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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殿,瀛仁瞧見田侯提着刀過來,欣喜過望,這田侯乃是太子府的護衛統領,武功不凡,刀法更是了得,有此人前來保護,幾個武京衛實在是不在話下。

瀛仁急忙忙衝過來,田侯卻是迎上前去,眼見得瀛仁過來,田侯卻並沒有停步,就似乎是腳下不穩,一個踉蹌,竟是一下子撞在瀛仁的身上,瀛仁萬萬想不到田侯竟然撞到自己,他與田侯的身體相比,那就如同一隻綿羊和一頭猛虎,這一撞之力非同小可,瀛仁只覺得胸口疼痛,身體已經連連後退,一個不穩,一屁股已經坐在了地上。“,

瀛仁被這一撞搞的幾乎透不過氣來,只是這樣一頓,從後面追趕過來的兩名武京衛已經殺到,瞧見瀛仁坐倒在地上,這兩人倒也是毫不猶豫,抬起刀來,揮刀照着瀛仁便砍了下去。

瀛仁面如死灰,萬年俱碎,實在料想不到竟然會死在這通天殿之內,閉目等死。

便在此時,卻聽得一個尖利的聲音叫道:“休傷齊王。”一名武京衛只覺得身後一陣劇痛,低下頭來,卻發現一把刀已經從背後貫穿了胸膛。“”看

他這一刀便即砍不下去,從手中落下來,而另一名武京衛手中的刀子眼見便要落在瀛仁腦袋上,卻感覺身邊勁風驟起,吃驚之間,感覺到自己身側一人狠狠撞過來,這一撞之力倒也說不上有多兇狠,這名若是武京衛有所防備,倒也並無大礙,只是他先是見到同伴胸口冒出一把刀刃來,心中驚慌,又加上根本不提防旁邊有人撞過來,這一撞之下,身體還真是沒能站穩,往側邊踉蹌幾步,穩住身形,抬眼看時,卻發現左都御史徐從陽已經坐在地上,另有一名官員已經從武京衛身體內拔出刀來,橫在瀛仁面前,雙手握着刀柄,那架勢一看就不是用刀之人,臉色還帶着驚慌之色。

“你好大的膽子,你......你敢傷害齊王殿下?”那雙手握刀的官員雙手發顫,卻還是緊握彎刀,刀刃上鮮血淋漓,卻正是戶部侍郎郎毋虛。

方才以身體撞擊武京衛的卻是徐從陽,這通天殿衛軍和武京衛廝殺起來之後,一片混亂,官員們唯恐累及自己,四處躲藏,不少官員都是鑽到案幾底下,徐從陽見得皇帝消失,心知皇帝已經安全,卻挂念着瀛仁的安危,他在人群中四處找尋,好不容易瞧見了瀛仁的身影,瞧見兩名武京衛竟然提刀在追殺瀛仁,心中自然是吃驚嗎,他也顧不得自己一介文人不通武功,一路尾隨着追過來。

郎毋虛在慌亂之中,本也是四處躲藏,陡然間瞧見這一幕,立時便知道大好機會到來,他如今的處境其實十分艱難,安國公造反,無論誰輸誰贏,郎毋虛都是前途未卜。

自打他出賣胡不凡,掀起紅銀冊一案之後,安國公雖然沒有對他如何,但是他畢竟不是傻子,心裡明鏡兒似地,安國公老奸巨猾,看似不動聲色,並不追究自己,但是心裡只怕早就懷疑上自己,他知道安國公如果一旦反叛成功,到時候很有可能便要對自己動手,如果是皇帝勝了,安國公一黨必定被清剿,朝野俱知,他郎毋虛可一直是安國公的人,正因如此,無論誰輸誰贏,他都是兩面不討好,前途堪憂,此刻見到瀛仁被武京衛追殺,便知道改變的命運的大好機會到來,所謂富貴險中求,他鼓起勇氣,跟着徐從陽一起過來,更是找了一把刀,偷偷摸摸繞到了一名武京衛的身後,冷不丁地從後面來了個一刀穿心。

剩下一名武京衛穩住身體,見到是兩名文官,心中惱怒,舉起大刀,便要衝過來,陡然間感覺到脖子一涼,隨即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腦袋從脖子上離開,一顆人頭落了下去。

田侯面無表情,刀不沾血,他出刀的速度當真是快極,砍了武京衛腦袋,上前兩步,單膝跪下,“卑職冒犯,還請齊王殿下降罪!”

瀛仁此時腦子還有些發懵,擺了擺手,隨即看到徐從陽躺在地上,急忙過去扶住,擔心道:“老師,你......你怎麼樣?”

徐從陽畢竟是年老體衰,方才那一撞,卯足了全身的力氣,他固然將那武京衛撞開,可是那武京衛身體魁梧,他這老朽卻也是全身發疼,由着瀛仁扶起來,郎毋虛此時已經轉過身來,依然是一副戒備之色,大義凜然道:“殿下,你沒事吧?你放心,只要臣在,誰也不能傷你,臣拼了這條性命,也要護住殿下的周全。”

瀛仁雖然對郎毋虛沒有什麼好感,但是自己這條性命畢竟還真是郎毋虛救下,心有餘悸,搖頭道:“本王武士,郎大人,你很好。”抬頭望見不遠處的太子,扶着徐從陽過去,問道:“太子哥哥,你沒事吧?”

太子搖搖頭,和藹地看着瀛仁,柔聲道:“瀛仁,我沒事,你沒事吧?”

瀛仁皺起眉頭,道:“那兩人誰也不找,為何盯着我追?回頭一定要查查他們的身份,要誅他全家!”

便在此時,一隊兵馬靠近過來,卻聽得一人叫道:“是太子,太子殿下在這裡!”

太子皺起眉頭,田侯已經握刀護在太子身邊,卻瞧見一名近衛軍將領領着一群人馬過來,這群人身上兀自有血污,顯然是剛剛廝殺過來,領頭一人一身近衛軍雲尉鎧甲,到得近處,單膝跪下,恭敬道:“末將近衛軍雲尉馬仲衡拜見太子殿下,拜見齊王殿下!”

齊王瀛仁打量幾眼,覺得眼熟,忽然想起來,楚歡當初在鐵血園連過三關,其中一項是比馬術,對手便是眼前這位雲尉馬仲衡。

太子見是近衛軍,這才舒展開眉頭,但很快卻又蹙眉問道:“你們不是已經回京了嗎?是誰將你們調動過來?”

其實不單是太子有此疑問,徐從陽和郎毋虛也是心中納悶,安國公聲稱近衛軍已經被調走,何以這些近衛軍卻在至關重要的時候突然出現?

馬仲衡恭敬道:“回稟殿下,我們是奉軒轅統領之命,前來救駕!”

“哦?”太子皺眉道:“軒轅統領前來通天殿之前,給你們留下了命令?有人假冒范泉之命,調你們回京,你們可接到?”

馬仲衡笑道:“軒轅統領早就有防備,范驍尉是假冒的,他的人剛到營地,就被我們誅殺。”隨即皺眉道:“只是軒轅統領並不是留下命令給我們,假冒范驍尉派去的人,正是軒轅統領下令處死!”

太子臉上有些迷茫,徐從陽也有些糊塗,問道:“軒轅統領下令處死?你是說,假冒范泉的人前往營地之時,軒轅將軍還在那邊?”

馬仲衡點頭道:“正是。”

“怎麼可能。”徐從陽不解道:“軒轅統領今晨率領衛隊護送聖上前來通天殿,而且一直不曾離開,他怎可能在營地那邊出現?”眼中已經顯出戒備之色。

這種時候,人心隔肚皮,誰是忠誰是奸誰又能分明,連池公度這樣的帝國大將都與安國公司下勾結,圖謀造反,這馬仲衡口口聲聲說是來護駕,誰又知道他真的是護駕還是逼宮。

徐從陽可是清晰地看到,打從京城出來,軒轅紹一直跟隨在皇帝身邊,這馬仲衡卻說軒轅紹並未離開大營,這明顯是在說謊。

太子似乎也覺得馬仲衡話有蹊蹺,沉聲問道:“軒轅紹一直和你們在一起?”

馬仲衡一怔,見得太子神情肅然,就是一旁的徐從陽神情也是很為古怪,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小心翼翼道:“聖駕離開京城之後,我們便即調動了兩千近衛軍,出京城到得通天殿附近,那時候末將並未見到統領大人,到了營地之後,直到范驍尉的人前去傳達調令,統領大人才突然出現,而且當下便將那人斬殺,隨即下令我們前來通天殿護駕!”

太子和徐從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瞧見了疑惑之色。

兩人陡然想到什麼,情不自禁往玉台邊上瞧過去,之前軒轅紹與假冒“范泉”之人都在玉台邊上,只是此刻哪裡還有人跡,方才軒轅勝才領兵突然殺來,黃天都率兵迎戰,而通天殿四面八方只是在片刻之間都滿是殺聲,武京衛也畢竟不是無能之兵,更不是散兵游勇,此番能被黃天都挑選出來的叛軍,那都是黃天都多年以來的心腹將士,即使近衛軍從通天殿四面八方殺過來,武京衛上下卻也沒有因為這個變故立刻潰敗,反倒是在武京衛的眾將校率領下,與皇家近衛軍拚死一搏。

這些叛軍也都知道造反乃是大罪,如今事敗,卻也不敢束手就縛,即使不能挽回局勢,卻也要拚死殺出通天殿,逃出一條生路。

正門激戰最憨,而數千武京衛也都分成各隊,往通天殿各處撤退,與軒轅紹部下的將士殺在一起,夜黑風高,混戰一片,可說是各自為戰,不但玉台邊上的軒轅紹已經沒了蹤跡,便是那假冒范泉之人也早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