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林梓看着他堵住傷口不再流血，“什麼選擇？”

聽她這樣問，鍾錦面有疑色。他忽而恍然，大笑道：“原來是這樣，原來事情是這樣。”

林梓還是什麼都沒明白。她看著鐘錦笑得幾乎喘不上氣，逐漸皺緊眉頭。

“趙玉恆真是好算計，他真是好算計，這樣大的一局，他真是……”

鍾錦笑得被自己嗆住，劇烈咳嗽起來。

“你在說什麼！”林梓勒住他的頸，將他按在牆上威脅道。

“我什麼也沒有說，我什麼也不會說。”鍾錦笑得臉通紅，“現在博士一定後悔死了，你去救人吧，快去救人。”

他笑容愈演愈烈，絲毫不在乎林梓對他怒顏以對：“你去救趙玉恆，沒有人會阻止你，以後也沒有人阻止你。”

林梓逐漸鬆開了抓着鍾錦的手。

“去吧，去吧。”鍾錦催促她，“到時候後悔的一定會是你。意外之喜，真是意外之喜。”

林梓後退兩步。事情出乎她的意料，明顯鍾錦已經知道了什麼，而她卻什麼也不知。

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門口，有人聲響起，眾人朝這裡而來，林梓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她拾起自己的劍，跳窗而去。

背後，鍾錦依舊瘋了般的大笑，似乎在得意，似乎在高興，又似乎夾雜着別的情緒，叫人半點捉摸不透。

天驟亮，房頂上林修言正在等她。他舉着件大麾，披在了林梓身上。

“走吧。”林修言道。

林梓點頭，御風而去。

路上，林修言忽然問道：“心情有沒有好些？”

林梓步子稍慢。她轉頭沖林修言笑笑：“沒有啊，我沒有心情不好。”

低頭，她白袍上還染着斑斑血跡，林梓的這番說辭根本就沒有半點說服力。

“如果那日下去的人是我，會不會就沒有這些事情。”

林修言的臉上難得有愁緒。在林梓印象中，他一直都不知憂愁為何物，即使面對再艱難的情況也絕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笑容，是他的標籤，也是他的象徵。笑着的林修言，無論何時都會帶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這件事不怪你。”林梓笑道，“玉恆也絕不會怪你。”

林修言不展眉頭：“我知道你們不怪。”可正是因為這樣，才叫人愈發難受。

寒風颯颯，雪下得更大了，林梓衣邊的血液凝結成黑紫色，叫人瞧着都無端感到顫慄。

可，與之不符的是，她伸手接住一朵雪花捏在掌心：“修言。我們三人認識多久了？”

“不記得，大約有十多年。”林修言看着她回道。

林梓笑，稍仰頭，朝林府趕去的速度卻不變：“是啊，十多年。這十多年裡，多少回是我同玉恆先撤，你留下墊後的？”

許許多多次。林梓在心裡替林修言回答道。

從前玉恆行動不便，每入險境都難以撤退，然而災難又豈會等人？所以，每每遇見危險，定是林梓攜趙玉恆先撤退，而獨留林修言於危險之中。

“這不同。”林修言沉重。他忽然加快了速度，將林梓留在身後。

林梓皺眉，瞧着他的背影，覺得他的懊惱太過突然，又似乎確實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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