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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你獨自逃跑吧,這樣的沙塵暴你救不了我,還是保命重要!”

茜拉抓住囚籠的欄杆勸阻天火,天火沒有說話,繼續驅馬向沙爬犁靠攏。

突然沙爬犁慢了下來,天火去抓籠子的手瞬間抓了空,駕馭沙爬犁的沙匪為了逃命竟然割斷了牽引拉爬犁的皮繩,飛身跳上馬背逃走了。

失去了動力的沙爬犁很快就停了下來,天火不得不勒住倉皇逃命的坐騎,回頭去救茜拉。

此時沙塵暴已經到他們背後一兩里的地方,只需十幾個呼吸就可以追上天火他們,茜拉本以為天火會棄她而去,可沒想到天火竟然回來救她。

茜拉心頭一熱,眼睛竟然濕潤了,可能她見過太多自私自利的人了,突然遇到一個跟她沒什麼關係卻肯拚命救她的人被感動了。

天火撥馬返回沙爬犁旁邊,不知從哪裡取出了一支大鐵錘,暴喝一聲:“往後退,閉上眼睛!”

茜拉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天火,鬆開抓住囚車欄杆的手,身子使勁往回縮。

“咔嚓~咔擦~咔嚓”三聲巨響後,天火已經用大鐵錘在囚車上砸出了一個可供人出入的大洞。

“快把手給我!”天火收起了大鐵錘,對驚嚇地縮成一團的茜拉叫道。

茜拉鑽出囚車的破口,努力把手伸向天火,天火抓住茜拉的手用力往上一提,直接把茜拉拎上了馬背,坐在天火的身前。

茜拉的手十分柔軟,雖然隔着黑紗也能感覺到她的手很纖細。

茜拉的體重更輕,天火把她拎上馬背時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

茜拉順勢滑進了天火的懷中,一股如蘭似麝的味道直衝天火的鼻端,茜拉剔透玲瓏的身體彷彿柔弱無骨,整個背臀緊緊貼合著天火的胸膛和小腹,天火只覺一股無名火從丹田升起,身體瞬間變得燥熱起來。

天火強自收斂心神,在舌尖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疼痛讓天火立刻恢復了神智,他雙手用力一抖韁繩擊打在馬匹的頸項部,雙腿夾緊馬腹,座下的駿馬吃痛立刻撒腿狂奔起來。

茜拉彷彿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渾身綿軟無力地靠在天火的懷裡瑟瑟發抖,天火的衣衫本來就薄,茜拉身上裹着輕薄的黑紗,在馬背的顛簸中兩人貼合在一起的身體不斷地摩擦着,天火身體很快就有了自然反應。

不過此時天火沒半分享受艷福的感覺,沙塵暴的前沿離天火只有十來丈的距離,隨時可能追上他們。

沙塵暴一路上又圈起來綠洲附近廢墟里的殘破建築材料,由黃色變成了灰黃色,小到蠶豆大小、大到西瓜大小的各種石塊磚瓦在沙塵里翻滾着,如果天火他們被卷進大風裡很快就會被這些石塊磚瓦打成篩子。

天火一手摟住茜拉順便控着坐騎的韁繩,另一隻手在坐騎的臀背部猛拍,他的肉身力量很強,胯下坐騎被他打得悲叫連連,卻無法再加起速來。

坐騎勉強衝上一個大沙丘,再也沒有力量跑下去了,一失足從沙丘上滾落下來。

天火急忙踢開馬鐙,一手摟住茜拉,反手抓住馬鞍跟着坐騎一起向沙丘下滾去,剛滾到沙丘底部就被沙塵暴追上了,周圍迅速黑了下來。

天火瞅准身旁一個一人多長的沙坑摟着茜拉順勢滾了進去,把茜拉壓在身下,撲進沙坑後又把坐騎硬拉了過來壓在自己和茜拉身上。

“閉上眼睛,不要說話,用輕紗把口鼻掩蓋好,以免吸入太多塵土。”

沙塵暴中的飛石不斷擊打着坐騎的身體,發出砰砰的響聲,坐騎開始拚命掙扎,但是天火死死抓住它擋在身體上方不放手。

很快天火的坐騎就不動了,被大石塊擊中時會抽搐一下,其他時候跟死了一樣。

那匹坐騎並不足以覆蓋天火全部的身體,導致他的背部被不少石塊瓦礫擊中,不過他一聲沒吭,全部扛了下來。

茜拉能感受到天火的痛苦,可她整個身體被坐騎和天火壓住根本無妨挪動,更不要說幫忙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一襲黑紗幫天火掩住口鼻,這樣可以讓他少吸入些沙子。

沙塵暴不知颳了多長時間才過去,直到天色開始變涼後,天火才敢睜開眼睛。

天色依然昏黃,是浮塵的天氣,不過風速已經減弱了很多,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將人畜吹上天去了。

天火和茜拉大半個身子都埋在了沙子里,背上的坐騎早就死得透透的,天火費了很大的勁才推開坐騎,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沙子分開,然後又把茜拉從沙子里拉了出來。

茜拉摘下面紗說:“悶死了,沙塵暴再不過去,我就要窒息了。”

茜拉潔白的臉上帶着異樣的紅暈,就像喝醉了酒一樣通紅。

天火剛想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突然發現自己外袍中間撐起着小帳篷,好像兩個人躲進沙坑時,天火就處於這種亢奮狀態,躲沙塵暴時全程都沒有削弱下去,一直堅挺到現在,人家姑娘怎能不羞。

想起剛才曖昧的姿勢,天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茜拉說話了,他假裝去查看那匹為他們抵擋磚石襲擊的駿馬,好化解尷尬。

那匹駿馬大半個身子被各種磚石瓦礫打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如果沒有它“捨身取義”,天火和茜拉今天多半凶多吉少。

天火突然想到自己左側的腰背部好像也被擊打了不少次,不知道傷勢如何,剛想到這裡天火立刻覺得劇痛從背後傳來,雙腿不禁有些發軟。

茜拉的驚叫聲也同時傳來,她衝過來扶住天火,讓他跪坐在沙地上。

“我傷得重嗎?”天火聲音有些發顫。

茜拉蹲身看了看說:“有十幾塊黑曜石、雲母、貝岩穿進肉里了,不過看碎片樣子應該不大,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天火忍不住在後腰上摸了一把,果然有大量混合著沙子的血污,他的手指甚至碰到了一塊鑲在背肌上的石片,疼得他渾身一激靈。

天火自然知道這些石片刺入得都不深,被他的肌膚和背肌擋在了內臟之外,可是這些石片不取出來絕對是個隱患。

天火取出一把匕首、一塊毛巾、一瓶傷葯和一卷繃帶,對茜拉說:“茜拉,你暈不暈血?”

茜拉一臉愕然道:“應該不暈吧?”

“那好,你幫我把背後的石片都拔出來,如果拔不動,就用匕首把傷口擴大點再拔,務必保證沒有石片碎屑留在我體內,否則我這傷好不了。”

天火把匕首和毛巾遞到了茜拉手裡,然後用力搖了兩下。

“我雖然不暈血,可是我也不會治傷呀!”茜拉有些拒絕,泫然若泣。

天火對茜拉露齒笑道:“附近估計沒有活人了,只能你幫我,否則一會兒我傷勢嚴重了會死掉,就沒人能保護你了。”

天火的白牙在陽光下晃得茜拉眼睛生痛,讓茜拉無法拒絕他的請求,只能點頭說:“我以前沒救過外傷病人,如果弄痛你了,你就叫出聲來,我就會輕一點,好嗎?”

“好的,快來吧。”

天火沿着跪坐的姿勢趴了下去,努力把腰背弓了起來,這樣可以讓背部的傷口更加舒張,利於一會兒拔除石片。

茜拉拿着匕首看了半天,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天火現在這個姿勢完全不設防,等於將自己的生命完全交付到茜拉的手上。

茜拉猶豫期間,有幾次都想將匕首直接插入天火的身體,可是想到剛才天火在沙塵暴中捨身救她,以及對她的信任,她又有些下不了手。

天火等了一會兒發現茜拉還沒動手,忍不住催道:“茜拉,快動手呀,否則我一會兒流血過多也會死的。”

“哦!”茜拉終於下定決心了,她手忙腳亂地用匕首割開天火的外衣和內衣,讓整片受傷區域露了出來。

茜拉小心擦去傷口附近的血漬,很快一片潔白背上露出了十幾塊顏色質地各不相同的石片,每一片都深深扎入肉里,看着就讓人覺得痛。

茜拉殺過不少人,但主要用計謀、魅惑術和毒藥,很少見到這樣可怖的肉體傷害,她竟然有種嘔吐的衝動。

“不要盯着傷口看,把注意力集中在石片上,你的感覺會好一點,如果能早點動手拔,你會很快克服這種不適。”

天火這番話說的十分冷靜,像是一名醫科指導老師,而不像一名患者。

茜拉認真選了一塊較大的石片,看起來應該好拔一些,她顫顫巍巍地抓住石片用力一拔。

“滋~”一聲,一股血箭直接噴在茜拉的臉上、嘴唇上。

茜拉大驚,失手把石片扔在了天火面前,然後用紗巾開始擦拭臉上和嘴上的鮮血。

茜拉心裡很氣苦,剛才她驚慌之下竟然將天火少量的血吞了下去,這是嚴重違反教義的事情,茜拉覺得自己喝人血,簡直罪無可恕。

茜拉作為一名公主、一名貴族女子,她不可能像女奴那樣以吐口水的方式吐出混入嘴中的鮮血,所以她陷入了進退維谷之中。

天火撿起面前的石片,從石片上血跡情況看,這塊石片刺入天火後背只有七分深淺,並不足以致命,這下就放心多了。

“茜拉,你別難過了,你們教義中有‘權從’和‘出行豁免’的釋義,你就當在外面不小心吃了不潔的食物,多向主祈禱幾次就應該沒事了。

你一副快哭了的樣子,難道是因為我的血太臭了,你怕鬧肚子嗎?”

天火故意說得很輕鬆,就是想幫助茜拉打開心結,後面的石片需要快速、全部拔出,否則就無法包紮,光流血不止就足夠天火喝一壺了。

茜拉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說:“不是嫌你血臭,是想到你捨生救我,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