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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張七魚,秦少孚一顆心懸在了喉嚨。那麼重的傷,他覺得這個狂人能不死就不錯了,沒想到居然就醒來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先拋到一旁,保命要緊……

秦少孚立刻顫聲說道:“張前輩,是我救得你,如果不是我,你已經死了。”

餘光再瞟到喉嚨出的拿到劍光,頓時又是震驚。那哪是什麼長劍,居然是一件爛衣服,正是張七魚之前所穿那件,被紅芍剪開。

此刻握在張七魚手中,被他用真氣裹住,竟是猶如長劍一般。

秦少孚絕不會想着去試探這把劍是否鋒利,真龍王可是被這傢伙釘在了太廟上,差點死掉。如今就算活下來了,也必然受損極大,什麼時候能恢復誰也不知道。

“為什麼?”

張七魚問道,身體不由自主的在顫抖,雖然醒了,但並沒有完全恢復。

秦少孚毫不猶豫答道:“因為你做了我想做但做不到的事情!”

此前他有些不確定,想不出為什麼要拼着危險救對方,此刻情勢所逼,竟是突然想明白了。

他也想有朝一日可以踐踏大寒朝的秩序,就像張七魚一般,當著天下人的面,將大寒朝的臉面踩得粉碎。哪怕最後如張七魚一般重傷或死,也感覺此生足矣。

“你……”

張七魚吐出一個字後,突然渾身一軟,便是倒在了地上。傷勢太重,難以為繼。

“真是嚇死老子了!”

秦少孚輕呼一口氣,過去踢了張七魚一腳,確定沒啥動靜後,這才過去將他抱到了桌子上,搖頭嘆道:“都這個鬼樣子了,還折騰,小爺我可是頂着巨大的誘惑救下你的。以皇帝對你怨氣,小爺我封個公侯肯定不是問題。”

嘆息之後,再抓起其手腕,度入真氣探查,一探之下,頓時一驚。雖然對方身體內還是傷勢嚴重,可相比昨天已經好了太多了,至少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照這個速度下去,怕是只要五六天就能復原了。不過這般效果也有可能是因為那顆黃芽丹,如果是這樣,那恐怕得恢復好幾個月了,自己可沒有多的黃芽丹。

要不要將他體內那點參與的怨恨之力吸出來……秦少孚心中猶豫了一下,選擇了放棄。若不是自己昨天留了一手,剛才就麻煩了。

現在怎麼辦……

秦少孚有些糾結,救張七魚等於放棄了很多利益,心中自然還是存了其他想法,比如張七魚為了感恩能教些東西給自己。

但眼下情況又是麻煩,這就是一頭餓虎,醒來就可能吃人,而且最容易被吃的就是自己。現在將他送上去也不合適,一旦張七魚說在自己這過了一夜,皇甫光明肯定饒不了自己……

來回踱步,凝眉糾結,終於將要決定殺人滅口的時候,秦少孚突然一驚。

桌子上的張七魚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知道何時又是醒來。

當即後退一步靠在了牆上,慢慢對這門口方向挪去,正要撒腿就跑的時候,突然張七魚開口說道:“可有東西吃?“

秦少孚一愣,隨即連連點頭:“有,有,有的。你等我,不要弄出聲音,我這裡並沒有那麼安全。“

也不等他回應,就一陣風的跑了出去,再關上地洞。

紅芍在門口等着,見他出來,神色不對,忙是詢問。

“他醒了!“秦少孚低聲道:”廚房有什麼吃的,送這裡來,多送點,就說我晚飯在卧房裡面吃了。“

紅芍也不多問,忙是去準備。

秦少孚拖了張椅子坐下,平復了心緒後,一時又糾結起來。如果現在將密室封了,沒有了吃的和喝的,以張七魚的傷勢未必能衝出來。

把他餓死在裡面?

不能不說,這個想法還是很有誘惑力的,畢竟好處再多,也比不得小命重要。

正是猶豫糾結間,突然看到院子門口有兩個腦袋在探頭探腦,竟是自己府上的家丁。

發現秦少孚坐在門口,而且看見他們後,兩個家丁立刻臉色一變,風一般的跑了。

秦少孚頓時眉頭一皺,臉色一黑。整個秦府,除了紅芍,其他都不是自己的人。不僅僅隨便做點什麼都得偷偷摸摸,而且這些人還喜歡主動來窺視自己的事情,這讓他感覺極為不爽。

必須找機會將這些人都趕走,只是該找個什麼理由呢?畢竟這些都皇甫光明安插在這裡的,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直接翻臉似乎不是很合適。

這般尋思片刻,紅芍已經端來了飯菜,也是知道要給張七魚送吃的,還有一碗肉粥。

秦少孚立刻端了下去,看張七魚還是難以動彈,便直接將肉粥餵給他喝。

內傷嚴重的人,胃口往往不是很好,能看得出張七魚並不是多有食慾,但他強行將一碗肉粥都喝完了。

放下碗後,秦少孚又拿起一隻雞給他看了看,得到確定的眼神後,便是一塊塊的撕給他吃。

這一次,張七魚吃的更艱難了,但沒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一口一口,吃完了整隻雞。好幾次看到他反胃要吐,都到了口中,又是強行咽了下去。

秦少孚絲毫沒有覺得噁心,反而感覺心中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般,好一會後輕聲問道:“你,很怕死嗎?“

剛才那一會,他從張七魚身上看到了強烈的求生欲。那種不顧一切的求生欲,只要能活下去,什麼都可以放下,包括強者形象。

一時間,好像看到了銅陵關的士兵,在戰場上不顧一切想要活下去的樣子。

張七魚吞下最後一口雞肉,緩了緩氣後,反問一句:“你不怕死嗎?“

秦少孚沉聲道:“不怕!“

張七魚冷笑一聲:“那你為什麼不去死?”

“我為什麼要去死?”秦少孚搖頭道:“現在沒有死的必要。”

張七魚又是一聲冷笑:“所以,我為什麼要死在這裡!“

呃……秦少孚語塞,似乎的確如此,當即換了個話題說道:“是我救的你,所以你不要對我有危險的動作,我經不住你的恐嚇。現在你還在京城,若出了問題,我們誰都活不下來。“

“我若要殺你,你已經死了!“張七魚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少救我的決心!“

“救你的決心?“秦少孚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剛才沒昏迷!“

心中一時駭然,如果剛才自己真的做了個錯誤的選擇,此刻恐怕就是一具屍體了。

這個狂夫,似乎並不是想象中那麼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