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辰也是不當不正的，說早不早，說晚也不晚，距離天亮總還得有一個時辰的樣子，真起來不睡覺也有點太早了。
到底還是芙瓷跟着甄甜的時間久了，甄甜聽到凝脂的話搖頭“不睡了，給我沖一杯咖啡，在拿點栗子糕過來！”
屈小婉也在一邊“給我也倒一杯咖啡！”
說完以後笑嘻嘻的看着甄甜“殿下不會拒絕我陪您一起吧！”
“怎麼會，來幾局吧！”看似都在說笑，其實這時候就算是甄甜這樣心思沉穩的，也不可能真的睡着覺。
時間已經是入秋，這時候的空氣還有些冷，既然睡不着，不如做點什麼打發時間，等着朱勝他們那邊的消息傳過來。
屈小婉笑着點頭，拿了棋盤過來，和甄甜對弈。
這樣是時間裡，能有一點事情做就是最好的，不一會兒芙瓷和凝脂端着咖啡還有點心過來，兩人就這麼一邊喝茶，一邊下棋。
慢慢的，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甄甜放下手裡的棋子，和屈小婉一起上了三樓，打開窗戶是一個陽台，正好可以看到太陽升起。
村裡的人們起來的都早，有些人家已經開始有人動起來，東邊火紅的太陽初升起，很快就把打底染成一片金黃色。
屈小婉餘光看到那太陽勾勒的甄甜臉上都一片金光，正看着遠方的太陽，微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真漂亮，每一次看到日出，都感覺到充滿了希望！”屈小婉說了一句。
“是呀，希望！”甄甜咧嘴笑了。
然後，一起低着頭看着腳下的青山村，噠噠的馬蹄聲還有那騎在馬上的身影一點點的接近，沒有讓他們等的太久，終於是來了。
屈小婉和甄甜一起下樓，對面周壽和媳婦已經起來，正在做飯，朱勝騎在馬上，臉上有些風塵僕僕，雖然有些疲憊，卻沒有受傷。
到門口之後便見到顯然知道他來了，已經提前開着院門，他下馬後進門。
“見過王妃殿下！”朱勝進門給甄甜行禮。
甄甜見他這樣，讓人起來“別這麼多規矩了，怎麼樣了，你跟着他們去了哪裡，見到了什麼？”
“和柳雲他們分開之後，我們悄悄的跟在後面，那些人非常警覺，好在那時候他們也沒有見到我們出現，我們小心一點，就看着他們帶着李秋到了漳縣的一個院子里，於是我們就也悄悄的跟着進去！”
朱勝果然也不多話，直接就說重點“進去以後我們就聞到很重的味道，這院子裡面是在做五石散，這些五石散做好之後都和大米混在一起，放在米缸里，一起運出去。”
提起今天看到的畫面，朱勝也很生氣，誰不知道五石散是害人的玩意，可是這裡居然製作出來那麼多五石散，這以後得害多少人吧。
“然後咱們就見到了商錢，商錢看李秋受到重傷，就找了大夫給看，怕被發現，我們也沒敢走的太近，但是看商錢似乎是有些着急，具體說了什麼我們不知道！
然後我們就又去看了正在生產五石散的地方，那些工人一邊做一邊抱怨，因為在做得時候會不小心吸入五石散，所以經常有人就不能做下去了，被帶出來，等到恢復以後繼續去做，我聽說他們要把這最後一批做完，然後就不做了，好像是說要放棄這個作坊！”
聽到朱勝這麼說，屈小婉突然也站起來，和甄甜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你是自己過來的，那王德瑞和林建明是不是還在那邊盯着？”甄甜沒有和屈小婉一樣激動，即使她已經意識到自己之前都錯估了。
之前包括晏辰和她自己都覺得商錢也不過就是晏頎做這個什麼五石散生意中的一環而已，不可能算是什麼大人物。
蔚縣這地方太小了，又偏僻，可是晏辰和甄甜都忽略了一點，就是偏僻才更適合有這樣的工坊。
因為大康是禁止販賣五石散的，這東西前朝就出現了，最開始沒有引起注意，後來才發現這東西是害人的，所以在大康立國之初，就已經規定了不能販賣製作五石散。
這東西的利潤驚人，因為用的人會上癮，想也知道了，現代的煙草生意多大的利潤，那個癮頭還稍微能輕一點呢，五石散可是毒品，這玩意成癮性是很強的。
就是利潤大，晏頎才會動心思在這上面，可是國家對這方面是抓的嚴的，所以越是發達的地方，越是不適合干這個。
整個永定府都在北方，雖然距離邊界還有一點距離，可是也算是比較偏僻的了，而蔚縣和漳縣就更偏僻了，要不陳家敢這樣當大頭么。
所以這樣的地方朝廷管控也松一點，才適合設立這樣的加工作坊。
一旦一開始是錯估，也就等於之後都是錯的，因為之前甄甜和晏辰都覺得商錢是小人物，所以完全不覺得會有人發現甄甜在這裡做事。
可是之前晏辰在青山村的時候，他也就是在村裡教書而已，幾乎不怎麼出村子，行動有限，沒有人發現正常。
可是後來甄甜在蔚縣的動作不小，如果商錢只是一個小人物，這也沒有什麼，畢竟哪裡沒有會做生意賺錢的呢，可是偏偏這個假設是錯的。
商錢不是個小人物，他甚至是重要的加工點之一，這樣一來，甄甜哪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晏頎不可能不重視這裡的。
甄甜動靜這麼大，也不可能不被看到，這樣一來，甄甜身份被發現的可能就大了太多了，這也是為什麼屈小婉一下子站起來的原因。
如果商錢真的知道甄甜的身份，最近還一點動靜也沒有，於歡那邊也突然沒有動靜，他們不可能是因為甄甜是三皇子的王妃，所以就怕了吧，只有一個可能是他們在等一個時間和機會。
如果不是今天李秋出來，被裴玄給刺殺耽誤了，也許一直到商錢把這個作坊都結束了，開始正式對甄甜有所行動，甄甜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