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翎雖性格古怪，但絕不會草菅人命，更不會視性命如塵埃。林梓想，他往井中放下的東西定和水井裡的那些魚有關。

“我聽聞此處有長壽之說，便來探探真相。”樂翎回答道。

他沒有說出真相。

林梓笑：“你知道，我既然能抓住你，也能將你送到皇帝面前，在他面前如果你還是這番說辭，我也無話可說。”

威脅，是林梓慣用的手段。

明顯樂翎很吃這一套。他知道自己若被押到皇帝跟前，定不能活着回去：“那井水中的魚是苗疆的初蠱。”

他知道自己選擇什麼是最利己的，所以半點也不猶豫。樂翎知道，同林梓永遠不要討價還價。

林梓皺眉：“初蠱？那是什麼？”別說初蠱，她連苗疆究竟是做什麼的都不清楚。

“初蠱是用來完成煉蠱第一步的手段。”樂翎見她不明白只得解釋道，“就比如說蟲蠱為百蟲相殺，而魚蠱則是蟲蠱的毒素來源。”

“魚蠱之水餵養的蠱蟲，比起通常練出的蠱蟲要強的多，也毒的多。”

“你的意思是說，那井水裡的魚真的有毒？”林梓記起他們還在井邊，不免有些擔憂。

別人就罷了，萬一那個老不想死的皇帝命玉恆替他做些其奇奇怪怪的事情可怎麼辦？

見她緊張，樂翎笑：“怕什麼，喝一次又不會死人。”

林梓道：“所以這裡村民的延年益壽就從那井水中來？”

“是，也不是。”樂翎道。他望向前頭密林，黑壓壓的一片看不到盡頭，“我懷疑這裡的人是曾經苗疆用來煉製葯靈血的失敗品。”

“類似於傀儡么？”林梓問。葯靈血她不明白，但是傀儡她知道。

樂翎笑道：“差不多，但一隻用藥靈血煉製的毒人偶據說能與軍隊抗衡。”

林梓沉默。如果毒人偶真的能有這樣瘋狂的戰鬥力，那麼苗疆想要煉出一隻也不是什麼值得稀奇的事情。

“我也是個失敗品。”樂翎忽然道，“所以我需要這裡井水中的魚來壓制我體內的蠱蟲。”

林梓抬頭看了他一眼。所以樂翎同這個村子裡的人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想到村中那些老人白花的頭髮和渾濁雙眼，林梓心裡不禁一陣惡寒。她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同我回去一趟，我有個朋友或許可以替你瞧瞧。”

修言的醫術很好，不知能不能幫他解蠱。

“除了神醫，沒有人能有辦法。”樂翎道，他按住自己的刀，“就此別過。”

林梓眯眼瞧他走遠，覺得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禮貌。

***

林梓回到曼陀村的時候，到處都是火光。皇帝正坐在堂中批改奏摺等她回來。

他伏在案桌上湊近燭光眯眼瞧摺子上頭的字，身後高公公立着服侍在側，趙玉恆等皇子在下頭作陪。

上前兩步，林梓拜道：“臣復命來遲，還請陛下降罪。”

皇帝這才抬頭，他往林梓身後看了一眼，見她背後沒有人不禁皺眉，“人沒帶回來？”

“那人武功高強，臣只追上了他，卻打不過他。”林梓抬頭眼底滿是氣憤，“不過他中了臣一劍，跑進了南邊林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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