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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死……”

趙嫣艱難扶了一下柱子,踉蹌着起身看着天空,在心裡,她做夢都沒想到,趙昀竟然真的對自己痛下殺手了……眼下,飲下毒酒的她除了等待死亡,或許早已經沒了其他選擇。

“趙嫣……沒想到,你終究還是落得如此下場啊……”

“我……我不甘心……”

雖然趙嫣已是腿腳無力,但是,她還是顫抖着從衣袖裡掏出手絹,擦掉了嘴角的黑血。片刻過去,顫顫巍巍的她終於兩眼一黑,換晃悠悠地抓着柱子倒了下去……

“救救我……”

一會之後,躺在地上的趙嫣呻吟一聲,慢慢閉上了雙眸……見此情景,董宋臣當即樂不可支,吩咐手下,將尚未完全斷氣的趙嫣抬進了棺槨,做完這些,董宋臣這才伸出手,試了試趙嫣的鼻息,之後,才揮了揮手,示意手下蓋上棺蓋。

“嘿,我等今夜有的忙了,官家有旨,命令將趙皇后埋在紹興府……這可真是累壞我等了……”

“這個趙嫣也真是不知好歹,不然,她貴為一國之母,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聽着那些宦官的議論,董宋臣也只是冷哼幾聲,緊接着,一輛平板車就駛進了東園,幾個禁軍士卒下車,將沉重的棺槨抬上車,隨隨後,平板車從小路駛出了皇城,漸漸地消失在了夕陽的映照之下。

……

“啊……”

半夜三更,趙嫣尖叫一聲,猛地睜開了雙眸,醒來之後,她只覺得渾身無力,胸口劇痛難忍……再仔細看看周圍,她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不在宮中,而是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身處一間簡陋的小屋子裡,在她身旁,一個中年男人正端着湯藥坐在一旁,看起來似乎是在侍奉她。

“我……我這是在哪兒?”

“啟稟皇后,此乃攢宮所在……臣乃是守陵人劉逸之,若不是臣趁夜驗屍並用木頭將你掉包,只怕,皇后就要被那幫閹豎活埋了……”

聽聞此言,趙嫣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兩行淚從她的臉頰上緩緩滑落,對於自己為何沒死,她簡直是想破腦袋也搞不清楚,或許,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有人希望她不死,在鴆酒裡邊滲了水。

“若不是……放不下我的孩子,只怕……我也早該離去了……”

“那些閹豎說,將你賜死是皇上的旨意……臣以為,皇后若是能夠回朝,還是改過為好,否則,下回恐怕就沒這樣的運氣了……”

聽聞此言,趙嫣慘笑一聲,痛苦地咬了咬嘴唇……良久,她才抬頭長嘆一聲,對着守陵人輕聲細語地說道:

“只怕,這些都是痴心妄想吧……趙嫣已經心死,只想從此平安無事,作為農婦度過一生,便再無所求了……”

九月初,經過一段時間的航行,宋軍艦隊終於通過福建與流球之間的台灣海峽,駛進了廣闊的南海。幾乎就在此時,所有宋軍士卒都知曉了,什麼叫做風高浪急……

“全體都有,將飛機固定穩當……”

桂枝號航空母艦在風浪中上下顛簸,船上的大多數士兵也因此嘔吐不止,吃飯時幾乎難以下咽,在船艙里,打滾吐的死去活來的士卒也不在少數,若是如此下去,只怕不等到達勃泥,全軍的戰力就將蕩然無存。

“快,電告朝廷,我等需要停靠萬安軍,待風平浪靜之後,再行出發!”

“是!”

半個時辰過後,大浪過去,宋軍艦隊開始集結,向著海南島的方向駛去。雖說,這時候的風浪已經平息了不少,但是,鑒於自己的部下仍舊沒有從方才的風浪之中緩過神來,李毓之還是決定,要按照既定計劃去做。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駕駛艙內,看着灰暗起伏的海面,李毓之不禁嘴角一翹,開始附庸風雅。對此,金雪穎卻是撲哧一笑,不屑一顧地揪住了他的耳朵:

“你就別裝了,這個時候,哪來的荔枝?還當你是誰呢……”

“好了……告訴你吧,雖然沒有荔枝,可是,海南島還有椰子蟹呢……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

“不知……”

李毓之撇開金雪穎的手,重新握緊了方向舵,之後,他就抓起船用電話,向著輪機艙喊了一句:

“都起來工作!加快航速,我等要儘快靠岸!”

“得令!”

桂枝號的航速比慶元號和黃雀號慢了不少,在沒有敵軍的情況下,只能和補給艦一起跟在它們身後航行。在接近海南島海岸之前,李毓之特地下令檢查了一下艦載機和油庫,以確保到時候,艦載機能夠正常使用。

經過一天一夜的航行,艦隊終於抵達了萬安軍外海。停船之後,李毓之和金雪穎登上海岸。與當地的官員進行通報和交流,順帶手炫耀一下大宋海軍艦隊的實力……不過,當他回到軍艦的時候,洪起畏卻在慶元號上用旗語告知他,稱朝廷回電,要求他們不得停留,立刻前去勃泥支援蒲宗閔。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李毓之故作無奈,聳了聳肩,對着有些疲憊的妻子說道:

“真是遺憾……還是等回來的時候再歇息吧……”

艦隊繼續南下,向著既定目標駛去,經過南海的這些天里,李毓之興緻勃勃,按照海圖,特地命令軍艦駛向了南海里的一處著名“景點”——西沙群島藍洞,在21世紀,這裡被科學家確認為世界上最深的藍洞,而在宋代,這裡被稱為“龍洞”,意為龍所居住的地方。

“來吧!”

李毓之伸出手,拉着金雪穎登上了*機。之後,隨着士卒揮了揮宋軍的軍旗,李毓之他們這才戴上護目鏡,啟動了飛機。

“出發!”

伴隨着起飛的轟鳴聲,早已經蓄勢待發的飛機衝出木質甲板,徑直向著藍洞飛去……不一會,飛機就徑直抵達了藍洞上空,開始進行看似平常的盤旋。

“真不錯,我從來都沒體會過這種感覺呢……”

聽了金雪穎的驚嘆之語,李毓之只是嘴角一翹,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片刻過後,他故作隨意,問了坐在后座的金雪穎一句:

“雪穎,想不想試試如何駕駛飛機?”

聽聞此言,金雪穎當即是面色慘白,雙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說道:

“若是這樣,我……我恐怕會墜機的……”

“別怕,我替你看着……當時,蕭晴也是這麼讓我學會飛行的……”

在李毓之的一再勸說下,金雪穎這才勉強抓住了操縱桿,開始小心翼翼地穩住飛機,不過,李毓之似乎並不滿意,還一再慫恿她向左或是向右擺動操縱桿,讓飛機飛向其他方向。

“右……”

金雪穎半信半疑地向右拉了拉操縱桿,當即,飛機就向右擺了擺機翼,之後便傾斜着機身向右而去。

“不錯,它在向你致敬呢……”

隨着高度下降,李毓之這才不慌不忙地拉起機頭,向著航空母艦飛去,在接近航母的時候,一隻正在珊瑚礁中游弋的鯊魚忽然吸引了他的眼球:

“來,我讓你再看看,什麼叫做空對地打擊!”

說著,李毓之輕輕地壓低機頭,按動炮扭,瞬間,幾支*從機翼下方隨之飛出,徑直扎向了正在海中游弋的鯊魚。

“砰砰砰——”

“不錯呀……”*彈無虛發,將游弋的鯊魚瞬間炸得血肉模糊,看着海中泛起的陣陣血水,金雪穎不禁莞爾一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李毓之則興高采烈地拿起步話機,對着聽筒喊了一句:

“桂枝桂枝,我是李毓之,艦隊右手邊有死鯊魚一隻,可速速撈取!”

“收到!”

“晚上有魚翅了……”李毓之得意洋洋地放下了話筒,繼續駕駛飛機向著航母甲板飛去……豈料,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巨響,桂枝號身旁的黃雀號驅逐艦衝上了一處淺灘,之後,便再無動靜。

知道大事不好,李毓之急忙一個趔踞,駕駛着飛機一頭着陸在桂枝號上。緊接着,不顧乾嘔的妻子,他就匆忙跳下飛機跑向駕駛艙,準備開始對黃雀號實施救援。

“若是半夜不漲潮,我等恐怕沒有辦法將黃雀號拖出來!”

“不,還是棄船為好,否則,到時就會得不償失……”

對於是否要救黃雀號,桂枝號上的宋軍軍官們的態度很快就變得涇渭分明;聽着他們激烈的爭吵,李毓之卻只是用望遠鏡看着不遠處的黃雀號,臉上露出了一絲焦慮的神色。

“諸位,必須得救出黃雀號!否則,我等又如何對朝野上下交代?”

放下望遠鏡,李毓之的神情又恢復了鎮定,計算良久,李毓之當即命令桂枝號和慶元號並排開進,準備用粗大的鐵鏈和鋼纜套住黃雀號的艦首,再趁着半夜三更漲潮的機會,兩艦發力,將黃雀號給拖出淺灘。

“甚好!”

宋軍將領們如同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計劃就被如此定了下來。為了搞明白軍艦為何會無端擱淺,李毓之用旗語傳出了他的疑問,沉默很久,黃雀號上的士卒這才用旗語回應道:

“我艦操縱失控擱淺,還望救援!”

“呸!連說謊都不懂!”

李毓之暴怒,用望遠鏡觀察着那些散漫的士卒,剎那間,他就明白了,黃雀號的擱淺完全是由於將士失職而導致的,而非是軍艦失控。

至於處理,他則暗自下定決心,倘若因此延誤戰機,他就要上表朝廷,請求對於海軍進行整頓,絕不允許這類事情再度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