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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言,你在找什麼?”掃墓回來,陸希言就一頭扎進了書房,翻箱倒櫃起來,當年他是憑着舒昀的描述給他的女朋友小沅畫過一張素描。

當然,後來他也曾與小沅有過一次擦肩而過,後來小沅突然說失蹤,他還拿着他給舒昀畫的素描去找過。

但是始終未能找到這個女孩兒。

後來,舒昀下葬,為了給地下的人一絲慰藉,陸希言將那副素描隨舒昀一起埋入地下了。

現在恐怕早已經爛掉了。

而陸希言並不只有這一張素描,當年還有幾張未完成,或者說沒有畫好的,整理東西的時候,並沒有捨得丟掉,而是夾在一堆報紙中收了起來。

事情過去七八年了,一時間想要將它們找出來,也是需要一番力氣的。

找到了,這些東西,陸希言將它和舒昀的病例放在了一起,裝在一個文件袋中,為了有一天能揭開舒昀被害的真相,舒昀在醫院的搶救的病例他親自從醫院取回來,自己保存着,為了就是有一天。

拍去上面的灰塵。

“希言,我知道你心裡還惦記着舒昀被害,想要找到殺害他的兇手,可是這件案子已經過去七年了,當年的人都有很多不在了……”

“梅梅,你看看這個。”陸希言不理會孟繁星的絮叨,直接從袋子里掏出一張當初他給小沅素描的半成品來。

“這不是舒昀的女朋友,失蹤七年多了,連一張照片都沒留下。”

“你再仔細看一下,她是不是很像一個人?”陸希言手指着素描,認真且鄭重的提醒道。

“像一個人,像一個人……”孟繁星拿着素描從地上站了起來,腦海里不停的回閃着自己認識的人的臉龐。

一個一個的識別過去,超過三十歲以外的不用要考慮,當年的小沅不過二十齣頭,即便是七年過去了,也不會超過三十歲。

孟繁星雖然沒有陸希言那種過目不忘的本領,可她畢竟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記人記事都有一套特殊的方法。

她也不會認為陸希言突然把這仗素描翻出來是沒事兒找事兒,逗她玩,一定是有原因的。

或者,真的發現了什麼線索。

人像素描雖然跟照片差別很大,可照片有時候也會失真很多,素描的話反而能反映出一個人最真實的神態來。

如果是早就認識的人,以她對丈夫的了解,恐怕早就發現了,不會等到現在,所以,這個人一定是最近才認識的,或者最近才見過面的。

這樣一排除,可搜尋的範圍就小了很多,腦子的工作量也就少多了。

一張臉有一張臉過去,熟悉的身邊的人不考慮,不可能是身邊熟悉的人,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只有那種見過,不熟,偶爾說過話的點頭之交,而且還的是年輕女子。

有了!

孟繁星腦海里冒出的這個人,她自己感到非常震驚。

陸希言一看妻子那臉上不加掩飾的震驚的表情,就知道,她跟自己腦子裡猜的人是一樣的。

“希言,這不可能吧?”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當初我們就懷疑舒昀是被人暗中下毒毒死的,霍小雨也做過檢測,證實了舒昀最後是中的阿米巴病菌的毒死亡的。”陸希言分析道,“後來,吳四寶和林世群都是死於這種病菌,而我們又都知道,這二人都是被日本人毒死的,沅子她恰好就是日本人,這是巧合嗎?”

而且舒昀病死的時候,藤本靜香就在上海。

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現在還不得而知,但直覺告訴他,只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藤本靜香的這個助理沅子很有可能就是當年舒昀的女朋友小沅!

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只要有活動的軌跡,就能將她的身份查出來,陸希言過去沒有什麼渠道,但是現在不同了。

他有的是調查信息的渠道。

“我出去一趟,你幫我整理一下舒昀的相關資料。”陸希言交代孟繁星一聲,迅速的下樓出門了。

……

“老曹,動用你在軍統內的人脈關係,幫我查一個人。”陸希言第一個找到非凡影樓,濺到了曹斌。

“好,什麼人?”

“這個女人,叫沅子,藤本靜香的助理,這個女人可能經過專業的情報訓練,讓你手下的人機靈點兒。”陸希言將沅子的照片遞給曹斌道。

“好,沒問題,您就等我的消息吧。”曹斌點了點頭,接過了照片。

“這件事是我的私事兒,不用跟老唐講。”陸希言想了一下,還是加了一句。

曹斌愣了一下,陸希言交辦任何事兒都不會對唐錦隱瞞,唯獨這件,雖然有些不理解,但還是答應了。

自從那個女人給唐錦生了兒子後,他就太縱容那個女人了,指使下面的人干這個,干那個的,有幾次為了那個女人的私慾,差一點兒連累手下的弟兄暴露,別說下面的弟兄了,就連曹斌這樣的老弟兄都有些不滿。

要不是陸希言還能鎮得住,那個女人早就把“釘子”小組給曝露給日本人了。

……

“阿萊,幫我查一個女人,是個日本人,叫沅子,這是她的照片,什麼消息,直接打電話找閆磊。”

“好咧。”阿萊看了一眼照片,隨手塞進了口袋你,“老妖讓我跟您說,最近幾天晚上在江灣藥廠的後門總有一些人出入,具體什麼來歷,還不清楚。”

“你們追查鬼冢,有下落嗎?”

“還沒有,這傢伙跟我們鬥了這幾年,可不容易抓住尾巴,放心吧,我們會找到他的。”阿萊輕聲說道。

陸希言從腋下的抽出一條煙遞過去:“給他帶的,美國貨,年紀不小了,讓他少抽點兒。”

“還是您出手大方,我走了,過兩天給您消息。”阿萊迅速的將香煙藏進了車上的夾層你,腳下一用力,進入奔流的人群中。

……

“老胡,這個日本女人,是藤本靜香的助理,叫沅子,具體姓什麼,我還不知道,我想,能不能通過組織的情報網絡,幫我查一下這個人在上海之外,還曾經在什麼地方出想過?”最後陸希言通閩茶莊見胡蘊之。

“你這個要求難度太大了,就這麼一張照片,我們怎麼幫你找?”胡蘊之一臉為難道。

“這關係到七年前的一樁命案,死的是廣慈醫院的一名年輕大夫,一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陸希言道。

“什麼人,能讓你這麼上心?”胡蘊之有些驚訝。

“時候這樣的……”陸希言花了足足有二十分鐘才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給胡蘊之大概的說了一個清楚。

“這麼說來,如果能證實這個沅子就是當年暗害舒昀的小沅,那麼這藤本靜香的身份就值得懷疑了?”

“我一直都懷疑藤本靜香的身份,而她這一次回上海主動跟我合作,入股蒙安公司,還告訴我她另一個身份,佐藤慧子。”陸希言道,“我就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現在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她究竟想要幹什麼,所以,我現在還是在按兵不動,暗中觀察。”

“你做得對,現在上海還在日本人的手中,我們稍有動作,就可能遭到他們毀滅性的打擊,這是得不償失的。”胡蘊之點了點頭。

“我也是這樣想的,還有,周福海跟重慶方面的關係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深,他這個人老謀深算,善於政治投機,不可靠。”陸希言鄭重的道。

“嗯,我會把你的看法彙報上去的。”胡蘊之點了點頭。

……

“老師,市政府的羅mìshūcháng來了。”這一天陸希言剛到醫院上班,成誠就敲門進來稟告一聲。

“羅志強?”陸希言驚訝的放下茶杯,這老兄可是周福海的鐵杆心腹,舍下偽安徽省高官封疆大吏的身份不幹,跑過來給周當這個市府mìshūcháng,這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了。

“羅兄,市政諮詢委員會,是什麼?”陸希言望着親自跑到他辦公室的羅志強,有些不太理解。

“希言兄,其實就跟過去的市政參議員差不多,凡市政有重大舉措或者變革,必須先交付市政諮詢委員會討論決定後再予以頒布,周先生的意思是,希言老弟過去不僅僅是法租界的華董,年輕又有威望,正是革新除舊之際,希望你能夠出來,擔任市政諮詢委員會的副主。”羅志強言辭懇切的道。

“我不是要駁周先生的面子,我當了這個市參議員兩年,基本上就沒去點個卯,說實話,真是力不從心,怕辜負了周先生的厚望。”陸希言略微沉吟了一聲道。

“希言兄言重了,其實也沒多少事情,周先生就是想請一些像希言老弟這樣有聲望的人士進言獻策,給市府的政策把關和監督,您過去不是還擔任過法捕房的高級顧問嗎,這一次,我還想請希言老弟擔任上海市警察局的首席顧問呢。”羅志強從公文包你掏出一份文件來道,“這不,我連聘書都給你帶來了,簽上名字,即刻生效。”

“羅兄,你知道的,我對政治不太敢興趣,但眼下這世道,要是沒個身份,別人只怕是輕慢於你,所以,我真想有一天這天下能夠太平,我們這些老百姓都能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

“希言兄說的極是,在周先生的治理下,相信這一天在上海不遠了。”羅志強呵呵一笑,“那這個市政諮詢委員會副主委的眾人,你是接下了?”

“副主委就算了,我天生不是做官的料,我當個委員就可以了。”陸希言一擺手道。

“好,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另外,這市警察局的首席顧問的聘書?”羅志強問道。

“羅兄都親自來了,我能駁你的面子嗎?留下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