個身着白袍地年輕人,像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倚在門框之上,懶洋洋的道:“你就是方軒”

“額,我是方軒,閣下是?”夜色深沉光線灰暗,便是以方軒的眼力也有些看不清這年輕人的面容,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沒有與這年輕人見過面,可以說是素不相識。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年輕人搓了搓手斜着眼直勾勾的盯着方軒,上下打量一圈後評價道:“你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悟靈境而已,王明那個傢伙怎麼會敗在你手上?莫非道體都是這般另類?嘖嘖……”

方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想聽聽還有沒有下文。暗中探查一番後,方軒發現這年輕人雖看似不恭但體內氣息卻是隱晦不顯,不可能夜闖人居只為對他專門評頭論足一番。

年輕人好像也沒有看到方軒腦門上的黑線,仍自顧自道:“不過倒是挺沉着的,看來多出點風頭有助於增長自信啊。”

“說完了嗎?”方軒語氣淡然,仔細聽去隱隱有一絲怒氣蘊含在其中。片刻之間,他便做出了一個決定,若是這年輕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麼不管他是誰有何目的,又怎麼進的紀氏峰,都要先胖揍一頓再說。

“暫且就這些吧,我猜你是要發火了吧?”年輕人很有覺悟的在明知故問。

“你以為呢?”方軒話音未落,身周忽然光芒一閃,自有道光束激射而出,剎那間便掃至了那年輕人身前。年輕人似是輕咦了一聲,而後身影突然自門口消失,連道殘影也未曾留下,仿似從來沒有出現過那裡一般。

方軒見狀瞳孔一陣收縮,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尋常之輩,就憑他如此迅猛便施展出那般極速,顯然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眨眼之間年輕人卻又在不遠處地小路上幻化出來,對着方軒喊道:“唔,還算有點本事,跟我來吧,大長老在普羅峰叫你過去。對了,我叫雲鵬。”

聞言方軒神情一凝,原來這年輕人居然是掌教一脈的關門弟子云鵬,難怪會有這般實力。隨之又想到此番既是大長老相召,那便合理了許多,想來也就只有大長老發話紀辰才會聽從,允許雲鵬進入紀氏峰。

只是讓方軒頗為不解的是,大長老為何要深夜喚他?雲鵬已經走遠了,心中疑問的方軒也趕忙追了上去。

兩道矯健身影一前一後暴掠而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普羅峰青雲殿中,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大殿頂部,將整座大殿照耀的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般。方才的年輕人與方軒一同立身在殿中,藉著明亮了許多的光線方軒看得清楚了一些,此人身材欣長,雖然面容並不是特別英俊,卻也是器宇軒昂儀錶堂堂,別是一股人中龍鳳的自信氣質洋溢而現。

只是望着面前這個看起來與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千年情人,以及前方蒲團之上不知何時出現大長老,方軒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是鬧的哪一出?

事實上,雲鵬此時心中的疑惑不比方軒少到哪兒去。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大荒中探索一處前輩所留的洞府,希冀能有所奇遇,哪知還未等他深入進多久,今日被他的師尊玄明道人匆匆召回,剛一歸來大半夜的就被大長老委派到紀氏峰去請方軒,此刻也是不明就裡。

“你們倆都是我歸元宗的年輕天才,個個都是心高氣傲誰都不服誰,今日要不在這兒比劃比劃?”靜默片刻之後,大長老說話了,布滿皺紋的蒼老面孔似笑非笑看不出任何虛實。

“在這裡?”方軒訝然,問道:“這大殿能經受的住?”

這話倒不是方軒狂傲,只是他確有實據為證,進入大殿伊始,他就已經以神識將其整個環顧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陣紋機關的痕迹,看起來與普通的牆壁無異。

而在經過了雲生殿的艱苦修行之後,方軒的肉身與修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而今就連他對自己的戰力都還沒有個確切的了解。

再說憑雲鵬在紀氏峰露的那一手來看,明顯也不是庸手,若是與其交手,方軒還真怕一招不慎,就把這青雲殿給拆了。

“小傢伙,你也太不把我這青雲殿當回事了。老夫親自銘刻的陣紋再加上天陽石的遮掩,以你現在的肉身和修為,能有幾分把握髮現法陣,又有幾分把握能撼動它?”大長老望着方軒,有些哭笑不得,這還是他晉陞命境之後第一次受到質疑。

“呃,好吧”

這也就是方軒不識貨,沒有認出能夠裝飾掩蓋絕大部分命境法陣氣息的天陽石來,而且,大長老所居住的地方又豈會是看上去那般普通諸如此類,一旁身為掌教弟子的雲鵬見多識廣心思活絡,便不會問出這樣白痴的問題,只是在暗自竊笑而已。

“不過武試在即,就算老夫應允出手只怕掌教也不會同意,你二人今日便以神識為劍,相互切磋交流一下便可。”大長老為了歸元宗能在武試中取得好成績可謂是煞費苦心,將門中最為傑出的兩位弟子叫來,令其交手熟悉對方套路,然後各開小灶單獨指點。

“那個,大長老,武試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