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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宇笑了笑,說道:“小濤,你把光勇帶來的東西分類收好,雲磊,你去倒茶,已經是晚上了,那就喝點普洱吧。”

陶光勇見陳明宇讓曹雲磊去泡茶,那就是要留下自己長談的意思了,心裡自然是感到非常高興,這可是一個積極的信號啊!

這一個月來,他已經多次向陳明宇表示了自己的心跡,或許今天晚上,就是收到陳明宇給他正面回饋的時候了!

鍾小濤和曹雲磊也都挺有眼色,泡上茶之後,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給了陳明宇和陶光勇在客廳里單獨聊天的空間。

“光勇,這些天了,你又是給我送盆栽,又是給我送風乾雞,確實是有心了。”陳明宇抽了一口煙,說道。

“陳書記,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陶光勇微微欠着身子說道。

陳明宇笑了笑,坦言道:“光勇,其實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不過,我一直都沒有給你一個明確的回應,你應該是等得有些着急了嗎?”

陶光勇連忙說道:“不敢!不敢!陳書記,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你的想法。”

“呵呵,沒錯,我確實是有我的想法。其實說白了也很簡單,那就是,我一直都在觀察你,判斷你到底可靠不可靠,值不值得我信任。”陳明宇說道。

“那……陳書記,現在你已經有答案了嗎?”陶光勇鼓起勇氣問道。

“已經有答案了,要不然,我也不會留你在這兒喝茶的。”陳明宇微笑道。

陶光勇當然聽得懂陳明宇這句話的意思,心裡立刻感到一陣激動,難掩興奮的說道:“謝謝陳書記!陳書記,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陳明宇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個人呢,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已經肯定了你,那就一定會重用你的。”

陶光勇激動的說道:“謝謝陳書記!”

陳明宇彈了彈煙灰,說道:“光勇,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陶光勇道:“是,陳書記,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絕對不敢有任何隱瞞。”

“對於你們鎮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我……”

雖然陳明宇問的這個問題有些寬泛,但是陶光勇其實還是明白陳明宇這個問題的具體意思,但是他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因此顯得有些遲疑。

陳明宇也不着急,慢慢抽着煙,給陶光勇以思考的空間。

陶光勇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陳書記,其實對於我們鎮的情況,我了解到的可能有八、九成吧,或許還不到,尤其是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應該是被瞞在鼓裡了。唉,說來真是慚愧,我雖然是金山鎮的書記,但其實,金山鎮真正當家的人是郭田坤,我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說完,陶光勇低下了頭,一副慚愧異常的樣子。

“光勇,那我就直說吧,對於你們鎮的某個煤礦,前段時間,可能發生了重大礦難的事情,你了解嗎?”陳明宇更進一步問道。

陶光勇輕輕搖了搖頭,很是慚愧的說道:“這件事我聽到過一些消息,但是在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我正在市委黨校上課,我們鎮上的人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向我彙報,等我回來上完了課,回到鎮上,聽說了這件事的風聲之後,我去找郭田坤他們問了問,但是他們全都矢口否認,說絕對沒有這回事。我當時也不敢深入的調查這件事,所以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你為什麼不敢深入調查?是因為這個煤礦的老闆是王自傑,王自傑又是郭田坤的小舅子,郭田坤背後又有歐季泉的撐腰嗎?”

“陳書記,關於這個煤礦的背景關係,還遠不止這麼簡單。”

陳明宇皺了下眉頭,問道:“還有什麼背景?”

陶光勇道:“我聽說,王自傑雖然在名義上是煤礦的老闆,但實際上,他只不過是一個代理人罷了。煤礦的真正幕後老闆,另外還包括王自傑做的其他生意,其實背後都有好幾個很有能量的人,這些人都是權貴人物,其中,最厲害的一個人,是咱們市委秦書記的二兒子秦偉哲!”

“什麼?秦書記的兒子?真的假的?”陳明宇感到非常驚訝,他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牽涉到了市委書記秦志燾的兒子!

“我也是聽別人說起的,不敢確定真實性有多大。不過,我覺得,空穴來風,必有其因啊!”

陳明宇覺得陶光勇說得很有道理,空穴來風,必有其因!既然外面有這樣的傳言,那麼這件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但是,如果秦志燾的兒子真的是這個煤礦的幕後大老闆之一的話,那這件事可就非常棘手了!

如果光是一個歐季泉,陳明宇雖然在故意對他示弱,但實際上陳明宇根本就不怵他!不過,再加上一個秦偉哲的話,陳明宇可就真的有些撓頭了!

在如今這個年代,一個市委書記的公子所能動用的資源,是一般人所無法想象的!

不過,既然他已經處在了這個位置,那麼打退堂鼓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所能做的,只能是繼續向前,而不管對手是誰!

實際上,雖然秦志偉的力量確實是非常強大,但陳明宇也並不是沒有對抗他的資本,因為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市長郭遠城為他撐腰呢!

但是,從現在開始,他的所有行動,都必須要更加小心,更加謹慎了!

“光勇,咱們今晚說得任何一個字,都只限於咱們兩個知道,你明白嗎?”陳明宇嚴肅的說道。

“我明白!陳書記,你放心吧,今晚咱們兩個說得這些話,我是絕對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的!”陶光勇也很嚴肅的說道。

“那好,光勇,你的意思是,對於那起有可能存在的礦難事件,你是完全不了解情況,是這個意思嗎?”陳明宇字斟句酌的問道。

“對,陳書記,對於那件事,除了一些聽到的傳言之外,我確實是完全不了解情況。”陶光勇肯定的說道。

“那你覺得,你有能力查清楚這件事嗎?”陳明宇又問道。

“陳書記,我……”

“實話實說就行,有能力查清楚,就是有能力查清楚,如果沒有能力查清楚,那就是沒有能力查清楚。”

陶光勇雖然不想讓陳明宇失望,但他還是只能坦言道:“對不起,陳書記,我現在應該是沒有能力查清楚這件事。王自傑對煤礦的管理非常嚴格,我們鎮上只有寥寥幾個人跟煤礦的關係比較親密,但是這幾個人都是郭田坤、王自傑他們的心腹,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想從他們嘴裡問出來東西,我不敢說完全沒有可能,但是難度肯定是非常非常大的!”

陳明宇把煙蒂摁滅在了煙灰缸里,沉默不語。

這一次,郭遠城之所以讓他來通縣,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讓他查出來周大鵬的死亡真相,而如果周大鵬確實是被害的話,那就肯定跟煤礦的情況有關,但是,王自傑對煤礦的控制這麼嚴格,背後又有秦偉哲這樣手眼通天的權貴子弟坐鎮,想要揭開這個蓋子的難度確實是太大了!

但是,這件事的難度越大,就越是不能着急,必須要沉下心來,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循序漸進的去解決才行。

而且,當務之急,也不是要查這件事,而是要儘快掌控住通縣的大局才對。

陶光勇見陳明宇沉默起來,忍不住說道:“陳書記,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陳明宇道。

“陳書記,我覺得,既然那起傳聞中的礦難已經過了,而且,這件事也未必是真正存在的,尤其是考慮到這個煤礦背後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所以,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再去碰這件事的好。”陶光勇說道。

“呵呵……”陳明宇笑了笑,說道,“光勇,你說得很對,這件事先就這樣吧。”

陶光勇擔心陳明宇誤會自己的立場,又連忙解釋道:“陳書記,我這麼說可沒有別的意思,完全是因為……”

陳明宇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忘記剛才我怎麼說得了嗎?我這個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光勇,你不用解釋。”

陶光勇訕笑了一下,說道:“是,陳書記,我明白了。”

陳明宇岔開了話題,問道:“光勇,你說句心裡話,還想繼續在金山鎮工作嗎?”

陶光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陳書記,那我就直說了。實際上,我不想繼續在金山鎮工作了,那兒的工作環境實在是太複雜了,而且我又掌握不住實權,每天都跟個傀儡一樣,實在是太不痛快。另外,我聽說,歐縣長等人也不想讓我繼續待在金山鎮了,他們想把郭田坤扶正,所以……”

陳明宇道:“好,光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歐縣長他們想把郭田坤扶正?呵呵,以郭田坤這樣的素質,夠資格當書記嗎?”

陶光勇附和道:“是啊,以郭田坤這樣的素質,如果他當了書記,受苦的還是金山鎮的人民啊。”

陳明宇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陶光勇察言觀色,知道陳明宇看時間的意思其實就是送客了,連忙站了起來,說道:“陳書記,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陳明宇也站了起來,說道:“光勇,你的事,我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