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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眉頭緊鎖,下面的情形,他看的清楚,已經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看樣子厲王孫竟然是真的危在旦夕,那老大夫讓人去尋另兩名大夫,顯然他一人無法應對當前的情景。

厲府那名老者已經上前去,對大夫倒也還客氣,“大夫,老爺現在情況如何?”

大夫神情凝重,搖頭嘆道:“指揮使大人身一般人,只怕早就毒發身亡,厲指揮使一身武藝,體質與普通人不一樣,好歹還能撐到現在。”頓了頓,又道:“老朽用金針封住了幾處穴道,護住他心脈,只是如果無法解毒,恐怕……!”搖了搖頭,那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說厲王孫凶多吉少。

府覷。

老者微一沉吟,終於問道:“大夫,老爺身是如何r />

“老朽現在也不好說。”大夫搖搖頭,“不過老朽查看了一下,在屋內有一碗紅棗粥,那毒藥,就在紅棗粥之 />

四下里一片嘩然,很快便有人憤聲道:“是劉老六,今晚廚房是他值守,紅棗粥是他做的。”

那翠兒已經道:“許管家,紅棗粥是劉老六讓我送過來的……!”一想到厲王孫自己送來的紅棗粥,翠兒臉都嚇綠了,“我是提着食盒過來,沒有……沒有動過粥……!”

老者許管家皺眉道:“沒說與你有關係。”很快,就見到兩人跑回來,許管家急忙問道:“找到劉老六了?”

“沒有。”來人回道:“整個廚房找遍了,不見他蹤影。廚房裡的其他幾個人都說,劉老六也一直沒有回屋歇息,那傢伙跑了。”

許管家沉聲道:“來人,趕快往刑部司寇主事府里去一趟,告訴寇主事,劉老六下毒害主,請他派刑部的人掃找留劉老六的下落。”隨即又道:“都不要留在這裡了,留兩個人在這邊聽候吩咐,其他人都往府里各處找一找,看看劉老六是否還在府里,見到他,立刻抓到這裡來。”

眾人立刻分散開去,在府六的下落。

孫子空見得眾人散去,這才湊近楚歡耳邊,低聲道:“師傅,咱們怎麼出去?看樣子,這幫傢伙今晚要鬧上一晚,他們去找人,這府里處處都是他們的人,咱們只怕一時半會兒出不去。”

楚歡並不回答,他並不擔心出不去厲府,他現在最奇怪的是,為何厲王孫的廚子會給厲王孫下毒?厲王孫用人,自然也不可能毫不調查,特別是關係到食物的廚子,厲王孫自然會對廚子的來歷調查清楚,那劉老六隻是一名廚子,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指使,斷然不敢下毒害死厲王孫。

想要置厲王孫於死地之人是誰?為何早不下毒,晚不下毒,偏偏在今夜下毒?

楚歡眉頭緊鎖,猛然間想到,在陸園之時,厲王孫在酒桌上以魚眼作暗示,如果真如自己所想,是以那樣的方法向自己傳遞信息,那麼自己既然能夠猜透,是否還有他人可以猜到?

是否對方也看出厲王孫酒桌傳訊,意識到某種威脅,所以這才先下手為強,買通了厲府的廚子,對厲王孫猛然下毒手。

這自然不是沒有可能。

楚歡腦的情況在腦海酒桌之上的人,他兀自還記得清楚,除了厲王孫,酒桌之上,當時還有總督袁崇尚、禁衛軍方統制、刑部主事寇清、陸家家主陸冷月,除此之外,另有安邑道各部司的幾位主事,陸冷月當夜排場很大,請到了總督捧場,各部司主事自然也給面子。

那張酒桌上,安邑道的高層核心官員幾乎都在場,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幕後毒殺厲王孫的真兇。

楚歡師徒二人在大樹上寂然無聲,小半日之後,見到先後有兩名大夫過來,想必就是百草堂的韓大夫和神針劉大夫,只聽這兩人的名號,似乎也是太原府數一數二的杏林高手,三名大夫同時聚在厲府,亦可見厲王孫情況之危急。

孫子空心急如焚,他心裡此時倒也想到,如今是藉著黑夜的掩護,躲在樹上可以不被人發現,但是只要天一亮,稍有人抬頭,兩人的行蹤便要被發現,到時候便是滿身是嘴,只怕也說不清,搞不好厲府的人反倒覺得厲王孫有關。

楚歡卻不急,他就似乎是冰原的一條狼,在寒冷的夜晚,為了尋找時機,可以寂然無聲地忍耐着。

好在楚歡的本事比孫子空想的還要高,抓住機會的時機也十分准,在天亮之前,終是找到一個機會,如同幽靈一般離開了厲府,回到行館,孫子空依然是心驚肉跳。

楚歡目前是住在太原府的京官行轅之園林造詣極深的行館,景緻優美,十分幽靜,但凡是從京里過來的高官,通常情況下都會被安排住在這裡。

這裡距離總督府並不遠,兩人悄無聲息回到行轅之後,孫子空連喝了幾杯冷水,又給楚歡倒了杯水,見到楚歡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神情凝重,若有所思,也不敢打擾,許久之後,才聽楚歡輕聲吩咐道:“子空,明日一早,你去客棧那邊看一看,看看馬正他二人是否回來。”

孫子空答應一聲。

次日一早,孫子空還沒有出門,袁崇尚卻已經來到行轅,見到楚歡,臉色便頗有些難看,楚歡心知肚明,卻還是問道:“總督大人臉色不好,莫非昨夜沒有睡好?”

袁崇尚嘆道:“楚大人,昨晚出了大事,厲指揮使……被人下毒!”

“啊?”楚歡故作驚訝,“總督大人,真有此事?”

袁崇尚微微頷首,“刑部司的寇春一早就過來稟報,厲府的人昨晚找到了寇春,聲稱厲指揮使被自家的廚子下毒,危在旦夕,刑部司已經派人全城搜找,找尋那廚子。”皺起眉頭,道:“楚大人,你說一個廚子,對厲王孫有多大的仇怨,竟然會下毒毒害?”

楚歡也是皺起眉頭,道:“我來到太原不到三日,對太原的情況實在不了解。”低聲問道:“總督大人,厲指揮使有這般狠毒的仇家?”

袁崇尚神情嚴肅,“其實厲王孫這個人性子比較內向,雖然不善於結交同僚,但卻也不會輕易得罪他人。此人有一身好武藝,身為武將,這倒也不奇怪,不過他喜歡研讀兵法,倒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為人也是十分的謙虛,對待部下,素來也十分和氣,並無聽說他有生死仇家。”苦笑道:“楚大人,出了如此大事,咱們先過去瞧一瞧,不管怎麼說,同僚一場,咱們也該去安慰一下他的家人。”

楚歡忙問道:“大人,厲指揮使現在情況如何?”

“寇春過來稟報之時,只說厲王孫昨夜被人下毒暗害,是死是活,倒沒說清楚。”袁崇尚已經準備向外走,“咱們先去看看再說。”

依然是袁崇尚那輛寬敞的馬車,上了馬車,楚歡才問道:“總督大人,那位方統制怎麼沒有瞧見?”

“哦?”袁崇尚笑道:“楚大人認識他?”

“前夜在陸園赴宴之時,有過一面之緣。”楚歡笑道:“只是當初在雲山的時候,喬總督出行,那位衛統制總會在身邊保護,所以見到總督大人出行,方統制不在身邊,有些奇怪。”

袁崇尚笑道:“喬明堂是怕是屠豬宰狗之輩,喬明堂恐怕也應付不了。衛天青的大名本督也是聽過,是個厲害人物,喬明堂身邊有這樣的高手,自然要帶在身邊隨時保護。”摸着粗須,得意道:“不過本督是武將出身,就怕刺客不來,若真有刺客,本督拔了他的皮。”

楚歡哈哈笑道:“總督大人的武藝,聖上也是提過。總督大人當年在聖上身邊擔任貼身護衛,不但是對聖上忠心耿耿,這武藝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袁崇尚聽楚歡這般說,頗有些得意,笑道:“楚大人過獎了。”隨即道:“方世豪這小子,本來身體不錯,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害了一場病,休養了好一陣子。本來在玉鎖湖由他統兵,就是因為害病,所以那邊暫時由兵部司主事管制,那天晚上在陸園赴宴,兵部司主事並不在場,就是因為人在玉鎖湖那邊。”

楚歡這才知道,原來當夜兵部司主事並不在場。

“害病?”楚歡奇道:“那天晚上只看到方統制臉色似乎確實有些不對,不過我倒沒有想到他害了病……!”

“這兩日已經恢復不少。”袁崇尚道:“他本來請命要去往玉鎖湖那邊,是我讓他再歇息兩天,恢復好再說。再過兩日,本督還要去玉鎖湖那邊巡視,督促戰船早些完工,黃天易那邊一直拖着也不是事兒。”向楚歡道:“楚大人既然是聖上派來督戰,過兩日不如一同前往玉鎖湖巡視一番。”

“自當奉陪。”楚歡笑道。

馬車來到厲府門前,只見大門敞開着,門前是近衛軍甲胄武士護衛,見到總督過來,讓了進去,早有人進去通稟,過來迎接的,是厲府的許管家,袁崇尚一瞧見許管家,立刻問道:“厲指揮使現在情況如何?可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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