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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之畔,垂柳依依。 斜風細雨,絲絲如絮。

一位身穿月白僧袍的年輕和尚,步履悠然地行走在細細雨幕中。他走得雖慢,可是那鋥亮的光頭,飄逸的僧袍,居然沒有沾上半點水痕。

這奇特的一幕,自然被許多雨中的路人看到了,但並沒有多少人表示詫異。由於這兩年來,洛陽人民的心思承受才能,曾經超出外地人許多——兩年前,好幾萬人連能飛上百丈高空的神僧,都親眼見識過了。看到一個淋雨不濕的普通和尚,又有什麼好震驚的?

要是由於這點事就大驚怪,可是會被廣闊洛陽人民鄙視的。

不過那些紛紛表示心情波動的洛陽百姓,並沒無看法到,這位雨中散步的“普通”和尚,正是兩年前,震驚洛陽的神僧虛竹。

當初圍觀的人雖多,可大部分普通百姓,都沒法兒擠到前邊去。就算站在前排的觀眾,也由於打鬥過於jī烈,不敢靠得太近,沒能瞧細心葉飛的長相。所以絕大部分圍觀群眾,在這兩年後的明天,無法將葉飛認出來。

畢竟,洛陽的年輕和尚太多了。穿月白僧袍的和尚,更是多不勝數。因着葉飛兩年前的籠統代言,如今這月白僧袍,曾經爆紅起來。漸漸成為一種盛行趨向,從洛陽傳播開去,傳遍了大江南北。

這年頭,在中土,身為一個年輕和尚,要是不穿一身兒大袖飄飄的月白僧袍行走江湖,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更別提化緣了。

當然,葉飛此刻雨中散步,倒不是為了化緣,更不是要裝逼。

有宋閥和東溟派的招待,他食宿無憂,用不着化緣。有不久後天魔來臨的大場面,他也用不着如今就末尾裝逼造勢。

如今的他,反而要在群眾面前低調蓄勢。等機遇到來時,再一鳴驚人,驚動天下。

所以,如今他是在找人。

尋覓慈航靜齋當代傳人師妃暄。

……

傳聞,師妃暄這段工夫,不斷潛伏在洛陽。每遇上一位有潛力的俊傑,就會湊上去問:何為為君之道?然後等別人巴拉巴拉上一大通,她就悄無聲息地消逝,讓人滿頭霧水,不明所以。

旁人不知,葉飛卻是心知肚明。慈航靜齋代表的佛門權利,早已選定了李世民。而師妃暄的所作所為,正是代表慈航靜齋,為李世民造勢。

她根本就不會把和氏璧交給除了李世民以外的任何人。哪怕那位哥們口才再便給,也不能夠只憑嘴炮便爆出和氏璧。

在葉飛看來,此事本來就極為荒唐。問上幾句為君之道,就能判別出誰是明君了?遠的如口才無敵的商紂王不提,就已被宇文明及謀害的楊廣。要去問楊廣的為君之道,那位文才斐然、聰明絕頂的帝皇,保管能得心服口服,心悅誠服。

用一道所謂“為君之道”的問答題選真命天子,這麼不靠譜的事情,葉飛不置信那些角逐天下的聰明人看不出來。但人皆有幸運之心,哪怕存了萬一之想,那些一方豪雄們,依然想要來試試運氣。看能不能幸運取得師妃暄的喜愛,得到和氏璧。

正是這種幸運心思,令或親身趕來洛陽,或派心腹代言的各路俊傑,不知不覺被慈航靜齋應用,成了靜齋的炒作工具。使得靜齋操作的,用和氏璧選真命天子的炒作活動,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起到了極佳的宣傳效果。

句心裡話,葉飛對靜齋及其代表的佛門,操縱言論的手腕、樹立如師妃暄之類的籠統代言人的技巧、道統營銷理念,都是非常敬仰的。要不是有着一系列的高明手段,慈航靜齋也不至於每代只需派出一名傳人行走江湖,便能獨抗魔門八派,輕鬆撬動天下大局。

就連魔門千年一出的超級天賦,邪王石之軒,也被靜齋上代傳人碧秀心輕鬆套牢。最後弄出了肉體病,落得個人格分裂的下場。

絕大部分工夫,靜齋的傳人,根本無需動用佛門的力氣。只消藉助如侯希白一類的花痴、徐子陵一類的苦逼、獨尊堡解暉一類的二貨……等等護花人的力氣,就曾經能笑傲江湖,縱橫捭闔了。

便連葉飛,假設想要最短的工夫內,在官方形成最大的影響,也要披上一個神僧的馬甲,藉著佛門的勢來搞宣傳。

……

明天,曾經是葉飛抵達洛陽的第三天。

這三天來,他每天都在洛陽的大街巷裡轉悠。

散步雨中的葉神僧,看似悠閑,實則已自動發揮了弱小的肉體感應才能。

葉飛不曾見過師妃暄,亦不知其氣息特質。可他懂得天魔**,雖然他由於身為女子不曾練過,但對這門內功亦深有研討。

天魔**與慈航靜齋的看家武功慈航劍典之間,有着玄妙的肉體聯絡。分別修鍊了兩種武功的兩個人,只需接近一定的距離,就能相互產生感應。

所以葉飛只需以天階第二境的肉體修為,暫時模擬出天魔**的一些特殊效果,就能對身負劍典修為的人,產生肉體方面的感應。

但是,洛陽城真實太大了。外城周長接近三十公里,寓居人口超過百萬,乃全世界第一大城市。想要在這麼大的洛陽城中,找一個武功僅比三大宗師低一線的高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即使以葉飛弱小的肉體感應才能,在這三天里,也沒有感應到疑似師妃暄的氣息。

明天他又轉悠到天色將黑,依然一無所獲。絕望之下,葉飛搖頭嘆息一聲,便預備前往宋閥的棲息之處。

合理此時,葉飛突然虎軀一震,再震,三震,狂震!

……

陰雨纏綿,天色半黑。鋪滿漣漪的洛水,在斜風細雨中靜靜流淌。一艘的烏蓬船,漸漸行駛在陡峭的水面上,船頭默龘立着一位男妝少女。

那少女身段高挑,斜背古劍,着青色文士衫,頭戴竹笠。

斜風柔柔拂動她的淡青長衫,為她平添幾分飄逸。細雨悄然落上竹笠,零落四濺,灑成一縷縷飄揚的水霧,犖繞在她身周,使她又多了幾分仙姿奧秘。

淡泊從容的俏臉秀麗無比,那雙仿如會話的明眸,更似集中了整個天地的靈氣。

她就在船頭。又彷彿不在船頭。她彷彿融入了整個天地,於這斜風、細雨、船、洛水,還有那無處不在的淡白水霧,在這傍晚時分的靜謐中,完美地融為一體。

這是一種讓人欽慕不已,又自慚形穢的美麗;是有如謫仙普通,天人合一的美麗。

整個世界,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在看到這名謫仙般的少女後,心生褻瀆妄念。

只惋惜,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不屬於此界的彪悍女子。

……

“道友請留步!”一把熱情的男聲,突兀地回dàng在此段洛水的上空,將少女以及她身周那仙境普通引人沉醉的氛圍,砸了個粉碎。