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魚，我不曾見過。”趙玉恆篤定他在宮中的藏書閣中絕沒有看過有關這種魚的記載，“如果單單是稀有，不可能沒有記錄。”

看着桶中魚沉入桶底，因為光線紫色漸漸淡去，兩人面面相覷。

“剖開看一眼？”

趙玉恆搖頭：“不可。此處什麼都沒有，你貿然動手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未知的東西，往往是最危險的。

林梓起身：“那就先回去？我想，皇帝會比我們更在意這件事。”

這個時候，應相沒準已經將他二人的行蹤告訴給皇上了。

“不用。”趙玉恆斂眉。他伸出手指向巷前，是皇帝身邊的高公公朝這邊走來。

高公公作為皇帝身邊的紅人，當然不可能是來此處打水的。所以，他只能是因他二人而來。

只怕盯着他們的不止是應相，還有皇帝。

在趙玉恆身邊站定，高公公尖細着嗓子笑着拜道：“臣參見殿下。”

高公公是有階位的，他能對皇子稱臣且不跪拜。

林梓朝他拱了個手算是打過招呼。

“高公公來此處有何事？”趙玉恆明知故問。

高公公聞言笑：“老奴能有什麼事，還不是替陛下傳個話？潤王請吧。”

他退後兩步，讓出一條道來。

林梓見二人還在一把傘下，本想拿過自己的傘卻被趙玉恆拽住，不叫她獨行。

“林四爺不必先行。”高公公雖然背對着他們，卻像是後背長了眼睛，“陛下也請您過去趟。”

林梓記起上回驗身的事情，不免擔憂。她轉頭看趙玉恆，後者卻沒有半點着急。一副勝卷在握的模樣。

這讓林梓沒來由的也覺得輕鬆。

族長的屋子大約是整個曼陀村裡最好的。內臣將皇帝的九龍案設在大堂中央，又鋪上虎皮毯，顯得莊重不失威嚴。

他已將閑雜人等全部屏退，留下了趙玉恆林梓和高公公。

林梓跪坐在虎皮毯上，瞧着皇帝望向趙玉恆的目光，又看見侍奉在皇帝左右高公公面上的表情，大概想明白自己究竟為何會被喚來。

這趟，是趙玉恆的主場。

“十三哥兒在此處住的可還習慣？”皇帝慈愛的目光讓林梓略感不適。

趙玉恆答：“尚好。”

皇帝又道：“你的傷怎樣？這天氣潮濕，怕容易複發。”

低頭看一眼自己胸口，趙玉恆抬頭笑道：“謝父皇關心，十三一切都好。”

林梓在一旁看着這父慈子愛的模樣，只替他們覺得尷尬。當初玉恆剛受傷的時候，待在宮中的可是她。當時別說關切的舉動，林梓聽見的問候都是一筆帶過。

“十三哥兒，你是朕覺得最有前途的一個孩子。”皇帝嘆，“像你這個年紀，太子和邕王大抵都沒做過什麼實事，唯有你，在朝中已有立足之地。”

趙玉恆拜：“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職責。”

林梓悄悄在一旁看着他的表情，又打量着皇帝神色。果然，被玉恆大義凜然的外表騙過的人又加一個。

“其實幾個王爺中，就你最像朕。”皇帝笑，“聰明又肯干，做事還踏實，將大理寺交給你，父皇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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