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而一想，有個拳頭這麼硬的丫頭，又有哪對父母不放心她獨自出來闖蕩呢？

小白鴿厲害，拳頭硬，唐飛知道。能把子彈難傷、把手雷當蛋殼咬碎嚼爛的“d”級變異獸腦袋拍碎，怎麼可能不厲害？

力之一道，剛柔並濟，剛極化柔，柔極化剛，量變引起質變，恍若天地初始，猶如一個大圓圈這種玄之又玄的道理唐飛也明白。

可他不明白丁小小她們兩個是怎麼發現這個村子有問題的？

外面正在下雨，而且雨勢不小。她們也不可能出去到處查看。在屋裡獃著就能發現這裡有問題，要不要那麼神呀？

帶着滿肚子疑問，他從牆上那個洞鑽過去了。想看看她們的房間是不是跟這邊的屋子有不同的地方。想找找看有沒有扎眼的線索。他也想到過，可能是感知力，但感知力再強大，也得念動才有效。而且感知力很消耗精神的。誰沒事兒會把感知力散開，到處逛游？除非她們事先就有所覺，發現了哪裡不對。

可那對老夫婦和那個小胖墩，唐飛也見過，很樸實的一對老人。那小孩也虎頭虎腦，很招人稀罕的小傢伙。要說他們有問題，唐飛肯定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他鑽過來後，到處查看，看得很仔細，沒發現任何有扎眼的地方。那個雙瞳族的白髮女孩躺在炕上，身下鋪着薄被。身上那件原本濕透的白色復古式長裙被丁小小她們不知用什麼方法弄乾了。遮掩住了玲瓏妙體，但仍舊能看出山巒起伏的完美曲線。

從上到下，一片雪白，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活人的氣息。宇宙種族的天賦果然都很詭異。

他們不用修鍊，嬰兒出生起就自帶種族天賦。天生起點高，修鍊起來事半功倍。難怪地球人鬥不過他們。

動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可以打敗他們，但未必能全部消滅，滅掉他們的根。而且那是自毀家園的極致做法。人類生存的空間本來就被壓縮過半，一旦動用極致手段兩敗俱傷，剩餘殘存下來的人類也沒有生存之地了。

如果沒有源能戰士，地球人或許早晚會被屠戮殆盡，亦或者成為被圈養的奴隸。

……

沒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唐飛又順着原路返回。撲落撲落沾在身上的牆灰塵土。見一屋子人都在窗戶前面，別離持槍躲在一扇窗戶旁邊的牆角處，頻頻觀察外面。手指搭在扳機上，目光充滿警惕。

左遷站在另外一扇對着院子的窗戶前，丁小小和白鴿站在他左右兩側，他們說話聲音不大，好像在交談些什麼。

唐飛走過去，握拳在嘴前咳嗽了一聲，然後直接問丁小小，“你們那間屋子我剛才過去看了下，沒發現有扎眼的地方。你們是怎麼察覺到這裡有問題的？別告訴我是用感知力巡查過四周才發現這裡有問題的。而且他們如果真有問題，就會發現我們也不是一般人。肯定會提前防範，就算動用感知力也未必能察覺到什麼。”

丁小小皺了皺鼻子，道：“聞到的。”

“聞？”唐飛心裡腹誹，你是狗嗎？靠聞？

“是小小姐姐的源能屬性跟水有關係。現在外面正好還在下雨，水汽濃郁。這種環境下，她的能力要比平時厲害好多好多。所以她就聞到了很多不正常的味道。尤其是血腥味，很濃很濃。村子裡一定死過好多人。要不然不會有那麼濃重的血腥味。對吧小小姐姐？”

“沒錯，事情就如小白鴿說得那樣。而且我也奇怪，左大叔你是怎麼發現這裡有問題的？”

左遷翻開左掌，掌心騰出一團稀薄的半透明狀的霧氣。拳頭大的霧氣團懸浮在掌心上空寸許高的地方，氤氳蒸蒸，凝而不散。

頭一次看到左遷當眾顯露手段，包括跟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唐飛在內，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顏色變幻不定的七彩霧團，當真罕見。

丁小小顰眉，霧？難道跟自己一樣，也是水屬性的源能？

霧氣、水和冰，學過物理學的人都知道，這是水的三種形態。看到左遷手裡的霧氣團，丁小小猜測，他的源能屬性或許也是屬水。可為什麼是彩色的呢？

白鴿沒想那麼多，她只是覺得好漂亮，也想學。她就見不得稀奇古怪的東西，見到了就想拿到手。

唐飛眼神驚艷，內心讚嘆不已，他沒想過水屬性亦或者其他什麼的。他大膽判斷，那團看似美麗的七彩霧氣團，絕對是世間最恐怖的東西之一。因為那是毒！霧狀的毒！

越美麗的東西就越危險，小白鴿大眼撲閃，長睫毛微顫，她好奇死了。長這麼大頭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霧。

偷偷探出纖纖玉指想去觸摸，嚇得唐飛剛想出言提醒，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指尖點到之處，霧氣團突然凹陷下去一塊，讓她的指尖點空了。小白鴿嘟嘴不服氣地再次往前伸，霧氣團中間出現個洞，前後透光。指尖再次點空。

小白鴿腮幫鼓起來，精緻好看的秀眉倒豎，賭氣似的指尖反勾上撩，已經變得中空形成了霧氣環的上面出現豁口，使得她的指頭第三次走空，姑娘脾氣上來了，氣呼呼地伸手去抓，霧環崩散，形成大大小小的幾十個小型的彩色氣團。飛散在四周。

仍舊什麼也沒抓到。等她泄氣似的小手離開後，幾十個彩色氣團重新凝結如初，仍舊懸浮在左遷的掌心處。

眾人大開眼界，直呼厲害。可同時，又有疑問湧上心頭。左遷弄出這一手，想表達什麼？而且剛才丁小小提出的問題他還沒有回答。

“我手上的這團東西叫‘心霧’，七彩對應着人的七情，赤喜、橙怒、黃哀、綠樂、青愛、藍惡、紫欲。你們仔細看，霧氣團中哪種顏色最艷？明度最高？”

唐飛當傭兵之前，是正兒八經的藝術學院大學生。純搞藝術的，而且是畫油畫出身，對於顏色最為敏感。別人或許聽不懂明度是什麼，但他一眼就從那團彩色霧氣團當中分辨出了顏色最艷、明度最高的兩種顏色。

“是藍色和紫色。”

“那也就是說藍惡和紫欲嘍？”丁小小顰着眉頭不解地問道：“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

旁邊的別離忽然插了一句，“民風質樸的山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的惡事和**？”

左遷頗為讚許的掃了他一眼，冷酷的殺手居然有些臉紅了，趕緊掩飾地轉過身體背對大家，繼續監視外面。

“別離說的沒錯。你們想想，這裡的房主，那對老夫婦，還有他們那個小孫子，看上去都是老實人，與惡欲不搭邊。可我手裡這團‘心霧’為何會反應這麼大？”

“難道單憑這一點就判斷他們有問題？會不會過於牽強了些啊？”說著，丁小小清純俏臉微紅，有些局促地道：“左叔，別誤會，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

左遷微微一笑，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明白，那我就再給你們看一樣證據。來，大家都往後靠一靠。”

眾人後退，讓出了窗檯下那片牆，看樣子應該剛剛粉刷過不長時間，還很白，只是貼近窗檯的地方有些青黑色潮濕痕迹，像是淡墨塗抹上去的。

左遷掌心產生吸力，將變成漩渦狀的霧氣團吸入掌心消失後，反手朝着牆面撩了下，一片薄薄的霧氣散開，涌動翻滾着籠罩了過去。化為絲絲縷縷，深入到牆皮裡面。

一點殷紅出現，隨後，紅色的痕迹越來越大，有些顏色深紅，有些變黑透紫，還有褐色。

似乎，空氣中開始瀰漫一種奇怪的味道。

這是……血跡？

眾人的臉色變了，這麼大片的乾涸後血跡，不只噴濺上去幾個血點或者一片，不少地方都是層層覆蓋，這得殺多少人才能造成這種樣子的血跡？

想到這間屋子此前曾經是個類似於屠宰場的地方，幾個年輕人禁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而這個時候，唐飛身體一晃，直接向前撲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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