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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靜,屋子裡只剩下素娘輕輕的喘息聲,她依偎在楚歡的懷中,兩人都是躺在地板上,身子軟綿綿的,額上一層細細的汗珠,一臉的疲意和滿足。

楚歡總是能夠讓她欲仙欲死,也能夠讓她耗盡體力。

她雖然身體柔軟沒了氣力,可是楚歡卻感覺自己的精力似乎越來越旺盛,如果不是因為感覺到懷中的俏媳婦實在是無力應戰,或許到了明天早上,他依然會精神抖擻。

兩人的衣襟零亂地丟在地板上,素娘外衣敞着,她外面套的的那件寶藍色薄霓雖然凌亂,但是卻還披在身上,只是裡面的緞子抹胸先前早就被楚歡撤掉了,薄霓微掩着胸口,那豐腴的**形狀清晰可見,甚至**的輪廓也清晰地印在柔軟的織物上,分外誘人。

雖然已經雲收雨散,楚歡卻依然不舍地撫摸着那柔軟的胸脯,隔着薄霓,不但不會阻礙那種觸感,反而讓觸感顯得更為刺激。

素娘閉着眼睛,一臉滿足之色,輕聲道:“真是不想在動彈……!”

“是不是丟盔棄甲了?”楚歡從後面懷抱着,輕聲笑道:“好好歇息一下,等雞打鳴,我叫你起來。”

素娘“嗯”了一聲,今夜的歡愛異乎尋常的契合,素娘只覺得氣氛溫馨,不由輕聲問道:“二郎,你……你以後會不會經常這樣抱着我?”

“當然會。”楚歡挑弄着那殷紅的**,“早上我都叫你起來。”

素娘眼中顯示顯出歡喜之色,但是很快就幽幽嘆道:“不會的,你……你每天好多事情……!”轉過身來,與楚歡面對面,豐滿胸脯貼在楚歡胸口,一隻手抬起來撫摸着楚歡臉龐,“二郎,你還要不要出去打仗?”

楚歡手指撫摸着素娘那柔軟的嘴唇,輕聲道:“為何這樣問?”

“我害怕……!”素娘眼眸子里閃爍着擔憂之色,“你每次出去,我心裡都害怕有人害你……你帶兵出去打仗,我心裡更害怕……!”

“別擔心。”楚歡柔聲道:“不會有事,誰也不想打仗,可是真要被人欺負了,不打仗也是不成的……!”

素娘抱着楚歡,臉龐貼在楚歡結實的胸膛,輕聲道:“你要平平安安的,你若是……你若是有事,我也活不了了……!”

楚歡輕嘆一聲,輕輕拍了拍素娘那琵琶般的脊背,“不用擔心,別人想害我,也不會那麼簡單……真要與我為敵,我會在他們害我之前,先讓他們死去……!”

……

……

北山道,信州。

北山道總督府設在信州俞昌府城,一身寬袍長袖的北山道總督肖煥章坐在正位,手指捻着茶水,輕輕塗抹在自己眉眼間。

茶能明目,肖煥章年紀漸漸大了,視力自然也不及從前,人越是年紀大,就越怕老,但凡與老有關的字眼,他都不喜歡聽到。

只是事實總是無情的,肖煥章不能自欺欺人,他只能儘力用各種方法延緩自己的衰老,有一雙好眼睛,是肖煥章十分在意的。

“獅子大開口,真是漫天要價。”堂內一名年過三十的漢子看着手裡的單子,將單子隨手放在旁邊的案上,抬頭看向肖煥章,問道:“父親,你不會真的答應那邊的要求吧?”

“這不是他們的要求。”肖煥章整了整衣裳,淡淡道:“這是肖恆好不容易得到的底線……楚歡的底線!”

漢子轉視坐在自己下首的肖恆,淡淡問道:“你沒有搞錯?”

肖恆倒是淡定自若,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帶着兩分恭敬:“大兄,絕不會有錯,這是從楚歡的書房之中得到,原件自然是不能拿到手,不過這上面的每一個字,與楚歡在他書房之中寫下的東西一模一樣。”

“其他的倒也罷了。”被肖恆稱為大兄的漢子,正是肖煥章的長子肖靜笙,濃眉大眼,看上去頗為粗獷,“這上面寫着要一千匹戰馬,嘿嘿,姓楚的是在痴人說夢吧?咱們手中的加起來的騎兵,還不到兩千,哪裡還有多餘的馬匹給他們。”

肖恆平靜道:“如果不出意外,這些東西他們得不到手,西關軍接下來就要對我們用兵。”

“他們敢!”肖靜笙一拍桌子,冷笑道:“老子就等着他們來。”

肖煥章此時已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拍桌子給誰看?在這裡拍桌子,能夠解決事情?”

“父親,楚歡是在訛詐。”肖靜笙雙眉橫起,“他們要打,咱們就奉陪,還怕了他們不成。”

“不是訛詐。”肖恆搖頭道:“這些東西,楚歡並沒有開口,只是他們心裡的想法。是否開戰,取決於值不值得。”

“就算沒有開口,那是不是沒有按照單子上的東西給他們送過去,他們就要打過來?說到底,依然是訛詐。”肖靜笙冷笑着,盯着肖恆的眼睛,“肖恆,你去朔泉一趟,就拿了這麼個破玩意回來?你到底在那邊做了些什麼?”

肖恆心中火冒三丈。

當初要讓人去朔泉辯解,一個個都是往後縮,自己壯着膽子去了一趟朔泉,更是好不容易得到這份清單,本以為是立下了了不起的大功,可是肖靜笙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功勞抹殺,倒似乎自己這趟前朔泉極其失敗。

“大兄息怒。”肖恆壓抑着心頭的怒火,勉強笑道:“小弟辦事或許有不周到,只是……這份單子還是十分重要的。據我所知,西關那邊已經做好了一些準備,他們對我北山用兵,也不是隨口說說。”頓了頓,看向肖煥章,道:“叔父,西關軍在短短時間之內,平定金賀二州之亂,士氣正盛,如果真要是發兵打過來,咱們只怕還是有些吃力的。”

肖煥章頷首道:“肖恆說的不錯,憑心而論,就算我們與西關實力相當,這場仗,那也不能打起來,殺敵一萬,自損八千,此戰無論勝敗,從一開始,就已經敗了。”

“北山不是金賀二州。”肖靜笙道:“父親,西關現在缺錢缺糧,沒有錢糧,士氣再高又能如何?”握起拳頭,“咱們真要按照他們的意思,將這些物資供應過去,此消彼長,對咱們根本沒有什麼好處。”

“此消彼長這話固然不錯,可是如果這些物資不送過去,那麼真要打起來,我們付出的代價,將是這些物資的數倍。”肖恆肅然道:“最為重要的是,這批物資不僅僅是為了緩和與西關的關係,而是以這些物資來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肖靜笙淡淡道:“難道你真的以為楚歡會拿着這批物資去與朱凌岳拚命?”

肖煥章一直沒怎麼吭聲,此時卻是盯着肖靜笙問道:“你為何又覺得楚歡不會與朱凌岳拚命?”

“楚歡來西北才多長時間?”肖靜笙道:“打了兩次勝仗,他就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在西北為所欲為?說到底,現在西北最強的還是朱凌岳,父親你也知道,朱凌岳在天山下訓練的黑風騎,那可不是小孩過家家,縱觀西北,只怕還沒有那支軍隊是黑風騎的敵手。”他眼中顯出不屑之色,“據說楚歡也不是愚蠢之輩,他當真有膽子和朱凌岳對抗?”

肖恆道:“大兄,那依你之見,我們就該與楚歡打一場?”搖頭嘆道:“朱凌岳現在本就實力最強,無論是北山還是西關,目前實力都是比不上天山,如果此刻北山和西關還要打一場,兩虎相爭,受益的只能是天山。”

“楚歡要打,咱們就奉陪。”肖靜笙道:“朱凌岳不是也想收拾楚歡嗎?大可以再去找朱凌岳,咱們就和天山聯手……!”

他話沒說完,肖煥章已經冷笑出聲,淡淡道:“從一開始,你就是鐵了心想要和朱凌岳走在一起。”

肖靜笙看向肖煥章,道:“父親,我和你說了很多次,咱們何必與天山過不去?朱凌岳在西北比咱們要強得多,真要是與他為敵,只怕咱們……!”

不等他說完,肖煥章就罵道:“混賬,他不就是給你送了些古玩珍寶,你就當真以為他對你有多好?”

“我知道他的心思。”肖靜笙道:“可是父親,有句話說得好,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和天山走得近,總要比與天山為敵好得多?實力懸殊,與其死撐着,還不如跟着朱凌岳干一番事業。”

肖煥章冷笑道:“老子一生不服輸,就是不知道怎麼生了你這樣一個不爭氣的畜生。老子有今日,那是一點一滴拼打出來,瞧你的心思,是要將老子這一點東西全都送給朱凌岳?朱凌岳一直對老子虎視眈眈,這次如果西關真要發兵來打,朱凌岳可不會坐山觀虎鬥,十有**要從背後插一刀子。”

肖恆肅然道:“叔父說的是。其實楚歡也說過這樣的話,朱凌岳野心太大,如今西北就算打起來,朝廷也根本無力插手,朱凌岳就像一頭坐等時機的惡狼,隨時都會在背後咬我們一口。他不單是要吞掉楚歡,也一直死死盯着咱們北山,所以咱們萬不能與西關發生衝突,叔父想要坐穩北山,就只能與西關聯手,共同遏制天山!”

“楚歡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肖靜笙冷笑道:“說到底,是他要打我們,可不是咱們要打他,他既然知道北山和西關發生衝突,只會便宜天山,為何還要口出狂言?”

肖恆搖頭道:“楚歡從無在我面前提過攻打北山之事,可是正因如此,才更是危險。楚歡就算知道其中的利害,但是他在西關還沒有穩固,許多事情,也由不得他一人做主,他部下的那群文官武將,鼠目寸光,只說咱們先前陳兵邊境,是咱們先動手,心裡都是想着要報復咱們。”向肖煥章道:“叔父,楚歡要穩住手下的人,也就必須拿出一個足以讓他們信服的理由,這理由,就是咱們北山誠心與西關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