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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都是一群飯桶,去看看憐香死了沒有,擄來的那個人還在不在,立刻,馬上。”中間的那位黑衣蒙面人暴跳如雷的大叫道。吼完,大概是等不及回報了,身形暴起。率先衝進了別墅的正門。左右的人也趕緊跟了上去。

“狗/娘養的,這就是長上?”躲在暗處的鐘冥聽到這裡,狠狠的一攥刀柄,抬腳就要跟進去,可是腳步剛一動,體內就擰勁兒的疼,疼得他額頭上的汗珠子直冒。

只是禁制解開了,但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剛才教訓那個大漢的時候,又妄動功力,導致現在動一下都困難。

張着大口,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無奈的鐘冥狠狠的瞪視了一眼別墅大門口的方向,就忍着疼痛,貼着房廊下,心有不甘的離開了別墅。

沒辦法,身體沒復原,再呆下去,不但未必能探明這夥人究竟是哪一方面的,而且弄不好自己還得再一次的載進去,到那時,再想脫身,恐怕就比登天還要難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報仇而是先得讓身體百分之百的恢復,才是當下的重中之重。

即使心裡再有不甘也沒轍,誰讓他像是死狗似的被人家折磨了半宿呢!

鍾冥的離奇失蹤,憐香的一問三不知,只是目光獃滯的在來回反覆的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這讓那位被尊為長上的黑衣蒙面人更加是暴跳如雷,瘋子似的的下令四下尋找,找!

五行針武正蘭的制經術如果不是她本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無人可以解開,何談自救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件事情如果放在別的什麼人身上,答案是肯定的。可是鐘鳴冥不同,他體內是源氣,別出蹊徑,是迄今為止,沒有人見到過的。所以,如果,萬一……他真的有什麼方法可以解開禁制的話,那已經進行到現在的計劃弄不好就會因為他的重新復出而產生什麼變數,既然收歸己用無望,那這個人就一定不能留!

他眼下一定是在拚命的趕路回城,或者是在奔赴某些勢力組合求援的路上,可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鍾冥並沒有遠走高飛。

逃走的人受了傷,但精力仍在。按常情必定有多遠就逃多遠,遠離現場是逃走的金科玉律……

小孤山腳下,距離齊王府別墅幾里外的地方,有幾家農舍,地高,視線遼闊。站在左近的樹林前,便可以看清楚別墅院門前的景況。鍾冥就住宿在一家姓劉的樸實老農處,劫後餘生,精力末復,他需要將養以恢復體力。

不過,他也真夠大膽,就在的近旁歇息。行功,療傷,睡大頭覺。當然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行功療傷,期間只是食用了幾碗好心的劉老漢端來的粟米粥。就這樣,他安安逸逸的休息了兩整天。

黃昏降臨,傷勢盡復的鐘冥顯得精神煥發,信步到了屋左近的樹林前,背着手眺望幾里外的別墅。

佔地甚廣的別墅一片死寂,在晚霞餘暉中毫無生氣。他銳利深邃的目光,在搜索院中可能看得到的每一角落,想找出一些可疑的徵候。

一絲冷笑出現在他的嘴角,目光漸漸變得陰森了。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那個叫憐香的裸女,從某些層面來講,如果不是她,自己或許根本就脫不了身……哼,算了,以後再想她。

那鬼女人香噴噴的胴/體的確令人回味回想.但目下寧可不想她。應該想的是前日錯身而過的那個長上,今天一定要把這天殺的混蛋揪出來,他不能把自己放上絞樁灌椒水而不受懲罰,雖則他大方得把一個裸女送上自己的床,但也並不能因此而饒恕他。

因為經此巨變,鍾冥要徹頭徹尾成為一個無聊的江湖人。這一來,他的心理上就沒有負擔了。

進而,他淡淡一笑,笑得陰森了,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情,凡俗世界裡的江湖人所行所事,其一是不把別人當人看,也不把自己當人看。其二是隨時隨地可以殺人,也隨時可能被人所殺。其三是講仁義道德講理性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從現在起,將會有許多狗養的畜生要倒霉了,他要把江湖鬧個天翻地覆的。颳起血雨腥風。

弱小的人必定會為自己帶來許多是非意外和不測。將會發現自己會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成為某些強權人士遷怒的對象,將會不斷發生被波及、被擄劫、被虐殺的故事。這也是這個世界裡所謂江湖人的劣根性之一,欺善怕惡,遷怒弱者。

但是他們錯了,錯在他鐘冥不是弱者,而是被觸碰了頜下逆鱗暴龍。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從黃昏等到日落,從日落等到夜深。別墅外面仍然是毫無動靜,幾十棟閣樓房舍廊道到處都是黑沉沉,沒有燈光,除了幾名常年駐留在此看門守戶的王府執役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影。鍾冥穿行其中,一間一間屋子的查看,卻沒發現一個人影。難道人都走光了?放棄了這裡?沒理由啊?

在日間,他已經向劉老漢打探清楚了,這裡是齊王府的別墅,雖然眼下是大冬天,基本上沒什麼王府親眷到這裡來了,但也不代表着什麼人都可以進來呀,既然有了這麼一處落腳點,而且地位還這麼特殊,那就更不應該說放棄就放棄了呀。

鍾冥起初是打算到齊王府一探,但他後來一琢磨,還是先在這裡等,一定會有人來的,如果等到天亮,還是沒有人來的話,到那時再去王府不遲。

一個小時過去,沒人來,三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毫無改變。直至天快亮了,才有五個夜行人越牆而入,消失在黑暗的內院房舍深處,毫無聲息發出,像五個鬼魂。

不久,小廳堂中終於出現燈火。共有七個人聚會。其中兩人顯然是匿居在內,混雜在王府執役裡頭的,別墅內內並非沒有可疑的人留駐,而是留駐的人不外出走動而已。而鍾冥大意之下,心思也沒放在那些執役身上。

“真的毫無動靜,這兩天兩夜中,的確不曾有人前來窺探踩線。”留駐的一位頜下留有山羊鬍須老人的堅決地說道:“即使是最沒見識的人,也不會再來踩探放棄了的秘窟。”

“那個姓鐘的年輕人至今沒有落網,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見絕對不是最沒見識的人,也不像是初出道混混。”那位身後背負着雙手闊劍的黑衣中年人冷冷地說道:“昨晚到處行兇,指名追查他的一群神秘人物,更是可怕的身手超絕的道上高手,其中很可能有人前來尋找線索,你們留在此地的人千萬不要大意。”

“閑話少說。”為首的青衣人不耐地揮手,“長上派人傳下話來,姓鐘的那個小子很可能自行解除了身上的禁制,而且也很可能與昨晚大開殺戒的那群神秘人物有關,咱們必須繼續加派人手,查訪他的行蹤,並且要留意他的一舉一動。你們留駐此地的人,發現任何動靜,皆需以急足向上察報,如無制服他的把握,不可逞強貿然出手,以免反而落在他手中,知道嗎?”

“鍾小輩又沒有三頭六臂,上次不是被五行針武姑娘輕易地擒獲了?”一名大漢氣虎虎地說道:“咱們這許多人,明槍暗箭齊施,難道就對付不了他?長上似乎有點反常,起初並不在意這個小輩,現在卻將他列為勁敵,是不是太抬舉這初出道的小輩了?哼!”

“老兄,你不要不服氣。”為首的青衣人好言相勸,“各方面的人都在找他,近期內將有不少武功超塵拔俗的高手名宿,自發地前來對付他,咱們這些小有名氣的人,還是暫且避開他才是上策。長上傳下話來,要通知咱們的人儘快撤離已經暴露的秘窟,王府別墅正是其中之一,所以你們必須儘快設法撤走。”

“天一亮咱們就撤。”留駐的另外那位灰衣中年人點點頭,悻悻地說道。

“那就好。時光不早,咱們要到他處傳訊,該動身了,這裡的人必須千萬小心,咱們走。”

五個人喝掉杯中茶,離座而起。

門縫中突然傳入一聲怪嘯。聲雖低但入耳清晰。五人臉色一變,為首的人機警地迅速吹熄了桌上的燈火,廳中立即陷入黑暗中,全宅寂靜如死。

外面是一座夏天供王府女眷遊樂的後花園,栽了花木建了亭台,黑夜中似乎鬼影憧憧,夜風一吹,枯敗的花木枝葉搖遙。落雪簌簌,尤其是竹枝發出的摩擦聲音,最讓人心為之一緊。

一個修長的黑影,屹立在鋪滿積雪的花樹棋布的草坪中心,不言不動鬼氣衝天,像是剛從地府深處來到陽世的鬼魂,陰森之氣懾人心魄。

“哈,沒想到,還有雜魚混在了裡面,看來是爺我大意了,不過,你們準備得相當完善。”黑影的語音也充滿了鬼氣:“傳訊的人具有自保的實力,暗中另派高手保護,足以對付有意襲擊傳信人的狩獵者。你們已經發出警訊,打算裡應外合,反獵我這個狩獵人。爺我是有意等你們完成布網,現在該現身了吧?”

微風颯然,黑影一閃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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