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江安義縱身向饒強鋒掠去,口中道:“饒當家,葉爺讓我給你帶個口信。”

江湖上多年的經驗讓饒強鋒不輕易相信人,被身邊人暗害的例子很多,鐘山寨大寨主常若松就是典型的例子。

向後撤了一步,饒強鋒用手中短斧護住前胸,不冷不淡地道:“馮少俠止步,不知葉爺有什麼話?”

警惕性夠高,江安義見偷襲不成索性轉為強攻,右拳探出直搗黃龍。饒強鋒見狀,以斧面迎向江安義的拳頭,冷笑道:“馮少俠,這是何意?”

拳頭撞在斧面上,“當”的一聲響,饒強鋒感到一股大力湧來,推得他向後連退兩步,勉強立住腳步,胸中氣血翻湧。

饒強鋒暗凜,這個馮國安功夫居然如此高明,自己受名師指點,特別是氣力過人,一斧劈下當者披靡,憑藉出色的武功才能銀嶺山能殺透官兵五重包圍順利脫逃,沒想到馮國安能一拳將自己擊退。

“馮少俠,你這是何意?”饒強鋒雙斧橫胸,再次問道。

江安義在饒強鋒半丈外站定,冷笑道:“葉爺讓我來取你的項上人頭,饒強鋒,是好漢敢作敢當,拿命來。”

說罷江安義再次躍步上前,腳踩七星,身形飄忽,雙掌有如蝴蝶穿花,逼得饒強鋒連連後退。

饒強鋒莫名其妙,葉彥光為何要讓馮國安殺自己,過河折橋?現在才剛看到橋,葉彥光不會這麼傻吧。

江安義的雙掌如雪片般飛舞,有時與斧面相碰,發出金石之聲,饒強鋒感到斧柄在發燙,哪會不知道對手是個內家高手,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懷疑,眼前此人恐怕不是真的馮國安。

一連退出五六丈,饒強鋒被江安義逼出兇悍之意,怪叫一聲,不顧江安義的雙掌,揮舞着手中短斧顧自朝江安義劈去,拚命了。

瓷器不與瓦片斗,江安義當然不會拼着挨上一斧打饒強鋒一掌,只得撤掌移步避過。饒強鋒怪叫連連,發瘋般地纏上來,斧光上下縱橫,朝着江安義壓去。

鐵頭陀帶着手下在五丈外看得清楚,江爺吃虧沒有兵器,他手中用的是條鐵棍,沒有多想用力向江安義擲去,嘴中喝道:“接棍。”

江安義的靈覺布在四周,鐵棍投出便已查覺,暗贊鐵頭陀機靈,腳尖點地,身形躍起向後飄飛,人在空中探手一抓,正好揮住鐵棍的中間。

饒強鋒見江安義後躍,狂吼一聲箭步前沖,斧子朝江安義空中的雙腿砍去。江安義冷哼一聲,真氣貫注於棍,帶着厲嘯砸向饒強鋒的腦袋。

性命攸關,饒強鋒雙足立穩,雙手上舉,短斧十字交夾,丹田運氣往上,喝了聲“開”。

棍斧相碰,發出“當”的一聲巨響,饒強鋒被棍子砸得一沉,手中雙斧差點脫手而出,往後倒退了五六步,要不是手下上前扶住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再看虎口被震裂,鮮血滴滴答答直淌,斧把血獰溜滑。饒強鋒低頭看到自己那對精鋼所鑄的斧子,斧柄有些彎曲變形,吃驚地望向丈許開外的江安義,此人怎麼這麼大的力氣。

“大哥,你休息一下,兄弟們替你報仇。”他從銀嶺山帶出來的幾名親信拔刀就要上前,饒強鋒連忙喝道:“慢。”

江安義將手中鐵棍耍了個棍花,感覺有些輕,不過應付眼前場面足夠了。慢慢邁步向前,饒強鋒迅速地權衡了一下,道:“撤回縣城。”

他帶來的百餘人

立刻作鳥獸散,倒讓江安義一時間無從追起。鐵頭陀上前施禮道:“多謝江爺相救之恩,請到屋中說話。”

江安義將鐵棍遞還給鐵頭陀,道:“我正好有事找你幫忙。”

碼頭幫駐地就在碼頭上,比旁邊的棚屋寬大些的棚屋,裡面擺着些桌椅,大概是幫會的議事廳吧。

鐵頭陀請江安義上坐,江安義搖搖頭,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鐵頭陀便在下首相陪。

有人送上茶水,粗陶碗,裡面泡着數根不知名的葉片,江安義端起來喝了一口,酸澀難咽。

鐵頭陀不好意思地笑道:“江爺,碼頭上都是些粗人,喝不來茶,只為了解渴,用的都是茶樓里的陳茶,省錢。”

江安義道:“鐵當家,說話可方便?”

鐵頭陀明白江安義有話交待,想起江安義的身份,連忙起身對侍立在四周的幫眾道:“大夥都出去一下。”

等棚屋內只剩下兩人,江安義從懷中掏出金牌遞給鐵頭陀,鐵頭陀拿着金燦燦的牌子,見面上繁複的紋路,中間有字,他不認識。將牌子交還江安義,訕笑道:“江爺,您有什麼話儘管真說,我不識字。”

媚眼做給瞎子看,江安義收起金牌道:“我是朝庭派來的暗使,天子讓我暗中查探江南轉運司徇弊案,為追拿葉彥光才來到興凌縣,這塊金牌是當今天子交給我的信物。”

鐵頭陀愣愣地看着江安義,一直轉不過彎來,什麼朝庭、什麼暗使、什麼天子,離他太遠了,他的生命中最大的官就是縣老爺,衙門的那些胥吏和衙役,余駝子以及手下的弟兄們,這輩子也沒想過能同遙不可及的天子發生點關聯。

江安義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叫,把鐵頭陀從驚呆中喚醒。鐵頭陀霍地站起,不知是站是跪好,眼前的這位江爺原以為是龍衛中的差人,沒想到是天子爺親自派來的人。

江安義柔聲道:“鐵當家,且坐,不必害怕,江某有事拜託你。”

鐵頭陀總算恢復了些神智,略帶驚惶地道:“小人不敢,江大人有什麼話儘管吩咐。”

情況危急,江安義不想和鐵頭陀客套,徑自把葉彥光勾結鐘山寨的山匪,佔據了縣衙,準備裹脅災民zàofǎn的事說了一遍,鐵頭陀這才知道和自己鬥了半天的不是余駝子派來的人,而是鐘山寨的山匪。

“鐵當家,我聽你說過手下有三百多名弟兄,大變在即,江某一下子無法徵調大軍,所以想借重你手下的兄弟。”

鐵頭陀且驚且喜,如果眼前這位江爺說的是實話,興凌縣將面臨一場浩劫,幫中不少兄弟的家眷都在城中,不知是否會遭災。江爺要借重幫中兄弟平亂,對大夥來說是個機會,說不定能得到朝庭的封賞,可是鐘山寨的山匪兇悍異常,剛才就有不少弟兄傷亡,自己如果帶人與山匪硬抗上,這三百多名弟兄不知能活下幾人。

江安義見鐵頭陀面容變幻,驚疑不定,道:“鐵當家,江某很賞識你,如果能順利平定這場大亂,江某會向朝庭奏明你的功勞,朝庭會根據你的功勞封賞,你手下的弟兄也會按功行賞,那些傷亡的人朝庭也自會撫恤。醜話說在前頭,碼頭幫如果不願幫忙,鐘山寨是否容得下你,鐘山寨的匪首可要奪了碼頭好控制船隻,讓你們去做敢死隊,事後朝庭還要問你們附逆的罪。鐵當家,你是聰明人,何去何從不必江某細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