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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知道,一旦此事被田新翰知道是她所為,游府會得到什麼樣的災難,但游意已經沒有選擇了。

在禹城,游府已經處於風口浪尖之上,低調是必然的,可若只是一味低調,那便會被認為是軟柿子,到時怕是誰都會上來捏上一捏。

譬如在游意這痴傻的十年間,便是馮憐兒那樣的小人物,也敢對游府下。

“其實就算是被知曉了,也沒有什麼關係。”游意輕笑了一聲,放鬆了神色,指着那府衙大門,笑道:“別忘了,我的世伯可是葉縣令,想來他是會護着我的。”

葉縣令?

顧郁延神色古怪,正想說什麼,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先前那前去通報的官吏已經回來了。他頓了頓,最後還是將那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游xiǎojiě,顧公子,老爺正在府衙之,吩咐小的前來迎接,您兩位請?”

那府吏態度比之前還要好上幾分,也不知道葉縣令在他面前做了什麼樣的“表演”。

顧郁延和游意對視了一眼。

游意上前一步,彎了彎眼睛,笑道:“那就勞煩官爺了。”

“當不起,當不起。”那官吏連忙擺,謙笑道:“游xiǎojiě和顧公子且跟好,如今府衙之有些忙亂,怕是會有不長眼的衝撞的二位。”

“那是自然。”

那官吏說的沒有錯,官衙之現今確實很忙亂。除了各色官吏之外,還有兵士不斷巡邏走動,更有那些前來領取救濟糧食,銀錢的百姓。

雖然有兵士在,百姓們不敢鬧事,但人一旦多起來,各種麻煩事自然而然也就出現了。

好在游意本來的目的也不是在這些百姓身上,老老實實的和顧郁延跟在那官吏身後,在府衙之,拐八拐地走了許久。

“前面便是縣令大人所在,小的還有事兒要做,就不奉陪,游xiǎojiě顧公子見諒。”

“無妨。”顧郁延淡淡開口,一瞬間好似那個鎮遠侯府嫡子回來了,氣勢儼然。

那官吏攝於他的威嚴,也不再多說什麼,又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游意看的有趣,忍不住調笑道:“怎的,這是想起以前了?”

“怎麼會。”顧郁延失笑,搖了搖頭,道:“只是突然覺得應該這般做,想來我以前在京城時,也是這樣的。”

那可不是,等你再長大一些,這氣勢可就更強了。

游意腹誹了幾句,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率先邁步往那官吏所指的屋子走起。

此處乃是一處小院子。

禹城乃是偏遠小城,即便城百姓生活富足,然而終究只是一個小城鎮,府衙自然不會是有多麼精緻豪華,從麵價看,也就與普通的進出的小宅院差不多大小。

此時游意對面那間屋子乃是她一路走來,看到的最大的了,自然四周圍守衛的兵士也是最多的。不過這些兵士在游意和顧郁延靠近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反應,想來是提前被囑咐過。

“縣令大人,小民游意求見。”

游意站到門前,恭敬地行了一禮,高喊一聲。

這樣的舉止行為,對於一個閨閣女子來說是十分失禮的。不過嚴格說起來,游意如今還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外表稚嫩,其實還當不上“閨閣女子”這四個字。所以四周見到這場面的人,也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聲呼和之後,游意站在門前等待了一會兒,以她的耳力,自然是什麼都沒聽到的。好在她身邊還有個顧郁延。

人多眼雜,不好詳細說。

但對上顧郁延的眼睛,看見其的神采,游意已經明白了大半。

“哎呀,世侄女來了!”

不過幾息時間,那扇木門便已經被打開了,其後站的竟是葉縣令。他看見游意臉上的面紗,愣了一愣,但下一刻便恢復了。

堂堂一縣縣令,竟然親自來給一個小姑娘開門迎接,四周的兵士這次可就沒有辦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有些不善於隱藏的人,差點把眼珠子看掉出來。

然而這般尷尬的場面,葉縣令卻好似根本沒有看到一般。

他十分熱情地站在游意麵前,態度溫和慈愛,好像眼前站的真的是他的親侄女一般,“世侄女快進來,在這裡便當做自己家一般,不必如此客氣。”

游意彎了彎眉眼,執了晚輩禮,笑道:“那侄女便不客氣了。”

兩人笑着說著,便走進門去,顧郁延也沒有任何猶豫,片刻後那扇木門重新被關上,只留下一眾看的目瞪口呆的兵士。

進屋之後,出乎意料的是,屋內只有葉縣令一人,先前那見到的方主簿竟是不在此處。

葉縣令舉止正常的安排兩人落座,然後開始睜着眼睛說瞎話。

“幾日不見,世侄女卻好似風華更佳了?”

聽到這句話,顧郁延端着茶杯的頓時就是一頓。即便他對游意感官很好,這般隨口亂語也是做不出來的。

偏偏還有厚臉皮地搭腔。

“世伯謬讚了,侄女這幾日不過清減了幾分,哪裡算得上風華。”游意笑眯眯地開口,端起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在進屋之後,她便將臉上的面紗拿了下來。之所以在外面戴上面上,是不想引來非議,在葉縣令面前,卻是不用擔心這點。

何況那面紗戴着,着實不太舒服。

葉縣令聞言慈祥一笑,“世侄女過謙了。”

然而他還想要多說什麼,後續的話卻被打斷了。

“縣令大人如今公事繁忙,竟還有空閑與我二人交談,顧某着實感動萬分。”顧郁延淡聲開口,面上依舊掛着輕笑,卻能讓人看出他此時的心情不太好。

葉縣令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第一次聽到顧郁延用這般不客氣,甚至是帶些質問的口氣與他說話。眼前這個年輕人雖說是顧家嫡子,為人卻是謙遜平和,前兩次見面,對他態度也是溫和的很,怎的今日一見面,卻是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