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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教練帶隊來都是要給個人撈好處的。

這跟覺悟心態無關。

實在是基層體育教練真的很慘。

普通體育老師在中小學裡面的地位就不用說了,普通學校絕對優先保證文理科教學質量,體育課很多都是放風時間的晒晒太陽,被各種課程佔用也是家常便飯,體育課也就是俗稱的豆芽學科,所以大多數普通體育老師干不出什麼成績來,只能混日子,實在是沒機會。

其實只要涉及到有體育項目或者傳統的體育老師其實更慘,校方之所以保留支持體育項目,就跟張銳那樣都是為了讓學校有個特色有個說道,那就必須拿成績說話,省級、國家級學生比賽多少冠軍多少名次,這麼大的國家這麼多學校,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學校在爭取這點榮譽那也不得了,競爭激烈到要爭冠軍就得走歪門邪道。

因為這種專項體育教師教練員都是實行聘用制,兩年內拿不出來成績就得被辭退。

所以給小孩子綁沙袋,吃藥,改年齡這些事情才層出不窮,不然咋辦,在生存面前什麼溫情和理想都是狗屁。

罵學校?學校領導一樣有巨大壓力,學生家長、社會和各方面都在要求他們必須出成績。

罵體制?如果不是這個巨大的體制在要求壓着學校跟各級部門保留體育空間,給出各種體育特長的傾斜,恐怕全民健身,學生體育早就灰飛煙滅了。

巨大的教學體系,巨大的市場利益,巨大的教育成長壓力,都在共同擠壓,要說那些官員、校領導、體育老師剛剛走上自己崗位的時候,沒點理想沒點情懷?

都在現實面前慢慢被磨得低頭。

絕大多數人都沒法撼動現狀,他們也想不到能去改變。

想不到找尋更好更合適的青訓之路才是徹底改變這一切的方向。

哪怕有些人在艱難前行的選擇去改變,結果還會被這些人嘲諷擠壓。

以小組第一出線的林城小學隊在結束了比賽之後,立刻被組委會安排尿檢和骨齡查驗,連國家電視台正在採訪的編導和攝像組都有些不厭其煩的抱怨:“這些孩子一看就沒問題,還舉報!不就是嫉妒么?”

組委會技術方面肯定以足協方面的人為主,態度公事公辦:“有投訴有舉報就得按照流程來,現在我們也得有舉報有回復,理解下,不做虧心事也不怕鬼敲門嘛。”

這話還是有點不好聽,陳素芬在體育系統長大,不會口無遮攔,但情緒要宣洩:“英雄衝鋒陷陣,小人冷嘲熱諷!”

馬兒習以為常笑着握手簽字,在表格主管單位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擔保,但也提出要全程嚴謹查驗手續,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兒,他恐怕比白浩南還清楚。

白浩南笑眯眯,招呼有點緊張又不知所措的孩子們:“去去去,你們幾個尿尿的時候對準點,嫌杯子小帶個飲料瓶進去啊,別怕看着尿不出來,以後有的是這種顯擺的機會,只有打得好才輪得上!”

看見小球員們立刻前呼後擁的衝進衛生間叫喊誰來看着尿,組委會的人都笑着搖頭跟過去,馬兒也笑。

編導攝像組更是多看幾眼這個之前不起眼的教練,戴眼鏡的女編導還笑:“喲,你們這個隊的教練都是帥哥美女嘛,光頭外籍教練也帥!”

白浩南不單獨撩妹,免得陳素芬順便拿別人出氣:“謝謝謝謝,感謝你們辛苦忙碌了……”

其實事後體育館出來陳素芬就有點後悔了:“這種時候脾氣不好!覺得你辛辛苦苦做的事情還被栽贓誣陷,心裡就一肚子火!”

白浩南無所謂:“這種事還少了?長得漂亮就不要怕人嫉妒,你小時候不也沒少被人拉頭髮是不是?我挨這一刀,不是因為你漂亮?”

陳素芬終於沒忍住,軟綿綿的靠着伸手環住他的腰,隔着薄薄的快乾面料T恤都能摸到後背上那清晰的刀疤,特別是兩頭癒合時候留下的疙瘩。

周圍小球員們立刻開始大呼小叫的鬧騰,陳素芬也不撒手,一起吃過晚飯回了賓館更明目張胆的拖白浩南進房間,因為很多家長也住在這賓館裡,之前還是很注意都分開各住各的房間,今天的說法是要看電視,看國家電視台近乎於現場直播的比賽節目!

好吧,孩子們也很在乎這個,白浩南還得叫助教多協助檢查下孩子們的情況,兩個專門被帶出來見世面的外語專業助教偷笑點頭。

其實也沒幹什麼,就是很想抱着,這種三星級賓館裡面常見的圈椅都沒能把陳素芬拆開,白浩南坐那翻電視頻道,她就把自己橫坐在上面,怎麼扭麻花似的抱住白浩南的腰靠在他胸口,還使勁把自己想蜷得嬌小些,可惜以往引以為傲的長腿破壞了她這個思路。

白浩南明顯也是享受的,享受這種親昵,單手摟住她跟抱孩子差不多,但注意力還是放在電視屏幕上,總策劃方那邊今晚要把淘汰賽對陣局面抽籤列出來,因為四個賽區各有十六支隊進入各自淘汰賽,那麼幾十支隊如果公開在電視節目里抽籤,估計一個多小時都全看乾巴巴的抽籤了,所以不出所料的這個對陣抽籤,只是節目開始的時候提了下,然後就是各地比賽中的畫面鏡頭,剪輯得還挺動感好看的。

喬宇那個出人意料的守門員單刀肯定是重點播放的,在室內場地比賽的優勢就體現出來,好幾個機位能從不同角度抓拍重演,慢鏡頭回放還有周圍觀眾驚嘆鼓掌的氣氛烘托。

而且這種只把場地中央亮起來,周圍一片暗黑的場地設計,看起來就像NBA賽場那麼牛逼,特別是現在坐滿了觀眾,好多人手裡都揮舞着手機屏幕或者體育館門口發的充氣棒,讓整個賽場的熱烈程度遠比實際現場感受到的還要澎湃。

白浩南看得津津有味,陳素芬可能對他這種浪子回頭的專註喜歡到骨子裡了,默默的不說話,只看他的臉。

痴男怨女般的都能抱着一個多小時擠着。

果然,最後名單直接宣布排列在屏幕上,單個賽區十六支隊的對陣圖白浩南早就準備好了手機拍下來,雖然不太清晰但能看個大概就行,然後嘿嘿嘿的笑起來。

陳素芬這才把發熱的臉蛋貼在他胸口輕聲:“怎麼?”

白浩南點自己的手機屏幕:“你看,西疆阿拉泰小學就跟我們分到不同的半區,也就是說除非打到決賽,我們和這支整個分賽區看起來最強的隊伍是不會碰頭的,而實際上前四名去平京,這不就是避免我們和阿拉泰小學會過早碰頭么?這就是黑幕,哈哈哈!”

陳素芬調整下頭靠着的肩窩角度,能看見點電視了:“我們有實力有炒作話題,所以主辦方也希望我們能走得更遠是不是?”

白浩南坐得更慵懶些:“以前我只會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一眼看得出來這些貓膩也都是心頭罵HMP,這個社會就是這麼到處都有潛規則,天下烏鴉一般黑,但換個角度,當我們努力讓自己成為有價值的那個,懂得怎麼利用這些潛規則貓膩那才是最符合這個社會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