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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媞,沒想到,竟然是你……”

攥着手中的血書,蕭晴的雙手不由得顫抖了一陣,然而,等她反應過來,她的心裡卻又有了其他的主意:

“哼,真是活該,我還是讓她好好蹲大牢吧!要不是她一意孤行,恐怕,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

蕭晴幸災樂禍,她卻不知,此刻蕭媞正在地獄般的地窖里經受着身心的雙重摺磨,在地窖的角落,蕭媞和徐姈蜷縮成一團,正在苦苦等待着血書送出之後的消息。

“徐姈,你想哭就哭吧……是我對不住你……”

“徐姈不敢……”徐姈閉上眼睛,依偎在蕭媞的懷裡仍然是一言不發。蕭媞見狀,不由得苦笑幾聲,安慰她道:

“沒事的,我想啊,大宋使臣得到消息,一定會和韃子交涉,將我們從這兒救出去的!”

“蕭氏,徐氏,還不快爬出來?”

地窖的木門被推開了,蕭媞只得和徐姈一前一後爬出了低矮的地窖……直到這時,她們才發現,自己已然被那些不懷好意的蒙古軍團團圍住,已經是插翅難逃。

“蕭氏,都到了這,你還是那樣地為所欲為啊……”

聽聞此言,蕭媞整了整身上那件滿是灰土和污垢的斗篷,裝出了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說道:

“諸位前來,究竟所為何事?妾身真的一無所知,還請恕罪!”

“喲,你們還挺會裝瘋賣傻啊?”看着蕭媞和徐姈那副“無辜”的樣子,蒙古兵們不由得發出了一陣*的笑聲,緊接着,幾個蒙古兵一哄而上,徑直將徐姈拖到了一旁,打算直接將她帶走。

“救救我……”徐姈竭盡全力地掙扎着,意圖回到蕭媞身邊,而那些士卒則早已經不耐煩了,其中一人掄起拳頭,對着她的胸口就是猛地一擊。

“不——”蕭媞大驚,想都沒想就跑到了徐姈身邊,伸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袖。不過,這些都是徒勞,兩個蒙古兵上前,掄起腳就將蕭媞踢翻在地,其他人則是不慌不忙,將她拖回了地窖。

“走!”

“求求你們,就放過她吧……”

蕭媞無助地拍打着木門,然而,卻沒有人去理會她的哭喊,無奈之下,蕭媞只好爬回地窖的角落,在惴惴不安當中等待着徐姈的消息。

“嗯,好東西啊……”

傍晚時分,吸了兩口福壽膏之後,蒙哥對於宋廷的“誠意”不由得嘖嘖稱讚,在一旁,趙與蔥則是嘿嘿一笑,對着蒙哥拱了拱手:

“王爺,若是還有需要,我朝定會再進貢福壽膏……只不過……”

“不過什麼?”

趙與蔥不動聲色,神秘兮兮地對着蒙哥說出了宋廷的要求:

“王爺,此物若是給漢人知道了,那大宋皇帝可就無計可施了,走之前,宋皇曾言,福壽膏只配朝廷大員享用,若是讓庶民吸食了,只怕,他們愚笨的腦袋開竅了,就該反叛朝廷了!”

聽聞此言,蒙哥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沉默許久,他點點頭,冷哼一聲,說道:

“嗯,此言在理……容本王考慮……”

……

“徐氏,還不快爬進去?”

傍晚時分,就在蕭媞萬念俱灰之際,徐姈終於被那些蒙古兵送回了地窖……一看她被推進地窖,蕭媞急忙爬到了她的身旁,一把將她緊緊摟住:

“徐姈,你沒事吧?”

“沒事的,放心好了……”

徐姈忍住淚水,使勁地搖了搖腦袋。只不過,這些都瞞不過蕭媞,藉著門縫裡透進來的一絲微光,蕭媞猛然發覺,徐姈的額頭上有塊淤青,而她的眼中,則含着一絲淚水,看起來怎麼都像是有事在瞞着她。

“說出來吧,我會替你保密的……”

徐姈抿了抿嘴唇,猶豫很久,仍舊是搖了搖頭,說什麼都不願再提方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過,為了讓蕭媞放心,她還是和蕭媞說起了血書的下落:

“我聽說,血書已經被送到使者手中了,想必,看在壽安公主的份上,朝廷是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

“但願如此!”蕭媞不禁苦澀一笑,拿起身邊的水杯抿了口水,卻不料,水中滿是沙土,簡直難以入口。

“呸,這是要渴死我們啊?”

看了看水杯里的泥沙,蕭媞狠狠地舉起水杯,將其徑直衝着木門砸去,只聽得“嘩啦”一聲,水杯應聲而碎,霎時,水花四濺。

半夜三更,趁着隨行的官吏大多已經睡下,一直在驛館卧房裡裝睡的蕭晴急忙翻身而起,披上斗篷悄悄爬窗溜出了驛館,騎上馬,向著血書中所寫的位置走去。

“這個蕭媞,真不知現在是啥模樣?”

一路上,蕭晴不安地拉着韁繩,一邊在腦袋裡不由得胡思亂想。冥冥之中,她又想起了蕭媞逃回臨安府時的那副狼狽相,也想到了趙嫣曾經和她說過,蕭媞在被擄走之後,受盡非人折磨……然而,蕭晴根本不知道,此刻,在黑暗之中,自己早已經被一群人盯上了。

“快快快……別讓她跑了!”

“得令!”

“駕,駕!”

沒有任何阻攔,蕭晴就出了哈拉和林,徑直來到了城郊,不多時,她就到了蕭媞在血書中所說的地方,在月光下,廣闊的草原上,一處看起來無人戒備的地窖,則很快吸引了她的眼球。

“天啊,不會是這裡吧?”

蕭晴驚愕地張大了嘴,翻身下馬,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地窖旁,拉了拉門栓,她這才發覺,這扇木門根本就沒有上鎖,只是虛掩着門罷了。

“是誰?”忽然間,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黑洞洞的地窖里傳了出來,聽到這個聲音,蕭晴不禁會心一笑,蹲下身,就打算爬進奇臭無比的地窖。

“蕭媞,是你嗎?”

“是我……”

蕭媞爬到地窖口,蕭晴使勁一拉,總算是將她拖出了地窖口。之後,徐姈也在蕭晴的幫助下得以爬出,只不過,她走路時一直捂着右腿,似乎是傷得很重。

“怎麼了?”

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樣子,蕭媞和蕭晴幾乎想都沒想,就異口同聲地嘀咕了一句,不過,徐姈卻只是輕聲一笑,掩飾道:

“我只是摔了一跤,很快就沒事了!”

“快走吧,要不韃子來了,我們就死定了……”蕭晴話音未落,就在這時,隨着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霎時,火光四起,蒙古騎兵從四面八方湧來,眨眼間,就將她們幾個圍了個水泄不通。

“哈哈,蕭晴,往哪跑啊?”

蕭晴驚愕地睜大雙眸,藉著火把的光亮,她發覺,方才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俘虜過她的阿里不哥。

“他說什麼?”

蕭媞思索片刻,對着蕭晴嘀咕了幾句,緊接着,她抬起頭,高傲地掃視了一圈,不緊不慢地“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此事,只和蕭媞有關,若是要殺要剮,則只殺蕭媞一人,與她們並無關聯!”

“蕭媞,你這是……”蕭晴欲言又止,不等她說些什麼,阿里不哥就是一陣狂笑,伸出馬鞭,指着蕭媞的臉頰陰笑道:

“說得真對啊,不過,本王若是信了,豈不是和你一樣愚笨無知?”

在蕭媞的身邊,蕭晴雖然不懂蒙古語,不過,從阿里不哥那不懷好意的眼神之中,她也知道,這回,厄運已然降臨,看來這次,她們是逃不過被一網打盡的命運了。

豈料,就在這時,阿里不哥突然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建議”:

“不過嘛,若是爾等能將趙皇后請來,與吾兄和談,從此不計前嫌,本王還是會放你一條生路,讓爾等回到江南,爾等還是好自為之吧!”

“是嗎?”蕭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一顧的神情,片刻之後,她咬了咬嘴唇,對着不可一世的阿里不哥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想見趙嫣,也可以……不過,你們得讓牙剌窪赤或是忽必烈去做人質,否則,若是你們扣留趙嫣,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聽聞此言,阿里不哥只是哼了一聲,冷冷地回答道:

“不久之後,就是吾兄登基之日,到時各國使臣皆來道賀,我等豈敢扣留你們?”說著,他再度用馬鞭指了指她們,對着屬下吩咐道:

“來人,把她們帶走……不,請下去!”

對於蕭晴私自離開,趙與蔥仍舊被蒙在鼓裡,直到第二天的早上,當他打算派人前去探望被扣留的大宋使節之時,這才發現,蕭晴已經蹤跡全無,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來人……”

“大人,有何吩咐?”

在蕭晴的房間里,趙與蔥怒氣沖沖地瞪着不知所措的屬下,忽然間,揚起手,對着他的臉頰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汝等,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大人,小的昨晚,真沒有聽見啥動靜啊!”

“住口!”

不等屬下繼續解釋一通,趙與蔥只是大喝一聲,喝令他立刻前去探知蕭晴的下落,務必在晚上之前,將蕭晴找回並嚴加看守。

駁斥屬下之後,趙與蔥來到驛館的大院里,臉上寫滿了憤懣與焦躁的神情,豈料,這時李書文卻拿着一份電文匆忙而至,氣喘吁吁地和他稟報道:

“趙知府,在下……在下剛剛截獲一份電文……是蕭晴和蕭媞……發給……趙嫣的……”

“是何神也?”

當場,趙與蔥就是驚詫不已,搶過電文看了看,霎時,臉上就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