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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和琉璃在花草叢中,寂然聲,卻是瞧見一道黑影飄入花園之內,那人身法輕盈,宛若鬼魅,悄聲息之中,已經是到了玉台邊上。《∑,

楚歡見到那人身法,卻是吃了一驚,他見識過羅多鬼魅身法,只以為羅多的武功已經是世所罕見,但是眼前這人的功夫,竟似乎不在羅多之下。

這人身披一件大氅,色澤純黑,那大氅戀着黑色的帽子,帽子裹在那人的頭上,臉上卻是用黑巾上。

琉璃顯然也看出來者不善,看到那人身法詭異,一隻手情不自禁黏住了楚歡的衣角,楚歡卻也是伸過手去,輕握住琉璃,看了琉璃一眼,示意琉璃不必緊張。

面人到得玉台邊上,見到皇帝的衣襟被掀開,又瞧見邊上的水桶和衣裳,輕輕“嗯”了一聲,站在當地,四下里掃視。

楚歡立刻屏住呼吸,琉璃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兩人都不敢輕易動,那面人掃視了一圈,顯然沒有發現古怪,這才探手,竟是在皇帝的屍首上搜找起來,楚歡立刻皺起眉頭,心想此人潛入至此,難道就是為了在皇帝身上找尋東西?

皇帝既死,身上又能有何樣珍貴的東西?若說還有珍貴之物,非就是虎符玉璽之類,只是玉璽絕不會帶在身上。

又想到羅多剛才發現異狀,飄然而去,此刻卻遲遲不見羅多回來,心想難不成這黑巾面人就是羅多方才所言的厲害對頭?

他心下疑惑,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見到那人雙手十分利索地在皇帝身上搜找了一遍,顯然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收回手,竟是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楚歡和琉璃禁不住互相瞧了一眼,眼中都是先出疑惑之色,楚歡卻也看出,琉璃顯然對此人的行為也是十分的疑惑。

“是誰?”

猛聽得那面人發出冷厲聲音,那聲音宛若刀鋒,冰冷比,楚歡聽到那聲音,卻是身體微微一,眸中顯出厲色。

琉璃也是微微變色,只以為那面人已經發現了自己和楚歡的蹤跡,嬌軀微顫,楚歡卻已經是握緊了她手。

楚歡心想既然被對方發現,少不得要與對方動手,他此時聽到對方的聲音,已經猜到此人是誰,知道以自己的武功,遠不能和對方想比。

那聲音雖然冷厲,但是楚歡卻已經聽出,這聲音竟豁然是神衣衛督。

前番在西山之時,楚歡親眼瞧見過神衣衛督與叉博巔峰一戰,當時也正是趁着兩大高手對決之際,脫身而逃。

雖然當時並未瞧見神衣衛督的真面目,可是那特別的聲音卻是讓楚歡牢記在心頭,神衣衛督乃是楚歡所見的當時罕見的高手之一,自然是特別留心,此刻聽他低喝,竟是一下子便認出這面人正是神衣衛督。

神衣衛督的武功,楚歡親眼所見,自知相距太大,此時又被對方發現,便是羅多趕來,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今日恐怕是難以離開天宮。

他尚未動作,卻聽得笑聲忽起,從另一處傳來,楚歡和琉璃都是吃了一驚,透過花叢縫隙望過去,竟是發現玉台不遠處,竟是多出一道身影。

楚歡見到來人,微鬆口氣,但是神情瞬間又嚴峻起來,來者自然是羅多,只不過羅多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灰巾,竟然也在臉上。

羅多雖至,楚歡卻也並不覺得如釋重負。

琉璃此時才知道,原來那黑巾面人並不是發現了自己與楚歡的行蹤,而是瞧見了那灰巾人。

衛督雙眸盯在羅多身上,卻也是笑道:“閣下果然了得,我終究還是沒能甩開你。”

“你的武功也不弱。”羅多笑道:“咱們在這後殿轉悠了小半天,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目標就在此處,我也未必真的能追上。”

楚歡聞言,這才明白,羅多去了小半日,原來是發現了衛督的蹤跡,毫疑問,這兩人先前已經在這後殿各展神通,只是聽羅多之言,兩人倒似乎並沒有交手,反倒是衛督躲避羅多,卻終也沒能甩掉羅多。

“閣下找了我多年,當真是辛苦至極。”衛督笑道:“今日看來,閣下的功夫又是大有長進了!”

羅多道:“別人不尋你,我總是要找到你的,便是平民百姓,被人搶了自家東西,也知道過去找尋,我堂堂七尺之軀,自然不甘人後。”

“哦?”衛督道:“你想要回什麼?”

羅多淡淡道:“別的且不說,金剛空法我是定要找尋回來的。”

衛督笑道:“金剛空法?原來你是為它而來!”

“我到底是否只是為此而來,倒要請你猜一猜了。”羅多道:“一直以來,我還在奇怪,神衣衛乃是秦國為神秘的衙門,其中高手如雲,四大千戶也都是獨當一面之才,如此衙門,它的衛督又是何等的厲害?只怪我腦子一直沒有想清楚,否則早就弄明白,衛督和我要找尋的人,本就是一人。”

“哦?”衛督笑道:“你要找尋的又是誰?”

羅多盯着衛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秦國義國公……軒轅平章,也就是你神衣衛督,這兩者,本就是一人!”

此言一出,花叢中的楚歡大驚失色,便是連琉璃也是驚駭萬分,兩人的目光都齊齊地盯在那面人身上,只見到那衛督已經背負雙手,雲淡風輕站在玉台邊上。

楚歡自然早就知道軒轅平章之名,大秦帝國武勛第一世家,軒轅世家可說是為特別的家族,軒轅世家的子弟多以武見長,軒轅紹固然是驚艷絕倫,而軒轅勝才也並非泛泛之輩。

楚歡雖然早聞軒轅平章之名,但卻從沒有見過,在他入京之前,軒轅平章便已經淡出朝堂,楚歡對其人所知不多,只知道因為風寒笑之死,軒轅平章傷心過度,年老體衰之下,得到皇帝特旨,可以居府休養,從那以後,閉門謝客,竟似乎再人見到軒轅平章。

而且軒轅平章淡出朝堂之後,安國公黃矩則是在朝野風生水起,實力雄壯,雖然兩人都是國公,但是黃矩門庭若市,而義國公府上卻稱得上是門可羅雀。

楚歡實在想不到,神秘莫測的帝國神衣衛督,竟然會是軒轅世家的家主。

他只覺得匪夷所思,按理說軒轅平章的年紀不在皇帝之下,已經是古稀之年,可是瞧眼前衛督的身法,卻那裡是個古稀之人的身法,暗想羅多會不會是認錯了人?

衛督發出古怪笑聲,悠然道:“閣下覺得本督是軒轅平章?”他聲音聽起來倒也不算很蒼老,甚至有些低沉,不過楚歡倒是聽的清楚,這衛督明顯是掐着嗓音說話,說話之時,神色之中的尖細並沒有被完掩蓋。

羅多緩緩道:“世人都以為你是年事已高,所以主動淡出朝堂,歸府休養,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你那樣做,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方便行動。”

“哦?”

“退隱朝堂,閉門謝客,黃矩在朝中的聲勢越大,你義國公也就越容易被人淡忘。”羅多緩緩道:“沒有人注意你,你軒轅平章才好暗地行動。”

衛督道:“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軒轅府終年閉門,府內死氣沉沉,許多人都知道神衣衛的衙門是在白樓,而京城也故意修建了幾處仿似白樓之所,只不過那都是掩人耳目而已。”羅多道:“自然沒有人知道,所謂的神衣白樓,其實就在安國公府,安國公府便是神衣白樓!”

楚歡此時是心驚不已,神衣白樓的傳說,他自然也是早就知曉,甚至為了查清風寒笑被害真相,他曾打算利用瀛仁,進入白樓找尋真相。

傳說之中,神衣衛的耳目遍天下,雖然神衣衛的編製到底是多少人清楚,但是神衣衛的外圍耳目,卻是不計其數,大秦官員的生老病死,似乎都在白樓有着存檔,正因如此,風寒笑被害這般大事,楚歡只覺得在白樓檔案中或許能找到真相。

衛督發出尖細的笑聲,道:“原來白樓就在安國公府,閣下看來果然了得,連如此隱秘都被你查到。是了,三年前,安國公府內突然夜有刺客,神出鬼沒,連續三日,來去蹤……唔,原來那夜與本督過招之人,便是閣下。”

楚歡聞言,忽然間想起當初一樁事情來,那時羅多還在酒坊蟄伏,半夜出門,楚歡尾隨被羅多發現蹤跡,當時羅多制住楚歡,甚至懷疑楚歡乃是神衣衛千戶,楚歡依稀記得,那時候羅多便說神衣衛衛督乃是一名太監,亦可見羅多早就與神衣衛督有過接觸。

此時聽衛督所言,羅多當初竟然是闖過安國公府,還在安國公府與衛督交過手。

羅多嘆了口氣,道:“當年我只是要找尋軒轅平章,夜入國公府,與青龍交手,知道他是神衣千戶,隨後又與你交手,並沒有想過你就是軒轅平章,只以為你是神衣衛督在國公府保護軒轅平章,正因如此,一直都沒有辨清其中的真相。”

“那時候閣下的武功與現在想比,略有不如。”衛督緩緩道:“當時我與閣下算是棋逢敵手,不相上下。”

羅多眼眸中顯齣戲謔之色,道:“我當時沒有確定軒轅平章就是衛督,道理很簡單,只因為那時候與我交手的神衣衛督,已然自宮,是個根之人,我實在沒有想到,大秦帝國武勛第一世家的家主義國公,身份顯赫,卻為了練功,甘願自宮……!”他發齣戲虐的笑聲:“我當時沒有想到,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國公竟然有如此壯舉,不過現在想來,我實在是糊塗,你都一大把年紀,要那玩意也沒什麼用,還不如一刀切了痛!”

楚歡驚愕交加,看了身邊琉璃一眼,卻見琉璃低着頭,臉頰粉紅,頓時明白,羅多為了激怒衛督,說話粗俗了些,這話聽在琉璃耳中,自是尷尬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