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飯可真是不好吃……
秦少孚心中腹誹不已，上一次吃了就被唆使去北地迎老皇族，這一次居然直接就想招安了。
如今皇帝陛下這話，就差直接說神將家族中有人有反意了。以自己現在這身份，用這種方式知道多了並不是好事，若照這話題說下去，天知道會說到哪裡去。
當即開口道：“陛下，此番戰事贏的僥倖……“
“僥倖？不是吧！“
皇甫光明一臉微笑：“兵部送來的信報，你行兵布陣極有章法，炸毀河堤準確無誤，正是那四兩挪千斤之法，輕鬆造成大洪水。且不說你如何算的這般精確，朕更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那裡有木屋，木屋下有轟天雷的。“
呃……秦少孚呼吸一滯，暗呼麻煩。
這問題姚強問過，他能隨意回答，但今日是皇甫明高提出來，就有些糾結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心中閃過數百個念頭，似乎都是無用，不可能應付眼前的皇帝陛下，一時無奈，只能說道：“末將養父，銅陵關兵戶羅大壯，一心報國，縱然已經無正式軍職，但還是心憂北地敵患。“
“他構思這殲敵之策花了十五年以上，並竭盡所能完善，但依然難以實行。也是此次諸多因素正好到了一起，加上四皇子遇刺，情況危機，所以末將才用了這辦法。“
他想了好些借口，但發現都不合適。且不說自己跟姚強說過羅大壯，當年羅大壯跟自己談論此事的時候，經常還有其他兵戶湊熱鬧。
紙包不住火，若皇帝陛下有心，很容易就能查到……或者說，對方已經查到，倒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
皇甫光明聽此言，一臉動容：“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我大寒朝有如此兵戶，何愁不能掃清域內。若不是此次功勞需歸在長青身上，我真要親自去銅陵關賞他。“
秦少孚忙是說道：“我養父淡泊名利，不注重金錢，若可以的話，陛下倒不如多商商銅陵關守軍，這些年，過的的確不容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此番北地大捷，銅陵關亦是斬敵兩萬，必定重傷！“
皇甫光明連連點頭後，又是說道：“你剛才說各種因素湊到一起，榮我猜猜。第一，得北地游牧民族進攻時間，從秋季改成春季。第二，要有一個合適的誘餌引他們過去，是吧！“
聽得此言，秦少孚又是感覺壓力如山大，艱難點頭道：“是……臣曾想過此策，並建議用銅陵關神將家族為誘餌，但被我養父否了，而且他也沒有機會指揮兵馬，所以並沒有多較真。”
“這一次，一來是四皇子安危重要，必須想辦法將敵人引走。二來，末將的確與夏王有私怨，所以順勢而為了。”
他在門外已經想過可能面對的各種問題，所以早有構思。若是撒謊，可能後果更麻煩，倒不如坦白。畢竟皇帝已經因此事賞賜在先，說明他是認可自己做法的。
說來此事也是對他有一定好處，畢竟無論那個皇帝都不願意看到這麼一些人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偏偏奈何不得。
“好一個順勢而為！”皇甫光明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問道：“若有朝一日，你護送的不是夏王，而是朕，又該如何？”
秦少孚忙是退後，跪在地上，大聲道：“末將惶恐，如之前所言，末將是因為與夏王有私怨，所以順勢而為。而且當日情況，末將心中最重要的人非是夏王，而是四皇子。如果真發生這種情況，末將必然是假扮陛下，而非四皇子了。”
當日讓人送走皇甫長青，自己假扮，沒想今日居然成了最好說辭。
皇甫光明果然面色大緩，哈哈一笑：“少孚無需如此，說了這是家宴，便如叔侄一般即可。”
“多謝陛下！”
秦少孚又是坐好，心中卻在腹誹。每當要拉近關係的時候，皇甫光明就以“我”自稱，而每當要質問的時候，便是以“朕”自稱。若真當這只是家宴，那可真是活膩了。
“再說回來啊！”皇甫光明又問：“兵部已經將此戰事情經過呈文書給我，但我還是想聽你親自說說。”
“遵命！”秦少孚點頭，再緩緩說來：“此次北地敵人南下，不僅僅是劫掠邊境這麼簡單，最重要的是想劫持夏王和四皇子，然後攻打九鼎城……”
當即將諸多情況一一說明，包括東夷殺手，甚至還可能有神將家族摻和其中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他本想保留一些，但此時不清楚眼前的皇帝到底知道了多少，而且就算自己隱瞞了也對自己沒有好處。更重要的是，皇甫光明已經懷疑某個神將家族，說不定知道的比自己還多，倒不如說出來。
等到完全說完之後，皇甫光明一臉怒意：“居然勾結北地異族，這群人真是該殺，該殺，該殺！”
連吼三聲，怒火衝天，相比臣子野心，似乎勾結異族更讓他憤怒。
“真是愚蠢，大禹皇一脈已經只能如此，威望不足以震懾四方，光靠祖宗蒙蔭又有何意義？這群蠢貨，這群蠢貨！”
怒氣出離，皇甫光明站起身來，來回踱步，眉心之中的殺氣，讓秦少孚都膽戰心驚。今日才發現，雖然這位大寒朝皇帝陛下並沒有太高修為，可憤怒之下的那股氣勢真是沒有什麼人可比。
“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就算我皇甫家把王座拱手相讓，他以為他就坐得穩嗎？勾結異族，丟人，丟人！大禹皇的血脈絕在他的手中，真是丟人！”
罵過一陣，感覺有些失態後，皇甫光明這才重新坐回來。
秦少孚忙是轉移話題，說回之前之事，開口問道：“陛下，當日聽北地二王子與姒名爵所言，這事情背後有一個名叫軒轅使者的人推波助瀾，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
看皇甫光明也是疑惑模樣，忙補充一句：“而且此人曾讓北地二王子帶一句話給姒名爵。”
“大禹皇一脈已經沒有資格繼承皇室，黃帝的後人有他就足夠了！”
聽得此言，皇甫光明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頗為驚愕。
“莫非是那護劍一族？“
護劍一族……秦少孚心中一動，忙是仔細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