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已有打算，她轉頭對趙玉恆道：“不如讓他去找溶月？”

回京遠比待在這裡好。

趙玉恆細想一番才道：“去找茗笙，叫茗笙聯繫夏姑娘，看看她是否願意見他。”

貿然安排個人去找夏溶月，終歸是不好。

林梓笑道：“還是你安排得妥當。”

夏姑娘。樂翎看着地面，若有所思。

翌日，皇帝便再次啟程。啟程的還有曼陀村井水中的那些魚。

林梓握着韁繩有些沒精打采，“玉恆，還有多久才能到？”

趙玉恆望天：“照這個進度，大概還要半月。”

杜元嘉歪着身子往趙玉恆身旁靠：“我看她呀，是耐心都磨光了，想要一個人出去溜達。”

畢竟無論在國子監還是大理寺甚至在林府的時候，她都沒少翻過牆。

趙玉恆笑，沒反駁他的話。

林梓冷哼，不打算理睬他。走了幾步，背後忽然又出現了有無數隻眼睛注視着她的感覺。

林梓下意識轉頭，瞧見遠遠的曼陀村灰色的屋脊。

不自覺地，她記起之前她在井邊感覺到的注視，就同現在一模一樣。

可背後依舊沒有人。轉身的那瞬間被注視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身後，漫荼低聲喃喃：“真是奇怪，從前來這裡的時候似乎還有孩子和年輕人，怎麼現在全是老人家？”

他的聲音很小，可林梓剛好能聽見。她記起曼陀村中似乎確實沒有孩子，一個都沒有。

不，不僅是孩子，其他的人林梓也幾乎沒有印象。按道理來說，皇帝在命人將井水中的魚撈出來的時候，總該看見村裡幾個看熱鬧的人。

但並沒有，從他們進入村子起，就只有坐在院子中聊天的老人。再然後，他們便消失無際了。

若單純的只是讓出位置來給眾人住，那也應該能看見那些年邁老人活動才對。皇帝並沒有不許他們出行。

所以，他們究竟去了哪裡？林梓的心中陣陣發毛，直到走遠，曼陀村再也消失不見。

一對眼珠伏在牆頭，看着外頭的兵馬逐漸消失，慢慢轉動起來。

有人在幽幽長嘆：“走了......”

無數聲長嘆附和而來：“走了，走了......”

***

皮靴踏在地上能淹沒到腳踝。林梓走在雪地中叫上頭留下自己的一排腳印。

走了大半個月，終於到了木蘭獵場。

大朵雪花落下，叫林梓的頭髮頃刻泅濕搭在頭頂，她毫不在意踢着地上雪花激起飛雪。

在馬上老老實實待了半月，終於可以下來走走自由活動，林梓覺得這裡簡直是天堂。

“這個季節能有什麼可以打？”杜元嘉是頭一回跟來這裡。他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色，不禁有些擔憂。

若辛苦跑一趟什麼都沒有，可算是糟蹋了好些時光。

林梓轉身踢雪，濺在他的鞋子上：“東西可多了，比如兔子，比如鹿，你以為他們是蛤蟆只有夏天才聒噪？”

“兔子？”杜元嘉抖腿將雪震落，“天，那怎麼看得見？”

兔子又白，跑得又快，在這雪地里可難抓的很。

林梓笑：“那得各憑本事了，我有預見，你或許一隻兔子也瞧不見。”

“呵，就說你能看見一樣。”杜元嘉不屑。他不信了，這白茫茫的一片還能瞧見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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