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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德旭人不算高,跟季少涵站在一起還會矮半個頭,他是校長,平時在校園裡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自有一股威嚴在,不過此刻他的那種威嚴全然不見了,看着那包捲煙,眼裡直往外冒星星。

“你小子……”丁德旭用手指着季少涵呵呵呵的笑了起來,本想去拿他手上的煙,結果季少涵的手卻收了回去。

故意拿出來勾引他,丁德旭看見那盒煙在自己眼前消失,整顆心都收緊了。

那可不是散煙,是帶包裝的,說白了就是限量版,也不知道這小子從什麼地方弄到票的,拿出來炫耀,又不給他抽。

季少涵還是那幅帶着點小得意的樣兒,看着丁德旭也不說話,站在沒有路燈的側影里,五官更顯深邃,心定自若的樣子讓丁德旭忍不住想要癟嘴。

但不爽歸不爽,想要拿到那盒煙,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丁德旭輕輕咳了一聲,“少涵啊,年青人要學會忍耐,要懂得伏蟄,卧薪嘗膽這句話你聽過沒有?就像我……”

丁德旭又打算高談闊論,但他見季少涵的眉頭皺了起來,又趕緊打住,嘆了一口氣道,“這次的事情,是你爸提前打過招呼的。不讓你報名參加比賽,我能臨時臨急幫你安排一個旗手的項目,已經是提着心了。雖然沒什麼實際榮譽,但樣子好看,在學校沒有數一數二的本事,怎麼可能做旗手呢。”

說完這句丁德旭就拿眼神瞄季少涵,見他好像還在考慮,又開口道,“想當初……”

“行了,別再說你年青時那些事了,我聽夠了。”季少涵打斷他,抬手將那盒煙遞了過去。

丁德旭如獲至寶,接過之後卻發現煙盒很癟,低頭看看原來只有半盒。

“你這臭小子。”

丁德旭責怪,抱怨完卻是笑了起來,半盒就半盒吧,總比沒有好。

季少涵也不想理他了,得了消息打算走人,才走開兩步又給丁德旭拉住,“這事可要保密,一定不能給我媳婦知道了。”要是被發現,他這個唯一的煙源就斷了。

“丁校長,這事你沒必要次次都說,與其這樣偷偷摸摸,不如將煙戒掉得了。”

季少涵也搞不懂,一支煙會有這麼大魅力,即然這麼喜歡抽,當初幹嘛又要找一個不準抽煙的媳婦。兩人還要同床共枕同一個單位,註定會被全方位監視。

“你小子不懂。”

丁德旭也不解釋,見他走了,躲到牆角迫不及待的來了一支。

季少涵從教學樓那邊出來,抬頭就發現林冉三人站在籃球架下面。

“你們怎麼過來了?”他的意思自然是問方小蕾跟方佩君。

剛剛這兩個女人還以為他在跟林冉單獨相處呢,到最後卻是發現在跟丁校長單獨相處,兩人怎好將那些事情說出來,轉開視線都有些不敢看季少涵了。

她們一幅心虛的樣子,季少涵也不是看不出來,正想再問,林冉便笑道,“少涵哥,禮堂那邊快開始了,大家快走吧。”

林冉閉口不提剛剛的事,這讓方小蕾跟方佩君都很驚訝,兩人還以為她會順勢告狀之類的呢,沒想到卻幫她們解圍。

季少涵也沒有多問,點點頭一起去之前的路邊拎了水壺去禮堂。

幾個人臨近禮堂門口,走在最後的方佩君拉了一下方小蕾的手臂,示意她停下來,有話想要說。

事情到了現在,能說的話除了解釋還有什麼,但現在的方小蕾腦子有些亂,甚至看着她都有些厭惡感了,怎麼可能去聽,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方小蕾的表現讓方佩君有些挫敗,感覺自己已經被小表妹拋棄了一樣,如此她以後是不是就更沒有借口跟機會再見季少涵了?

心裡頭又急又氣,一行人去到禮堂的時候,方佩君見林冉要去坐在季少涵旁邊,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了一股勇氣,跨前幾步呼啦一聲就坐在了原本林冉想要坐的那個椅子,也就是季少涵的旁邊。

不過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只聽得“啊”的一聲尖叫,她屁~股下面的椅子應聲而裂,方佩君被跌了一個昂倒,身上穿的印花長裙也被冒出的釘子颳了一個大口子。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於突然,這個時間正是學生入坐的高峰期,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大家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地上的方佩君四仰八叉,內褲都顯些要露出來了。

離她最近的是季少涵,餘光掃了一眼便扯了前面主席台的桌布扔了過去。

沒有叫聲跟唏噓,極度短暫的幾秒鐘時間內,大家瞪大眼睛,只有驚訝。

而趴在地上的方佩君剛開始腦子也是懵的,直到那張桌布蓋下來,意識才開始再次運轉,想到自己丟了如此大的臉,哇的一聲就哭了。

“大家先讓一下,讓一下。”古月從人群外面走進來,快速上前扶起地上的方佩君,一邊安慰,一邊拿起她身上的桌布幫她遮擋裙子破掉的地方。

方佩君邊哭邊抖,已經成了一個可憐的瓷娃娃,等她離開人群,周圍才發出了小聲的唏噓跟議論。

剛剛的事情完全就是始料未及的,林冉跟方小蕾也是見到人被扶走才反應過來。

“剛剛,她是坐的時候太過於用力了嗎?”林冉喃喃自語了一句,看了眼被陳頌拎起來的爛椅,眉頭開始往中間收攏。

而這時季少涵望向林冉,心裡居然升起了一點點後怕。

“我過去看看錶姐。”方小蕾跟季少涵說了一聲便去後台,雖然之前有一些不愉快,但最說到底那也是她的表姐,真出了什麼事,兩人還是親的。

此時後台的更衣室裡面,方佩君正拿着手帕哭呢,連古月拿給她的衣褲都沒心情換。

“佩君,剛剛那件事情是意外,你別難過了,趕緊將衣服換了吧!”

狹小的更衣間,穿着短袖軍裝的古月站在門邊,情神有些憐惜,說完話還上去扶住了方佩君的肩膀。

方佩君是季家的親戚,古月從小就在市軍政大院生活,兩人見過,自然也是認識的,再加上古月比她大,一直都是大姐姐的形象。

方佩君心裡難堪,現下被安慰,鼻子一酸,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