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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達飛鳥草旅館的第二天早晨8點半左右

此刻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小柔被殺死的事情,在樓下做飯的嚴婆婆也不例外,所以現在,樓下桌子上一大餐桌的早餐沒有一個人下去食用。

幸好天氣暖和,眾人也不會在意食物是不是變涼。

嚴婆婆手裡拿着那塊保留下來的模型,本來這是一件帶有恐怖色彩的複製品,但是在婆婆眼裡卻沒有表露出任何驚愕或者害怕的神情。

她只是把東西拿在手裡反反覆復地看,許久之後,嚴婆婆才開口說了一句:“這個不是‘被壓制的斯芬克斯’嘛?!”

“什麼?什麼是‘被壓制的斯芬克斯’?”正在檢查屍體的謝雲蒙回過頭來問。

嚴婆婆沒有馬上解釋,她把模型正面對着刑警先生詢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木板後面的人形有些什麼奇怪的地方?”

謝雲蒙站起身來,走到婆婆面前說:“直截了當一點吧,現在已經發生了凶殺案,我們還是不要在這種小事上面猜測了,是不是又是你們搞的一種惡作劇啊!”

“不是的,這和惡作劇沒有關係,是我姐姐的一種愛好。”

“您的姐姐?”這一回不光是謝雲蒙,就連婆婆身邊圍着的那些年輕男女都覺得有些驚訝,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嚴婆婆居然有一個姐姐。

婆婆繼續說:“我姐姐是一個非常棒的模型製作師,她做的等身大小模型娃娃與真人一模一樣,完全區別不出來。但是,我姐姐的興趣愛好是做像斯芬克斯一樣恐怖的吃人模型,有的時候她還會特意改造。”

“比如說在臉上身上製造很多傷口,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來增加嚇人程度,不過這個時候就是用來當惡作劇的道具了。”

“你們這些小姑娘不是經常拜託我,製作猜謎還有惡作劇的道具嗎?那些東西全部都是我姐姐做的,有時候,她還會代替我出現在飛鳥草旅館,當一天的管理員婆婆哦。因為我們兩個人長得很像,平時她不化妝的時候,就沒有人能分辨得出我們兩個的區別了。”

“那麼婆婆你的姐姐現在在什麼地方呢?”小薇問了一句,她將一縷長捲髮撩到耳後,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急切想要知道的神情。但是她的細微表情被謝雲蒙和婆婆忽略了過去。

婆婆繼續說:“我也不知道!她有的時候會離得很遠,有的時候又會近在咫尺。我這個姐姐非常愛玩,也很崇拜斯芬克斯,所以我沒有辦法掌握她的動向。”

這個時候,幻幻戰戰兢兢問了一句:“那麼說…我們這邊猜的所有謎語,都是你姐姐那邊想出來的嘍?”她似乎還沒有從剛才凶殺案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不過,幻幻的這句話引起了謝雲蒙的注意,他覺得小姑娘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彆扭,但就是想不出來,到底彆扭在什麼地方。

謝雲蒙不是一個非常喜歡思考的人,一般無關於工作或者惲夜遙的事情,他都會放到腦後。

所以幾秒鐘之後,謝雲蒙重新把話題拉回了原點,問到:“嚴婆婆,您趕緊解釋一下什麼是‘被壓制的斯芬克斯’,其他的事情以後有空的時候再慢慢回答他們。”

“哦,其實非常簡單,”嚴婆婆回答說:“我姐姐不是很迷戀斯芬克斯,喜歡出謎語嗎?她在S市有一個忘年之交,兩個人都很喜歡斯芬克斯的謎語,經常通過寫信交流。”

“有一次,對方提出要做一個不一樣的斯芬克斯,在它的頭部裡面藏一個特別的謎語,來作為聚會主題。然後我姐姐就做了這個門板後面的斯芬克斯頭顱,並給它取名為‘被壓制的斯芬克斯’。”

“意義就是,只剩下了一個頭顱的怪物,而且還被門板壓住了,根本不可能再吃人,最後只能用恐怖的外表嚇嚇陌生人而已。其實這個意義就是謎題,她把謎題提前告訴了我和主人家,並且希望以此作為此次聚會的主題。”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也不好再隱瞞下去,雖然事先只得到了謎面,並沒有具體的通知要怎麼做,但是我認為這些模型一定是段先生的女朋友交給幻幻讓她拿過來的,我姐姐和她的習慣有些不太好,就是喜歡在出謎語之前先嚇一嚇人。”

婆婆的話音剛落,謝雲蒙就立刻問:“你是說這些模型是沫莉交給幻幻的?那麼沫莉是聚會的主導者之一嗎?”

“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什麼被壓制的斯芬克斯,也不知道今天要出什麼謎題,還以為一切都是這裡某個人做的惡作劇呢!!”沫莉立刻反駁道,她可不想讓自己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嚴婆婆也解釋說:“並不是沫莉,而是段先生在S市的女朋友,她就是我姐姐的忘年之交,但是他們之間都以筆名稱呼,我並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段先生,你有幾個女朋友嗎?”謝雲蒙有些驚愕地看着段弘業,沒想到這個男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人到中年還那麼花心。

“謝先生你別看段先生這樣,他可是在女孩子中很吃得開的人哦,這裡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他的朋友,不過,女朋友就只有S市的那一個。”嚴婆婆的話讓謝雲蒙有些糊塗了,他看着段弘業,希望得到解釋。

嘆了一口氣,段弘業說:“這也是一種遊戲,其實我和沫莉並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在這兩天的聚會中,她是我的‘女朋友’,這就有點類似撕名牌的同盟一樣。”

“我和程吉會從這些小姑娘中各挑一個同伴,以男女朋友自稱,但其實我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就是在猜謎和惡作劇的時候,我和程吉會特別關照這位女朋友,比如說我們的猜謎成果會算成是她的,她如果被人惡作劇的話,我們也會出手保護等等。”

“反正就是如此,當時在酒店遇到你的時候,因為沫莉說了我是她男朋友之類的話,所以就不好反駁了。”段弘業一口氣說完,臉色顯得很平靜。

嚴婆婆問謝雲蒙:“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刑警先生。”

“暫時沒有了,剛才的這些話對凶殺案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小柔可以確定是被人一刀捅死的,而且這個人早就做好了準備,因為一刀就刺穿了心臟。我想,如果不是一個稍微懂點醫術的人,那麼兇手一定是經過了反覆練習,才能在瞬間做到如此精準。”

“你們這裡有誰學過醫嗎?”謝雲蒙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在場的人都搖頭表示否認,他們都沒有固定工作,是靠做一些小生意維持生活費,所以裡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一個醫生或者護士。

謝雲蒙將模型收進自己懷裡,然後重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屍體,說:“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屍體躺在這個大廳里。在警察到來之前,誰也不能去移動現場。我們需要立刻報警,然後你們今天的聚會估計也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我希望大家各自回家,把這裡留給警方來處理。”

謝雲蒙的話音剛落,所有男男女女立刻發出了一片沮喪的聲音,好像是被人拿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沒有一個人願意臨時回家的。

嚴婆婆也是很不開心,但她畢竟是長輩,控制能力要比一般年輕人好很多,所以幫着謝雲蒙勸大家說:“要不你們過一段時間再組織一次,到時我讓姐姐出幾個好玩的謎題。今天就請大家聽謝先生的話,趕快下樓吃完早飯,先回家休息吧!

“好吧!”段弘業接口道:“那麼大家都回房間里去收拾行李吧,這樣子的結局還真是掃興。”說完,他自顧自走回了房間,而其他小姑娘和程吉也各自返回去收拾行李。

瞬間客廳里只剩下婆婆和謝雲蒙兩個人,婆婆大聲問他們:“不吃早飯了嗎?”

“不了,這種情況誰也沒有胃口吃得下去,我們收拾完行李就直接離開了。”回答的人還是段弘業。

在他說話的當口,謝雲蒙正在拿出手機想要撥通惲夜遙的電話,告知他這邊發生的狀況。

而婆婆在聽到段弘業的回答聲之後,一邊抱怨,一邊朝樓下走去,意思就是自己做了這麼多早飯全部都浪費了!反正這總不是一件讓人會開心的事情。

此刻,誰也無法料到的意外即將發生,就在婆婆前腳剛剛踏下樓梯,謝雲蒙這邊電話還沒有接通的時候,飛鳥草旅館就開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變化。

沒有任何預兆,一剎那之間整棟房屋的屋頂全部都塌陷了下來,真真像是被拆家公司的鐵錘砸中了一樣,一時之間,磚瓦牆灰像下雨一樣,落到所有人的頭頂上,房間和客廳里響起一片撲倒和尖叫的聲音。

謝雲蒙是真的以為房子倒塌了,他衝到樓下去保護婆婆,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就一下子撲到了她的身上,用身體替老人擋住危險。

那麼,飛鳥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所有人真的會被壓制在倒塌的房屋下面嗎?也許,這正是‘被壓制的斯芬克斯’所設下的詛咒,只剩下頭顱的惡魔需要鮮血來平復心中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