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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雨花閣”是典型的“明三暗四”建築風格。什麼叫“明三暗四”呢?就是說,這棟神秘的建築表面上是三層樓,但實際上裡頭還有個“暗層”。

老伙子輕輕推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木門打開時的摩擦聲格外瘮人,就跟貓叫一樣,聽得我們幾個人一身冷汗。老伙子對我們比划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大夥別慌,接着,他從兜里掏出一個小手電筒,那手電筒的光線強度也就跟手機屏幕差不多,十分微弱,不過這就足夠了,來故宮裡偷東西畢竟不是在山裡盜墓,不能拿強光手電瞎晃悠,否則人家隔着五百米外都能瞧見異常。

我們幾個蹲下身子,輕悄悄的一個挨着一個往前走,那模樣跟匍匐前進也沒什麼區別了,雨花閣的第一層里供奉着十幾尊大大小小的佛像,這些佛像有點奇怪,跟咱們這邊的佛好像還不太一樣,這些佛像雕刻的極其生動,或張牙舞爪,或嫉惡如仇,或瞪眼,或吶喊,瞧着十分嚇人。大夥都知道,咱們這邊的佛沒有長這樣的,不管是菩薩還是如來,面相都是很“超然”的,你根本瞧不出來他們是喜是悲,這就叫“無相無我”,根本就不可能雕的如此誇張。於是我就問老伙子:“哎,這是佛嗎?”

老伙子說:“是佛,是藏傳佛教。”

我說:“西藏的佛?”

老伙子點頭道:“差不多。”

布丁問:“難道歡喜佛是藏傳佛教的?”

老伙子說:“瞎猜沒用,反正來都來了,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連忙說:“走走走,往上爬。”

漆黑一片的屋內,我們幾個不由加快了腳步,說實話,此刻一樓的氛圍實在太過瘮人。月光透過窗戶,灑在這些佛像怒目圓瞪的臉上,就好像他們在死死盯着我們一樣,這種被“被人注視”的感覺實在有些讓人毛骨悚然。此刻我的心情就仨字:趕緊走。

我們幾個爬上樓梯,順利的來到了二樓,而然二樓的景象比一樓也好不到哪去,這裡密密麻麻的全是“佛龕”。

佛龕是啥?

就是供奉佛像的那個框架,跟供奉死人的靈位差不多,可能我描述的不太準確,但大概就是這意思。雨花閣二樓全是這東西,我目測了一下大概有一二百座,這些佛龕靜靜的擺在檯子上,一排緊挨着一排,一眼望去就跟靈堂似的,真他媽瘮人。

透過慘白慘白的月光,我望着屋中那一排排恐怖如斯的“佛龕”,正看得出神,卻不料黑暗中一隻手拍了拍我,我嚇的差點沒叫出聲,趕緊回頭一瞧,原來是馮二彪,我氣的腦門子都在冒煙,破口大罵道:“你媽的,你想嚇死我?拍我幹什麼?!”

馮二彪一臉委屈,支支吾吾的不說話,像顆害羞草。

我焦急道:“你說話啊,搞什麼?”

馮二彪喃喃的說:“我……我想拉屎。”

我氣的差點沒噎死:“你這時候拉屎?兄弟你在逗我?你也不瞧瞧這是哪兒?”

馮二彪一臉委屈的說:“那……那我再忍忍。”

……

……

我不再理會馮二彪,繼續跟着隊伍往上爬,雨花閣的一樓和二樓擺的全是佛像,沒我們想找的東西,於是很快我們便來到了三樓,也就是明面兒上的“最後一樓”。

雨花閣的三樓仍然是“佛堂”的布局,不過相比起一樓的“雜亂”和二樓的“嚴謹”,三樓看上去就要舒服多了,有點“居家”的意思,這裡擺着幾尊“重量級”的佛像,都是鎏金的,包括如來佛,藥師佛,無量壽佛等,除了這些鎏金的佛像之外,屋裡還有茶具,羅漢床,金絲琺琅彩的賞瓶,毛筆,硯台,香爐等等……

瞧這布局,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裡應該就是皇帝老兒虔誠禮佛的地方,我敢拍着胸脯拿我爸柜子里那半瓶茅台打賭,東南角的那張羅漢床,皇帝絕對睡過!若不是此刻正在執行任務,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絕對要躺上去試試,當然,我不是想試試皇帝的感覺,而是想試試依偎在皇帝懷裡的感覺……

雨花閣的三樓,已經比故宮裡大多數建築都要高了,所以站在這裡一眼望去,大半個故宮可謂盡收眼底。馮二彪站在窗邊,額頭上全是汗,他雙手捂着肚子,眼睛在窗外來回掃視,我知道這哥們在幹什麼,他在找廁所,我正想勸他別找了,這是故宮,沒廁所,可這時候馮二彪焦急的臉上卻強硬的擠出一抹喜色,他跑到我身邊對我說:“老三,咱旁邊就是壽安宮吧?我記得那個老兵跟咱說過,他們部隊就駐紮在壽安宮,你來瞧瞧。”

我走到窗邊看了看,馮二彪說得沒錯,我們斜對面果然有一排房子開着燈呢,裡頭還挺熱鬧,有幾個當兵正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可能是在打牌,晾衣服架上還晾着幾件軍大衣,這裡百分之百是壽安宮,也就是衛戍部隊駐紮的地方,於是我問馮二彪:“你想幹啥?”

馮二彪含情脈脈的望着我,以幾乎哀求般的語氣對我說:“老三,這真不是彪子我矯情,可人有三急哪!哥們我是真憋不住了,我向黨和人民保證,三分鐘我就回來,超一秒,你讓軍事法庭把我辦了,您看成嗎?”

我一聽他馮二彪對我的稱呼都從“你”改成“您”了,我心裡不由苦笑,看來這哥們是真憋不住了,他說得沒錯,誰還沒個三急呢,我雖然是周伯人認命的“臨時小隊長”,但說白了只是個沒實權的“虛官兒”,咱總不能還真拿着雞毛當令箭,擺起官架子來了吧?都是兄弟,理解萬歲,於是我便對馮二彪說:“不許去,忍着。”

馮二彪急眼道:“你媽比老三!”

我笑道:“哎哎哎,開玩笑的,趕緊去吧,你狗日的可真他娘的拖後腿。記着,去了跟人家當兵的說話客氣點,別嗚嗚喳喳的,明白不?”

馮二彪連連點頭:“您放心,現在誰都是我爺爺,我馮二彪是全世界的孫子,我現在是一個都不敢惹,不然耽誤了時辰,咱可就要在褲襠里下蛋了……”

馮二彪說著就下樓了,不過這哥們專業素養還是不錯的,都急成這樣了,下樓依然是輕手輕腳的,這我就放心了。布丁妹回頭問我:“什麼情況?他去哪?”

我尷尬的說:“拉屎。”

布丁妹臉黑的像個煤球,而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老伙子對我們招呼道:“都過來!”

我們走到老伙子身旁,我問他:“什麼情況?有什麼發現嗎?”

老伙子指着一扇黑乎乎的門說:“這道門,就是通往四樓的路……”

我對老伙子說:“那還等什麼?上啊!”

老伙子攔住我說:“各位,我老伙子盜了一輩子的墓,對環境的細微變化極為敏感,這道門的後面絕對不簡單,我總感覺這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等會開打之後,不管咱們瞧見什麼,記住,都別慌,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