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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千羽目光深沉,眼裡風暴凝聚,雖然在儘力壓抑,但卻帶着一股想人奪人魂魄的殺氣,還有一股寂滅的氣息,好像天地已無色。

青蕊若是已去,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他會替青蕊報仇,害了她的,傷了她的,他會一一討回。皇甫月練的武功帶着一股邪氣,此地人多,若動起手來,他難以顧全蘇紫仙。

這是青蕊在這世間不多的親人之一,他不能不顧。

蘇紫仙卻搖頭,她固執地道:“我不走!”

她是青蕊的表姐,青蕊若不是為了救她,也不會……就算她不能為青蕊報仇,今日,也要讓皇甫月付出代價。

上官千羽看了她一眼,從她眼裡看到決絕,當下也不再勸。

他鬆開手,一步一步走向床前。

雖然得到了皇甫月的確認,但是,他心中還是抱着一絲僥倖。

青蕊,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死?她那麼聰明,武功高,又機警。

沒有親眼看過,他是絕不會死心的。

皇甫月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雖見上官千羽和“燕青蕊”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卻自然而然地想成“燕青蕊”第一次見血腥,第一次見死人,至於上官千羽,那當然是因為擔心“燕青蕊”了。

上官千羽沉聲道:“五公主,既然已經確定了人,你先出去吧!本王着人通知了京畿衛,一會兒就會接手這裡!現在本王要勘察現場。”

他是京畿衛副統領,也負責京城安定之職,這麼提議,雖然有些突兀,卻也不算太過離譜。

皇甫月目光一轉,明明是她殺的人,她的人找到的屍體,千羽哥卻要京畿衛接手,還讓她出去,千羽哥這是想要搶一份功勞?

她倒並無不悅,反倒有幾分歡喜,千羽哥願意從她手上搶功勞,那再好也沒有。她笑道:“也好,我最討厭和死人待在一起,我在院子里等你。”

皇甫月離去之後,蘇紫仙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向床邊。

床上的女子無聲無息,黑巾仍然蒙在臉上,雙眼緊閉,也不知道死時是痛苦還是絕望,上官千羽感覺自己連站也站不穩了,他的手伸了幾次,想要把蒙面巾拿下來看個究竟,可是,終究是不敢,手指顫抖着,就是下不去手,萬一,萬一……

蘇紫仙的眼淚已經流了滿面。

也虧得她的易容術高明之極,哪怕是這樣,也沒有絲毫影響。

看着上官千羽眼中的悲涼和難過,還有那欲揭而不敢揭的樣子,蘇紫仙心傷之餘,伸出手就把蒙面巾揭了。

但是,她不敢看,她別開頭,她不希望看到的是那張熟悉的臉。

而上官千羽,此刻比她心中的怯意更甚,他閉着眼睛,不敢睜開。

突然,一個聲音在後面道:“不就是個死人么?還嚇得哭了?”

卻是皇甫月去而復返。

剛才兩人心情都高度緊張,既想看一看,又不敢看,哪裡注意到皇甫月竟然已經回來,她武功高,行走也是無聲。

上官千羽臉色陰沉,看不出喜怒,沉聲道:“不是叫你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