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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雙眼睛,互相凝視,誰也不退讓,好像要用目光使對方退走,便是秦少孚也感覺到了那種灼熱之感,彷彿有閃電在房間裡面湮滅。

好一會後,竟是羽空桑先退讓了,目光終於游向其他地方,人也從門縫的角度消失。

秦少孚在床邊坐下,抓起白玉瑤的手。那一隻手很白,慘白,失去了血色,病怏怏的。握在手中,冰涼如雪。

“玉瑤,下次你再……”

秦少孚剛開口,就被白玉瑤打斷:“居然活下來了,我是不是該很慶幸?”

臉上浮起一陣笑,很僵硬,好像擠出來的一般,白玉瑤再用另一隻手捂在自己胸口,輕聲道:“秦少孚,你欠我一箭!”

“嗯,我欠你一箭!”秦少孚點了點頭。

白玉瑤又輕道:“很痛!痛的想死去!”

“我會讓他們更痛!”秦少孚斬釘截鐵的說道:“唐長逸已經被我誅殺,其他人死的很多,但不會就這樣結束。唐家,獨孤家,東夷,還有狼煙北望,只要我活着,我全都不會放過。”

白玉瑤的手抓緊了床單,頭微低,看着自己的手,眼中出現恨意,可怕的恨意。

秦少孚通過神武魂,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心中的仇恨之力,深的難以想象,近乎不共戴天。

“少孚,我死過一次了!”

白玉瑤突然抬頭,微微笑道:“現在什麼事情都不願多想了,只想以後很好的活着,你能庇護我嗎?”

笑顏如花,心中的恨意卻是絲毫沒有消散,與這些話形成鮮明對比,讓秦少孚忍不住驚訝,一陣冷聲,忘記了回答。

白玉瑤臉上頓時浮現失望:“不願意嗎?”

失望間,恨意淡了許多,秦少孚猛的回過神來,連連點頭:“當然,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誰也不能。”

細細想過,白玉瑤此時的狀態似乎也很合理。無論是誰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就等於是死過一次了,心情之複雜,豈是正常人可比。

白玉瑤卻是搖了搖頭:“你總這麼輕易回答問題,卻不想想能不能做到。你以前就說過會保護我,不讓任何人傷害我,可結果,我還是差點死了!”

“對不起……”秦少孚心中愧疚:“我真的沒……”

“不用道歉!”白玉瑤搖了搖頭:“人畢竟不是神,誰都會有失誤的時候,我不會怪你的。不過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秦少孚手緊緊一握:“你說。”

白玉瑤淡淡一笑:“以後不要再輕易承諾事情了!”

秦少孚莫名覺得如鯁在喉,停了一會才是點頭道:“好!”

“我乏了,想睡了。老神仙說我身體需要靜養很久,每天清醒的時間可能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白玉瑤輕聲道:“有時間多過來看看我,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

說話間,已經躺下,聲音越來越像,竟就是這般睡了過去。..

秦少孚不敢打擾,為她蓋好被子後,便是退了出去。

到了門口,看着天空,黑壓壓的烏雲彷彿壓在了他心口,終於只能長嘆一聲,便是離去,羽空桑跟在了他身後。

回到秦府,發現紅芍領着家丁已經在門口等候,該是王宮提前送了消息過來。

紅芍行禮,剛開口說話,秦少孚眉頭突然一皺,手一抬,一顆石子被捏在了手中。

隨即又有十幾顆石子飛來,速度極快,但還是被秦少孚一一擋下。

這石子竟是從秦府裡面飛來,羽空桑皺眉,就要衝進去,卻見紅芍對她擺了擺手,示意不要。

十幾顆,幾十顆……越來越多,但都被秦少孚擋下,一顆不漏。

“哈哈!”

等到石子停了後,裡面傳來一陣大笑,再見一個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看起來邋裡邋遢的老頭大步走了出來:“你個小兔崽子,果然是翅膀硬了啊,一顆不漏了!”

看着這老頭,秦少孚眼眶突然一紅,口中罵了一句:“死老頭!”

走過去,就想擁抱。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養父羅大壯。這麼多年過去,終於是從銅陵關調回來了。

因為白玉瑤的事,他心中難受,只是不知道該找誰傾訴,此刻見到養父,終於是綳不住了。

不管自己多大,不管經歷過什麼,不管是什麼身份了,到了某些人面前,總感覺有個身份是變不了的。

本是傷情的一幕,沒想等秦少孚走進後,那老頭卻是把手中煙槍一甩,啪的一下敲在秦少孚頭上,口中罵道:“哭喪啊,老子還沒死呢。幾年不見,怎麼跟娘們一樣了,以前不是挺囂張的啊!”

這一敲,好像敲散了心中一些鬱氣,讓秦少孚頓時沒那麼難受了,一下也罵了起來:“這不是提前給你哭喪嗎?都四面圍困了,大寒朝要完了。你這愚忠的老頭,那麼忠君愛國,肯定會死守京城不走。我怕到時候不方便給你收屍,趁你活着,哭給你看看,好讓你心安。”

“放屁!”

老頭抓着秦少孚連敲了幾下:“老子哪裡忠君愛國了,傻子才會死守京城不走呢,我都已經讓這個紅什麼的丫頭打包細軟,準備逃命了。皇帝陛下正好下了聖旨,允許我們隨便離開。”

紅芍忙是糾正一句:“羅老爺,我叫紅芍!”

“老什麼爺啊,太身份了!”羅大壯咧嘴一笑:“我看你長得這麼漂亮,身段又好生養,不如就讓我做主嫁給這臭小子得了,今晚就洞房。免得他戰死沙場,連個雞兒都沒留下。”

“羅老爺,你真是……”

紅芍頓時俏臉飛紅,滿是羞澀。

秦少孚也是無語,忙是吩咐:“你們都退下吧,準備些吃的,我和木仙子都還沒吃飯的。”

“是!”

紅芍點頭,領着下人將散開。

羅大壯卻好像發現了新奇東西一般,盯着羽空桑看了一圈,突然大笑:“琅山的桑丫頭啊!”

羽空桑眉頭微微一挑,微微行禮,問道:“大叔,你認得我?”

“認得,怎麼不認得?”羅大壯笑道:“我當年去琅山找雲墨子買轟天雷,他老小子開價老高。那時候正好看到你……估計這麼高,五六歲吧。”

“雲墨子還說了,要是我買了那些轟天雷,他就做主,把你當添頭送給我當童養媳。這剛剛好!”

秦少孚頓時感覺不妙,正要推着羅大壯進去,卻是晚了。

“要不然我就做主,你嫁給我這乾兒子得了,今晚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