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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趙寶臣真乃我朝棟樑,竟然敢如此策反蠻子閹豎……”

在燕京行省的電訊房裡,蒙哥和忽必烈看着薄薄的電文紙,當即就是樂不可支……眼下得到了內應的支持,下一步,也許就可以直搗臨安府,從而迫使宋廷接受苛刻的和約。

“兄長,還是讓宋蠻子趕緊將趙珍珠送來為妙……若是久拖不決,則必將生變!”

聽了忽必烈的意見,蒙哥沉吟了片刻,終於點頭答應……只不過,對於如何“安排”趙珍珠的去處,他顯然是還有所疑慮:

“如今,這個趙珍珠身份不比當年,若是不善待於她,只怕,蠻子會孤注一擲,與我朝拼個魚死網破啊……”

對於兄長的憂心忡忡,忽必烈卻表現得很不以為意,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此事,又有何懼?若是能夠活捉趙嫣,即使蠻子傾舉國之力來犯,又有何懼?”

“甚好……誰可辦成此事?”

“讓趙璧收買蠻子誘捕趙嫣,可也……”

蒙哥同意之後,燕京行省迅速將這一“指令”通過電報機傳達到了臨安府。收到電報之後,細作不敢怠慢,急忙將其送到了趙璧的手裡……

“我等不過是來出使,又何以活捉趙嫣?”

面對着這份電報,趙璧當即就犯了難,思索許久,他終於咧嘴一笑,有了一個主意:

“趙嫣啊趙嫣,你就等着落入大朝之手吧……”

次日清晨,趙璧叫來了一個屬下,朝着他吩咐了幾句,屬下當即領命,而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旅店。

……

“這個趙嫣,咋還不出現?”

“別急,再等等,既然董宋臣那頭閹狗說她要出宮去機場,那她就一定會來的……”

正午,在通往富陽機場的官道上,幾個青年男人焦急地站在路邊,等待着一輛馬車的出現,然而從清晨到現在,已經三個時辰過去了,別說馬車,就是連一個人影都沒出現。

“嘿,來了……”

忽然間,一個人指了指遠處,聽着傳來的馬蹄聲,所有人循聲望去,只見,一輛馬車在一匹馬的牽引下緩緩靠近,片刻過後,馬車就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車夫一臉愜意,顯然是對危險一無所知。

“上!”

為首的人揮了揮手,當即,幾個青年男子一哄而上,徑直站在了官道中間。

“讓開!”

忽然,看到面前突然閃出幾個人影,車夫當即大喝一聲,用盡全力拉住了韁繩。

“哈哈哈,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說著,一個長着絡腮鬍子的青年人從腰間拔出手槍,徑直對準了車夫的額頭:

“豎子,若是不想死,就趕快交出趙嫣……”

“趙嫣?”愣了片刻,車夫大笑,良久,他這才伸出手指,指向了身後的一片小樹林:

“趙皇后她,早已經下車到達機場了……要怪,就怪爾等愚蠢透頂吧!”

“膽敢愚弄大朝天兵,給我殺了他……”情急之下,這幫人竟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過,就在這時,那個“絡腮鬍子”卻攔住了群情激憤的部下,對着他們吼道:

“殺一豎子,又算什麼本事?跟我來!”

看着這些人離開的背影,車夫拉了拉韁繩,調轉馬頭,向著前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趙嫣,你咋知道……韃子細作會在路上攔住我等?”

“呵呵,若不是我無意中聽到了董宋臣的自言自語,只怕,我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在臨安府郊外的一間小茶攤,趙嫣正一臉輕鬆地端着一杯熱茶,和蕭晴一塊,說著今天早上發生的插曲。

“嘿,你還沒告訴我為啥呢……”蕭晴抿了口茶,一把抓住了趙嫣的手腕:

“再不說,我可不告訴你前線的消息了……”

趙嫣愕然,沉默一會兒,這才抿了抿嘴唇,說道:

“別這樣,我說就是了……昨天深夜,我睡不着,拿上斗篷就出去走了走,你猜怎麼著,結果嘛,就在小西湖畔,我看見,董宋臣和一個宮女正在待在一起說著什麼……再仔細聽聽,我才發覺,我們出行的計劃泄露了……”

“這可真是弄巧成拙……”蕭晴輕笑一聲,鬆開了手,而後,才和趙嫣說起了兩天前她就知道的一件事情:

“我聽說,余玠已經率軍出發,向著興元府進軍……哎,希望這次,他能夠擊敗韃子,收回漢中……”

聽完這些,趙嫣只是苦笑一聲,回敬蕭晴了一句:

“上回,他不是出兵關中嗎?結果,卻因為彈藥不足,而被韃子反攻回來了……”

“那又如何?”蕭晴拿起茶杯,將杯中茶水緩緩地倒在了地上,放下茶杯,再看看趙嫣那副詫異的神情,面無表情的她這才輕輕地哼了兩聲,說道:

“這世間,覆水難收,沒有誰能挽回,既然這樣,你又為何要糾結於過去的失敗中無法自拔呢?”

利州東路,劍門關。

“大人,我軍主力已經逼近利州,還請指示……”

“傳令,繞過利州,直取興元府!”

頂着正午的陽光,一支宋軍正在官道上艱難地行進。到了劍門關後,本來以為可以好好歇歇一番,卻不曾想,領頭的王惟忠連口氣都不讓人喘喘,就再度催促全軍向北進發。

“大人,全軍上下,已經是疲憊不堪,末將以為,還是讓將士們歇息歇息,而後再出發吧……”

“不行……”王惟忠搖了搖頭,當即否決了部下的建議:

“若是如此,則無法奇襲興元府了,全體都有,出發!”

迫於無奈,宋軍將士只好垂頭喪氣地繼續向前進軍,豈料,剛剛走出不久,有個士卒匆忙跑來,向著王惟忠拱了拱手:

“大人,我軍已有士卒中暑,還是……”

“歇息嗎?”王惟忠大怒,狠狠地用馬鞭抽了抽身旁的一棵樹:

“來人,留下一部守衛病號,其他人,跟我上,輕裝遠行!”

“得令!”

經過一天一夜的跋涉,宋軍終於抵達了利州以北的大安軍,由於蒙古守軍兵力單薄,因而此地很快就被宋軍佔領……直到這時,宋軍才得以歇息片刻,並等候着下一步的命令。

“來人,告訴我,我軍究竟有多少火器!”

“回大人,共有步槍一千支,子彈十萬發,山炮一百門,炮彈一萬發……擲彈筒和,尚不知曉具體數目……”

“不愧是今非昔比啊……”王惟忠擰緊眉頭,看起來仍舊是有些悶悶不樂,然而,僅一會兒的工夫,他就換上了另外一副神色,對着幾個等待命令的部下吩咐道: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必須走一遭險棋了……”

深夜,興元府正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唯有城頭之上的幾點燈火在幽暗之中輕微抖動着,彷彿暗夜裡鬼魅的眼睛一般,正警惕地盯着周遭的風吹草動。

此刻,夜已深,那些負責站崗的蒙古軍也早已是疲憊不堪,只好倚靠着城樓稍微睡上一會,卻不料,才閉上眼,幾個蒙古將領就從暗處閃出,衝著那些睡着的士卒就是一頓鞭子。

“喂,聽聞蠻子已經繞過成都,爾等需加倍注意,否則,老子那爾等是問!”

“是……”那些士卒有氣無力地回答了句,之後就挺着長矛、拖着沉重的腳步繼續去巡視了。待上司走遠,一陣斥罵之聲當即是不絕於耳……

“死豬,自己想睡,還要我等硬撐着啊?”

“狗日的,蠻子一來,看你還囂張得起來?”

“狗官,去死吧……”

罵罵咧咧的士卒們沒注意到的是,此刻,一支鬼鬼祟祟的人馬早已經悄悄地摸到了城下,黑洞洞的槍口和炮管,也已對準了城頭。

“準備——”一個高個子的男人舉起手,之後,就是重重一放,隨之脫口而出的就只有一個字:

“放!”

“啪啪——”幾聲槍響打破的平靜,霎時,城頭的蒙古軍幾乎個個猶如觸電一般跳了起來,攥着武器就向著各自的哨位跑去。

“咋回事啊……”

“問個屁,這分明是蠻子來了……”

“開炮!”宋軍將領大喝一聲,那些等待已久的炮兵很快就將炮彈從木箱里取出,熟練地將其裝填、發射。

剎那間,只聽得“嗚——”地一陣陣怪響,炮彈呼嘯着劃破天空,而後就落到了城牆之上,或是城牆周邊,炸死炸傷了至少五十個蒙古軍士卒。

“預備——放!”

蒙古軍也不甘示弱,打算放箭射向宋軍,豈料,方才罵過打過士卒的蒙古軍將領王敞正在下令,幾個士卒卻是一哄而上,將他牢牢地摁倒在地……

“爾等狗賊,竟敢背叛大朝!”

聽聞此言,那些士卒下手更緊了,其中,一個人還冷笑一聲,回敬道:

“豎子,喝兵血的時候,就沒想着會掉腦袋啊?我等乃大宋故人,回歸祖國,又有何不可?”

“大宋的將士們,別開炮,我們投降……”

片刻過後,槍炮聲戛然而止,城門也隨之打開,幾個身着蒙古軍軍服的士卒扛着白旗,緩緩地走了出來。

“上!”

不等那些投降的蒙古軍走到陣前,幾個宋兵就迫不及待地攔下了他們,在確認他們並未攜帶武器之後,宋兵這才不慌不忙地跑到陣中,向著將領稟報了句:

“啟稟大人,這些人都沒帶武器,可以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