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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相接,橫向放眼無垠,縱向像被壓成了一條線。

金光並不怎麼耀眼,卻在這單調的暗沉中,如驚鴻一現,飛速划過海面。

這片海域的戰局已經進入收尾,不管是大鯨深潛,還是浮起攪動風浪,都被八位先天神通者打的已無多少招架之力。

像被千刀萬剮了一般,皮肉翻滾,血水橫流,只差肚皮一翻,露出死魚般的肚白。

在戰鬥海域周圍,魚群游弋,水面翻騰,都是被大鯨的妖血吸引過來的。

戰鬥進入收尾。

“畜生,拿命來!”

一聲粗狂大吼,九州刀客孫狂已戰鬥至如瘋魔狀,上身衣裳被大鯨幾下衝擊已化為碎片,渾身古銅色的精悍肌肉暴露在空氣中,鬚髮眉眼,渾身沾滿了大鯨妖獸的血肉碎屑,整個人充滿着狂煞之氣。

其刀法至剛至狂,戰鬥進入狀態後,整個人充滿興奮狂暴,愈戰愈瘋,剛才的戰鬥,幾乎與大鯨貼身肉搏,在大鯨身上留下一道道刀刀見肉的傷口。

而其身體也被大鯨狂暴的臨死反擊震傷的不輕,五竅流血,但卻渾然不顧,被擊飛出去,又馬上踏浪狂吼進入戰圈,戰鬥起來完全像個瘋子,悍不畏死。

其他七人完全被這位九州刀客的戰鬥素養給驚到了,心裡還泛濫起一絲涼氣。

要是與這種人對敵,氣勢上就輸人三分。

卻見九州刀客孫狂一聲狂吼,隨後猛然一踏水面,炸起白花花水浪,暴起升空。

躍至十丈高,頭往下猛然一落,手提已布滿碎紋的墨青九孔大刀,刀身泛淡赤色刀芒,從而天降,直對準大鯨碩大的頭部。

“ceng”

大刀帶着赤色刀芒,直沒入大鯨堅硬的頭部,入了一尺多深,後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大鯨劇痛瀕危,痛的發狂,身軀在海中猛然翻滾,大尾攪動起十數丈高的風浪,道道水柱激射而出。

這是瀕死反撲,其餘七人不敢硬撼,紛紛疾射倒退,暫避鋒芒。

半晌後,風浪止,大鯨碩大的屍體浮於海面上,不再攪動風浪。

“哈哈,痛快!”

一聲大笑,上半身**精光,渾身浴藍紅血屑的刀客孫狂把插入大鯨頭部的大刀抽了出來,張嘴呸了一聲,吐出一大口殷紅的血液,臉色卻興奮而癲狂。

入先天后,他還從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生殺戰鬥過,而且還是一頭強大的海中妖獸。

這場戰鬥,祖先狂刀刀法注入進血液的戰鬥素養被激發了出來,孫狂感覺對祖傳刀法的領悟更上了層樓。

就像進入了**,**後的餘韻表現在他臉上。

“幾位,這回我出了大力,我孫狂別的不要,就要這畜生的精魄。”

孫狂提刀扛於肩上,爽聲笑道,簡單直接,又帶着與生俱來的狂性。

妖獸精魄,妖獸的精華所在,因為目前妖獸極為稀少,修行界對妖獸精魄的了解也相對甚少,但九州高階修行圈有風聲傳出,妖獸精魄可煉丹,煉器,有無窮妙用,可遇不可求,十分珍貴。

孫狂覺得,這種東西他不該錯過,也應當得。

“九州不愧藏龍卧虎,孫兄一手狂刀,令吾等大開眼界,絞殺畜生,確實出了大力。”

朝鮮七人紛紛一躍上了大鯨的軀體,查探了一遍,這頭妖獸已經身死。

這時,那位負劍的天道教老者,輕笑一聲,腳步輕挪,徐徐走近刀客孫狂。

那黑紗斗笠下的眼睛正慢慢眯起,掀起一絲危險的弧度。

而其他六人,這一刻臉上升起怪異弧度,有人嘴角彎起冷笑,有人慾言又止。

“阿彌陀佛。”

五妙山的那位僧人,眉眼低垂,呼了一聲佛號。

其佛號剛落,還未從戰鬥後的**餘韻退出來的刀客孫狂忽感覺渾身汗毛一豎,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機。

“ceng”

劍鳴,出鞘,一縷寒芒先至。

天道教老者腳步猛然疾行,手持三尺青鋒,帶着寒光劍氣,飛身朝着兩丈外站立的孫狂刺去。

白光劍氣帶着連綿不絕的尖銳氣爆,在空氣中划過一道白痕,眨眼而至。

“你…”

孫狂面色怒變,掌刀前提,往胸口前一橫。

“叮”

刺耳的金鐵交擊聲下一秒響起。

攜帶着白光劍芒的三尺青鋒劍尖落在裂紋密不的刀身之上。

細微間,只見墨青大刀上的裂紋更密了幾分。

“he”

頭戴斗笠的天道教老者一聲驟喝,持着青鋒劍的手一松,改化為掌,往劍柄怒打一掌。

劍身劇顫,響起一聲劍鳴,一股巨力從劍身傳到陡然孫狂身上,只見其身子倒飛,從大鯨軀體退至海面。

天道教老者手掌抵劍,緊隨而至。

兩人在碧海間划起一道白浪。

“噗”

孫狂口吐一口鮮血,怒瞪揚眉,滿是滔天驚怒。

他沒想到,對方會暴起出手,對他動了殺心。

這時,大刀與劍鋒交擊的地方,終於承受不住鋒芒,崩成了碎片。

劍芒破開了對方身體表面的護體真氣,頃刻刺入了孫狂胸膛半分,孫狂怒吼一聲,猛然赤手抓劍,另一隻手提着碎了半身的大刀朝着天道教老者砍去,眼睛赤紅。

天道教老者不敢試險,抽劍,格擋住孫狂的揚刀怒擊。

又一聲刺耳的金鐵轟鳴。

兩人各倒退十數米,激起層層白浪。

“我艹你祖宗!”

孫狂赤眼怒瞪着不遠處飄然背劍立於海面上的斗笠老者,怒罵一聲,粗喘着氣,胸膛上下起伏,如頭髮怒的獅子。

此時,其**的胸膛泛起刺眼的殷紅,左手手掌被劍劃的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一手大刀也殘缺了。

而這間,其餘八道的六人飛身踏浪,將孫狂圍於中央。

有沉默者,有冷笑者,有戲謔者。

“你們….”

孫狂驚怒望着這些人,發覺事情比想象中嚴重,這七人要殺他!

“孫兄是不是想知道原因?”

那位持劍的天道教老者一聲輕笑。

儘管笑着,聲音卻泛着陰冷。

“呸,你們想獨吞妖獸。”

孫狂氣的咬牙切齒,這些朝鮮八道的人真特么陰險。

“說中了一點,但不是全部。”

天道教老者繼續道:“終歸來說,你是九州中人,是外人,而你表現出的實力太強,宋家在八道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勢力,想借你一個外人爬在我們的頭上,呵,算盤打的夠好。”

“你性子猖狂,胃口大,日後若是掌了宋家,早晚交鋒,畢竟廟小僧多,我們只不過想把外來的野心扼殺在萌芽里罷了。”

老者說的慢條斯理,隨意中又充斥着殺機。

對方說的這些要殺孫狂的理由,竟牽扯到了朝鮮八道勢力的牽扯,廟小僧多,孫狂還是九州中人。

說到底,孫狂之前誅殺妖獸表現的實力太搶眼,引起了他們的抵觸與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