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皇甫月才慢慢平靜下來，對藍煙道：“走！”

公主府的馬車停在外面不遠，藍煙扶着皇甫月上了馬車，見公主臉色不好，她也低聲道：“公主，這燕青蕊自始至終都是輕慢隨意，原來是仗着清河王對她的縱容。”

皇甫月沒有出聲。

藍煙道：“只是沒有想到，王爺竟然這麼對公主。王爺太過份了！”

“住口！”皇甫月冷叱了一聲。

藍煙急忙住口，公主現在臉色這麼難看，她可不想成為公主掌下的亡魂。

皇甫月倚靠在馬車中，眉頭微擰，眼前似乎還是上官千羽和燕青蕊並綹而去的身影，她的心中湧起濃濃的不甘。

為什麼，千羽哥，為什麼你現在連正眼也不瞧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曾經？

可是月兒全都記得，都記得清清楚楚：

四歲時，陽光如許溫暖，清風如許溫柔，在御花園的望月亭中，你錦袍玉容，好像天上的仙童來到凡間，粉雕玉琢，我看你一眼，就喜歡上了。

還記得母后也在旁邊，我跑出來拉住你的手，說：“千羽哥哥，長大後我做你的娘子好不好？”

這句稚嫩的童聲引來一片笑聲，皇姑姑都忍不住笑了。

可是，你只是伸出手把我發間的一片花瓣拈起，笑得促狹又不客氣：“你那麼小，我才看不上你。”

你的回答，引來大人的又一陣笑聲，之後，你轉身跑出望月亭，和五皇兄在御花園裡瞬間即逝就沒了影。

等到你回來，一身錦衣全是灰，還扯破了幾處，皇姑姑拿起帕子一邊為你擦乾淨臉，一邊輕聲責備，可你一點也不在意，得意地向我揚着你掏了鳥窩抓到的一隻小鳥。

那隻小鳥後來怎麼樣了？對，被我悄悄捏死了。我只想你能多看我一些，而不是這些該死的小鳥。

後來，你知道小鳥是被我弄死的，你怒了，馬上跟皇姑回了府，半個月都不肯來皇宮找我玩。

你看着小鳥時臉上的沮喪曾經讓我不安，你的憤怒曾經讓我害怕，但是我並不後悔。

哪怕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捏死它。

五歲時，皇姑和皇姑父去雲州戍邊，父皇將你接進皇宮來玩，五皇兄被四皇兄欺負，你和四皇兄打架，明明四皇兄是我親哥哥，我卻悄悄給你遞小石子，打得四皇兄落花流水。

四皇兄輸了很生氣，罵我胳膊肘往外拐，我理直氣壯地說以後我是要嫁給你的，當然要幫你。

四皇兄笑話我不要臉，結果你又跟四皇兄打了一架。

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在乎我的？要不然，你怎麼會因為我被取笑就跟人去打架？

父皇罰你們兩個不許吃飯，我偷偷拿了一隻雞腿跑去看你，裙子上面都油膩膩的我也不在乎。我不想你挨餓，一點也不想。

可你卻不肯吃，你說我真麻煩。氣得我大哭，你也沒理我。四皇兄也餓得慌，可是那個雞腿被我生氣地扔到地上。你不要的，誰也別想要！

我想要的，誰也別想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