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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人高馬大,一個抵老闆倆,蒲扇似的巴掌啪啪啪就往老闆臉上招呼。

老闆哀嚎着,同時扯脖子喊叫:“這位小姐,我和你無冤無仇,為啥害我?”

葉限冷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那晚上你到底都做了什麼呢?哎呀,莫非是你殺的人?警察先生,千萬別放過他。”

說著對小武眨眨眼,小武明白,也點頭道:“楊老五是吧,和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

楊老五嚇得渾身縮成一團,他老婆立馬變成小白菜,大哭道:“我家老五沒殺人,他連殺雞都不敢的,怎麼可能殺人。你們看,我打他都不管還手。”

說著又沖揚老五腦袋上掄了幾巴掌。

楊老五也涎着臉嘿嘿笑着:“對,對,你們看,她打我我都不帶動的,我最憐香惜玉。”

“楊老闆,你就別裝了,像你這種總被老婆的欺負的人,心裡一定很恨女人,專門殺害女人泄憤,太正常了。”

葉限差點撲哧笑出來:真是好大一塊玉——山。

楊老五急忙喊道:“恨女人?我做什麼恨女人?打是親罵是愛,別看我老婆每天打罵我,那是愛我愛的不行,我才不會去恨女人,愛還來來不及呢。”

小武懶得聽這人胡攪蠻纏,指着他老婆說:“你先出去,我要單獨問問他。”

老闆娘是個厲害角色,但也擔心自己男人被警察給抓走了,那幫人心狠着,抓進去屈打成招可如何是好?她乖乖地就去了後面院子,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妖里妖氣的女人怎麼不出來。

小武裝作沒看到葉限,正色問:“你就將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一遍,不得隱瞞。”

老闆苦着臉看向葉限:“這位小姐,你是神仙吧,十四年前的事你都一清二楚,我可是真的服了,太佩服了。”

“少羅嗦,那晚到底是什麼情景?”

水果店老闆見老婆出去了,知道此刻是什麼都不能隱瞞,再遲疑一點就要被抓進警察局,便乾脆竹筒倒豆子,把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想了一遍。

“我真沒殺人,唉,後來我也想了,那時我要是出去,可能就沒事了。”

十四年前的陰曆七月初六這天,一天都在下雨。

楊老五的老婆在頭一天就帶著兒子回娘家了,下午的時候,常年在這周圍晃蕩攬客的小鳳仙扭着腰肢說要買甘蔗汁。

楊老五白送她一杯,小鳳仙見楊太太不在店裡,眼睛一轉,含笑低聲道:“晚上我再來。”

楊老五明白她的意思,也急忙點點頭,在她走後就守着門口,只盼天早點黑。這小鳳仙他平時總看到,白白胖胖的,像糯米糰子,摸一把肉都是軟軟的,滋味一定不錯。

天擦黑的時候,天上還是濛濛細雨,小鳳仙扭着腰肢進了水果店。

楊老五激動不已,看看這天氣不可能再有客人來,便將店門關了,和小鳳仙去了後屋顛龍倒鳳去了。

忙乎了好一陣,小鳳仙接了錢,得意地點着他腦門:“你呀,你也有偷吃的一天,你老婆長得像洋人力士,不怕她知道擰下你的腦袋?”

楊老五嘿嘿笑着,和小鳳仙穿着衣服起來,送出門去。

臨出門,小鳳仙一眼看到櫃檯邊立着幾根甘蔗,拿起一根看了看叫道:“好你個楊老五,這甘蔗還能吃嗎?都壞了,你還拿來榨汁,想毒死人的呀?”

楊老五得意地晃晃腦袋:“你們貪便宜我有什麼辦法,現在什麼時候,七月了哇,這時候的甘蔗怎麼可能不長霉,吃的時候削削就好了。”

“我可不是要吃你這甘蔗,前面巷子有狗的,我怕,拿着這個打狗用。”說著小鳳仙就拎着甘蔗出門了。

楊老五心滿意足,關好店門打算回後屋睡覺,忽然外面門板被砰砰砰敲響:“楊老闆開門,外面雨大了,容我躲躲雨。”

是小鳳仙的聲音。

楊老五心想放你進來,萬一明天你賴着不走我老婆回家可怎麼辦?睡也睡了,錢也給了,挨澆和我有什麼關係。便熄了燈裝什麼都沒聽到,進後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知道她死了,我也老後悔,要是叫她進來避會雨可能就不會死了,唉,我真是……這些年都憋在心裡又不敢和我老婆說的。”老闆嘆口氣,“現在事情都說出來,我這心裡也舒服多了,這十多年我就做了那一件錯事沒想到還連累到一條人命,我真是,我真是……”

“原來那甘蔗是從你這拿走的。”

葉限說了一句。

小武問:“你也知道甘蔗的事?”

葉限看了楊老五一眼沒有說。

楊老五點頭哈腰:“警察先生,就這點事,我憋了這些年第一次說出來。”

“那天晚上後來你可聽到什麼聲音?”小武問。

楊老五想了想:“好像有點動靜可那時雨嚇得很大,我也說不清是下雨聲還是有人叫喊。”

“晚上有人叫喊不是很奇怪嗎?怎麼沒當回事?”葉限問。

“那時候這附近有要飯的,瘋瘋癲癲的,半夜鬼哭狼嚎很正常,我就沒多想,那些要飯的可壞了,有個最瘋的,腦子不好用,還想搶我的水果呢。”

楊老五抱怨道。

“那人呢?那個瘋的要飯的呢?”

葉限對這個瘋瘋癲癲的乞丐很感興趣。

“後來不見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死了吧,這年頭,要飯的死大街上不是很常見嗎?”楊老五想了想繼續說,“實在記不清那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不過那小鳳仙死的那年他還是在的,冬天我還見過他,第二年開春,他還想搶我這的水果吃呢。”

小武跟葉限走出水果店,一直走到巷口的梧桐樹下,葉限抬頭看着梧桐樹撐開的大傘說:“那晚,那個小鳳仙就是站在這避雨。”

“你怎麼知道?”小武警覺地盯着葉限,“你和誰簽約了?人還是鬼?”

“鬼。”葉限毫不掩飾。

“那鬼可看到自己是如何被殺的?”

“那鬼不是小鳳仙,是第五起案子的死者,叫做秦素娥,她說自己不是被那雨夜殺手殺的,是被一個模仿犯罪的人殺害,那個人叫做徐梅。”

“不可能,徐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小武搖頭。

“那你講講,這位徐小姐是個怎樣的人。”

葉限的目光看向另一頭巷口的杏樹,心想從這距離看,那小破孩在黑天大雨的情況下還真的看不到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